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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可不是一个人闷头写书,他虽然雄心勃勃,可是天生的懒筋让他不耐烦亲自去做那些琐碎的事,而且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反正他身边还有个被沮授派过来历练的沮鹄,不用白不用,更能起到历练的作用,韩非若不有效的将这种优质资源利用起来,他还真就不是韩非了。
这不,韩非又将沮鹄找了过来,美其名曰“增加阅历”,将那些需要整理的战例资料统统交给他,以他的人力资源来弥补自己精力的不足,也顺便让他能够尽快的进入为将为谋的状态。
韩非就这样极其无耻的“压榨”着沮鹄的劳动价值,还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沮鸿的感谢。
怎么可能不感谢?
这些日子下来,沮鹄只感觉自己的见识增加了数倍,学识也明显的增长,而这些,全有赖于韩非新奇的兵书编撰。
古书,讲究的是言简意赅,具体其中是什么意思,一个人一种看法,这也就是一百个人读红楼,一百个不同的红楼一般,看同样的兵书,有人成了名将,而有人只会纸上谈兵,甚至是不知所谓。
可一旦用韩非所“发明”的法子编撰兵书,将其中的精粹一一点出,再附以最好的、甚至是通俗易懂的讲解,使得战术、计策更为之灵活,相对于古书来说,简直就是一目了然,这些日子下来,沮鹄以前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豁然开朗。
因此。对这份差事,分外的上心。
刘邦、项羽争霸、垓下之战、下陇追击……各大战役,历时数年。大的战役间隔着小规模战斗,收集的资料足足有数十屋子,为了编撰这部兵书,韩非面对着数十间屋子,数十吨重的竹简,可以说是头疼至极。就这样,韩非拉上了一百人参与整理。这些资料也让韩非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本来,韩非是想将纸张弄出来的,如果有纸张在。数十屋子的竹简,只一屋就轻松装下,查找起来也就没有那么费力气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属于自己稳定的老巢。这造纸一事。也只能无限的后推了,除非,拿下太原,还得稳定。
这次往太原,随身带来的资料,也只一屋罢了。
在安静的资料室中,韩非满脸疲惫,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手中拿着记录着战事资料的纸大口的喘气。嘴中嘟囔着说道:“他娘的,写书。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还不如打天下来的痛快!”
这话属实,如果让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再与吕布战上一场,也不写这劳什子的书。不过,这显然不现实,而且——
写书,也是为了能更方便打天下。
……
太阳像火炉般烘烤着并州太原郡的大地。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豪雨,道路旁的低洼处有很多积水,可是在烈日的肆虐之下,雨水很快就晒干了,积水之后的地面湿润泥泞,再受烈日一晒,便裂开卷起一块块巴拿大小的土皮,光看腚的娃娃们赤着双脚在里边跑来跑去,把土皮一块块揭起来,当瓦片摞摞起来过家家用。
天气太热,除了这些兴致勃勃的小孩子,其他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除非要下地忙没忙完的农活,否则都在门前屋后的阴凉地儿里乘凉避热,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在秋风中没剩下许多枝叶的大柳树在这鬼天气里也是一样无精打彩的,仅存寥寥叶片的枝条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只有藏在树丛中残存的知了没完没了地聒嗓,叫的人昏昏欲睡。
秋老虎,不逊三伏暑天。
虽然战乱不断,但作为一郡乃至于一州的治所,晋阳倒显得太平了许多,晋阳的百姓似乎早已忘记了发生在并周大地上的一场场劫难,享受着难得的太平.不得不说,自张杨得到太原以来,以裴良主持太原的政事,恩威并着,招诱有方,至少晋阳一带百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对于属地的管理也是励精图治,有条不紊,贡献良多,体现出一代能臣的本色,把晋阳治理得有声有色,之前“人情好扰,加以四方震骇,寇贼相扇,处处糜沸”的并州晋阳,变成了“百里肃清”的东汉后期难得一片乐土。只是,也仅仅是一晋阳而已……
裴良,裴喜族兄,两人一文一武,在方悦战死虎牢关后,成为了张杨的倚重,裴家一枝独大。
裴良,有才华,但不甚高。
不过,在张杨的麾下,已是很为难得了。
忙着下田处理最后农活的老农负着双手佝偻着身子,手中举一截绳头,慢吞吞地从街上走过,绳子拖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脊上坐看一个梳看冲天辫的小娃娃,小娃娃正自得其乐地玩看爷爷的斗笠。更远处,城郭外,一行南归的大雁已经半没于天涯。
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可叹,可怜如此田园风光,终是持不得许久,匈奴大军已是入了关,很可能,乐土,一夜间化为一片焦土,怡然自乐的百姓,存者,又有几何?望着眼前的祥和,裴元绍心中,却忍不住连连叹息。
“裴将军,看你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见能征惯战的裴元绍此刻愁眉苦脸,紧皱着眉头,沮鹄甚是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裴元绍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而问道:“子仪,不知主公唤我,所为何事?”
“却是一个麻烦事,”以为裴元绍是在担心这个,沮鹄遂放下心头的担心,沉着声音说道:“裴将军,你见多识广,自然也该知晓,正所谓南船北马,南方自古以来是不产战马的。”
“恩。这个裴某自然是知晓,南方只有益州产一种矮马,脚力不错。却只能用来驮运东西,上不得战场。是以,南方所需的战马,只能从北方以及凉州引进,而这些年因为匈奴人少有卖马,辽东又有公孙瓒的把持,加之中原战乱繁多。平添了许多的危险,战马想运到南方变得更为艰难,这也使得南方的军队。成建制的骑兵不多,依我对南方的了解,最多也就千八百上下。没来由的,子仪为何提起战马?莫非。主公寻我。所为的是战马不成?”
对于南方缺少战马,作为曾随黄巾军南征北战的裴元绍自然知晓。更清楚古时候打仗,马是不可或缺的战斗员。所谓‘兵强马壮‘,‘粮草先行‘,‘天下兵马大元帅‘,‘马上得天下‘,都是这个道理。
同时的道理,韩非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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