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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苍穹渐渐裂开,晨曦透过裂缝,在大地上层层蔓延。
大厘城东北部越析诏的驿馆里,一间雅致的房内,于赠密密的睫毛忽闪着,眼睛紧盯着窗棂。
当隐约的微光出现,他立刻翻身起来。
这一夜,他片刻都没有睡着,一直盯着那道窗户等待天明,心里七上八下,就像关进了一只小老鼠,没有头绪地乱窜,撕咬,挣扎,片刻都不能平静。
丢了的那个人,之前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现在连他是生还是死也不知道了。
于赠的眼前反复出现他的样子。
算上昨日,前后只见过他四次,还没有机会认识他呢,居然就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失之交臂了,甚至他还生死不明……
而且,他是为了推开自己,是为了救自己,所以才避不开那枚毒镖啊。
如果自己不去帮忙,如果自己身手再好一些,如果当时自己躲开了,那他是不是根本不会受伤……
想到这些,于赠都快疯了,他一刻都忍不下去,胡乱穿戴完毕,偷偷开门出去。
昨夜他就赶走了随身伺候的仆从,屋外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于赠缩着脖子,蹑手蹑脚溜出自己居住的小院。
旁边的院子住着于赠的叔父,越析诏的诏主波冲。
他恰好到大厘城参加诏王们的重要会议。他与喀多交谈到很晚,此时还未起床,院门处的侍卫目光呆滞,满脸倦意。
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于赠匆匆穿过回廊,走过一重重的院落,小跑着来到驿馆的大门。
一名守卫拦住他,赔笑问道:“王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于赠料到了会被这样盘问,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清了清嗓子道:“昨日在前面的茶楼里,我遗落了一卷书册,是很重要的,要去取回。”
他负着手,眼睛微微眯起,做出郑重的样子,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守卫挡在他身前,满脸堆笑道:“这样的小事,差人去取了便是。再说,天色尚早,只怕茶楼还未开张呢。”
于赠一听急了,瞪圆了眼睛道:“你废话什么,重要的书册知道吗,很重要,必须我自己去找,赶紧闪开,别耽误我的事!”
那守卫见他眉头紧锁,稚气的脸上不似往常般带笑,怒气中满是焦急,看起来真是很要紧的事,也不敢硬挡,只得错开一步,道:“少主稍候,容属下进去禀告一声……”
于赠哪里能等,一把推开他,闪身出了门,拔腿就跑。
此时,同样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的施千望,刚刚沐浴更衣,强迫着自己坐定,勉强喝了几口面汤。
温暖的汤水灌进腹中,他用木勺搅动着陶钵,忽然一阵心悸,弟弟安全吗?会不会饿了……
这样的念头一起,胃猛地缩紧,他烦躁地将木勺扔在案几上。
侍从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主人,全都惊慌失措,屏气噤声。
施千望挥手让众人退下,凝神理了理思路,长出一口气,起身踱步到屋外。
清晨的阳光完整地倾泻在园子里,一丛丛山茶花含苞待放,星星点点的红色围绕在暗沉的屋舍四周,带出鲜活的生机。
热烈的春意一丝一毫都进不了施千望的眼里,他紧蹙眉头,负手站在廊下,焦灼地面对院门的方向,等待有消息尽快传来。
这个弟弟,尽管不是一母同胞,尽管也曾经无比嫌弃过他,但是,自从父亲遇难后,当这孩子抽泣着对他伸出小手,当他从一片干涸的血污中抱起这孩子,从那一刻起,他心里的坚壳就融化了。
那孩子伏在他的肩头低声抽泣,身上臭烘烘、湿乎乎的,粘粘糊糊的鼻涕、口水和眼泪蹭了他满脖子都是,他却一点厌弃的感觉都没有。
他紧紧抱着弟弟,从得知父亲遇难起就紧绷的心,居然瞬间松开了。
他也把自己的头伏在弟弟的后背上,在他的心跳和喘息中感受安稳和庆幸。压抑了很久的泪水决堤而出,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能哭出来的。
有这个小孩子,有这个弟弟,他不会是孤身一人,他被弟弟需要着,他也需要着弟弟,他们是彼此血脉相通的依靠,他们是个整体,可以相依为命……
施千望摇了摇头,他不能沉溺在这样的思绪中,弟弟绝对不会有事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施千望最信任的亲随艾迪从照壁后奔出,他远远就对施千望行礼,大声禀告道:“主人,天网查到线索了……”
施浪诏与周边各诏和部落之间,向来以互通有无为主,从不与人交恶。
尽管如此,施千望也从未放松防范,特别是因为父亲死于非命,始终没有查出真凶,施千望为此建立了一个消息网,经过近十年的培植,暗中将触角延伸到这片广袤土地的每个角落。
借用诗词中的“云罗天网”一句,施千望将这个组织命名为云罗天网。
天网成员就称作云罗,他们从商行、店铺、马队、甚至是庙宇中选出,选择那些忠诚于施浪诏,敏锐又果敢的人,经过考验合格后,再专门安排训练,让他们掌握情报搜集技术。
成为一名云罗后,他们表面上还是过去的身份,以自己的职业为掩护,为天网组织搜集和传递消息。
这些消息往往是杂乱无章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被记录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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