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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用之前的经验去判断,去推测可能性,以及评估后果,再根据经验着手处理。
经验丰富的人似乎能未卜先知,对事态的发展了然于胸,应对从容。
对于这类人来说,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他们笃定地相信,经过周密的分析和计划,一切都能把控。只要符合既往的经验规律,就不用担心有意外发生,当然,也确实很少会有变故出现。
杨管事和牙姜应该都属于这一类人。
当杨管事走向那个不起眼的窝棚,去确认等待死亡的人是不是施千琅时,他只对接下来的提问感兴趣,甚至盘算着怎么恐吓或利诱一下,使那猎物在危险面前乖乖地就范。
几日前他见到施千琅,看到他什么都不记得的茫然样子,心里就暗自发笑,这少年被逼急了居然想出这一招,妄图用丧失记忆来哄骗众人,避免自己知道的秘密成为祸根。
这样说来,这少年还真是很有些心计,那他也肯定记得一些事情,记得他父母如何死的,记得凶手,更有可能记得铎鞘剑和那些宝藏的去向。
杨管事坚信施千琅假装丧失记忆,是想隐瞒关于宝藏和那神剑的秘密。财帛动人心,哪怕他年纪小,也肯定想独占,所以才始终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兄长和祖母。一定是这样的。
杨管事觉得不可理喻的还有施戈皮,他弑兄后并未如愿以偿,并且始终害怕暴露,以至于在惊恐中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一心只想着灭口了,甚至不敢询问一下关于神剑和宝藏的线索。
自己如果真的听命行事,有可能宝贵的线索就此无人知晓了,那将多么遗憾啊,杨管事每每想到都不能忍,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冒险试一试。
在他看来,杀死施千琅不是什么大问题,问完再杀也不迟,难道他还能逃脱吗?
按照常识和经验,确实如此。
然而,对于施千琅来说,他空白的记忆里没有常识,没有任何可以供他参考的经验,什么可能性、后果、几率于他都不存在,仅有整个身心同步爆发的原始力量,汇聚成一个目标——活下去!
源源不绝的能量汹涌而来,几乎将施千琅淹没,他咬住牙关,反复提醒自己:凝神,聚气等待,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束缚着他的麻绳已经割断,不可避免地也割到了自己,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湿漉漉的鲜血粘得满手都是,黑暗中看不清伤口的情况,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只随意在衣襟上擦了擦。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施千琅迅速抽出几柄袖剑,将细小的剑柄置于双手的指缝中间。
他尝试着握拳挥动,两个拳头上如同长出锋利的芒刺,稀薄的月色里,带出道道寒光。
施千琅竭力控制住战栗的双手,让自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静静等待那门外走来的人。
栅栏门打开了,杨管事依稀看到了站在窝棚中间的施千琅,他靠在粗大的柱子前,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动不动。
杨管事提着剑走了进去,慢慢靠近施千琅,黑暗中,他们都听到了对方紧张的喘息声。
木板墙杂乱的缝隙透进了星光,映在施千琅的脸上,他的双眸闪烁,暗夜里那更是看不透的深潭,潭水静谧,沉沉锁住眼前的人,又似乎根本没有在看他。
这张面孔确实是杨管事曾见到的,那英俊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忧伤,有些脆弱,又有些无奈,仿佛还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唯独没有震惊和恐惧。
杨管事并不在意这些,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宝剑置于身前,压低声音道:“多的我也不说了,如果你想活命,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确保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没等他的话说完,施千琅冷冷的声音响起:“是他吗?杀害我父母的人,是施戈皮吗?”
杨管事心中一惊,不假思索道:“你果然全都记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为了那个王位吗?杀了我父亲,然后夺取他的位置?就是为了这个吗?”
施千琅冷冷地问着,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只是随口询问不相干的人和事,并不需要得到答案。
杨管事却不由得欣喜:“我就知道你全都记得!那时候你是四岁还是五岁,那么小的孩子,应该还不知事呢,居然记得这些,也真是不简单啊。”
啧啧感叹了一番,杨管事又道:“那你肯定还记得,当时戈皮王要求你父亲交出铎鞘剑,让他告知藏宝的地方,被拒绝了……这些你肯定也都记得吧……所以,你的父亲有没有对你说过……”
不容他说完,施千琅又抢先问道:“施戈皮询问我父亲宝藏的下落,我父亲没有告知,所以他就派人来……那些杀手是怎么做的,直接冲进营地刺杀吗?”
杨管事轻笑一声:“你被藏起来没看到是吗……那个刘孟达也没有对你说吗,当时的确发生了一点意外,原本蜈蚣陈放了毒烟,没想到效力不足,只得再派人去补刀……”
杨管事略得意地说着,忽地又停住,回到他关心的正题:“你这是在试探我吧,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那么你也对我说实话吧,然后我放你离开,如何?”
施千琅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只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倚红阁的那个吴娘子是蜈蚣陈的什么人?当天进入营地刺杀我父亲的杀手是谁?”
“蜈蚣陈就是那吴娘子的丈夫,当年蜈蚣陈那家伙事后吓得不轻,还想逃跑,后来就让他被自己的新毒物误伤死了,我们诏主又把他的老婆儿子接来,就这样,这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无妨。至于那天动手刺杀的人,我却真的不知道了。”
杨管事知道的内情可能就这么多了,施千琅听完思忖片刻,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再问,于是道:“好吧,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些,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杨管事一阵狂喜,果然自己没有猜错,他真的记得很多事情,而且他果然愿意用那些秘密换取性命。
杨管事满意地呼出一口气,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两步,开口要提出他一直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
就在这时,明明被绑缚在柱子上的施千琅,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出拳头,拳头上紧夹着袖剑,右拳击向前胸,左拳挥往脖颈……
锋利无比的袖剑在拳头到达之前迅猛地刺穿皮肉,又随着重拳的猛击推进,三柄捅碎了心脏,另外三柄击穿了整个咽喉。
杨管事闷哼都来不及就倒了下去,手中的宝剑在落地前被施千琅用脚尖勾住,只是一瞬间,一切就结束了。
窝棚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后,传出有人倒地的声音,外面的几人听到了都并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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