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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美,千万楼间很安静。
月亮渐渐升高,她身着银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
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柳梢,露出温和的笑容,带给人间一丝暖意。
萧云与薛子这一主一仆谨行漫步,绕了几个圈,终于来到了千万楼间中最贵的一幢别墅庭院门前,管家早已经站在那儿恭候了,看到萧云后,行了个礼,微笑道:“不好意思,萧先生,过了这么久才通知您。”
萧云轻声道:“没关系,只要他肯见我就行了。”
管家微笑道:“我家老爷前些天刚回来,今晚等你好长时间了,请吧。”
三人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这是楼前的一个小庭院,庭院布置得相当美观,中间还横着一条清清水渠。薛子好奇地东瞧西看,心里感慨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骄奢淫逸。而萧云则没有他那样的闲情逸致,黑眸始终没有完全睁开,让人觉得充满玄机,脑子里想得都是接下来要见的人,这人他从没有见过,母亲也没有提及过多少他的具体情况,无法想象,也没办法揣测,心里很是没底。
经过一座矮矮的拱月木桥后,三人进入了屋里。
“这位先生,请您在一楼喝茶等候。”管家微笑地对薛子说道,他身上那套锦服价值不菲。
薛子没有动,只是冷冷看着这个热情得让人有点受不了的管家,充满了不信任。
管家也没多理他,吩咐下人去沏了杯茶,然后转向萧云,轻声道:“萧先生,这边来。”
薛子有些担心,轻声道:“云少,我跟着你去吧。”
“不用,出不了事,你就在这坐着,看看有钱人家的房子,饱饱眼福。”萧云轻声道。
然后跟着管家走向了二楼。
不知道这幢别墅是谁设计的,但这别墅在千万楼间恐怕是最独特的房子了。
它通体洁白、轻盈、美丽又不对称,不局限于某种特定的建筑风格,在外面看来是以简洁为主。但当你进到里面才会发现,房子装修得金碧辉煌,带有浓浓的欧洲风格。举目望去,高高的圆形穹顶空旷而华丽,一串长长的唯美吊灯从穹顶垂直而下,璀璨绚丽。一楼大厅的墙上还挂着几幅拉斐尔和米开朗琪罗的名画,画工细腻,让人分不清是真品还是赝品。
萧云看着随处可见的青瓷古玩,叹声道:“你家老爷很喜欢古董吧。”
管家微笑不语,只是恭敬地在前面领路,深深知道他一个下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话间,他就将萧云领到了一间偌大无比的书房内。
管家轻声道:“萧先生,请您在这稍候,老爷马上就来。”
萧云点点头:“好。”
管家双手置于腹部,鞠了一躬,轻声道:“我给您沏杯好茶,是您最喜欢的君山银针。”
萧云一震,有点始料未及的讶异,轻声道:“看来你家老爷对我很了解。”
管家依旧不语,转身出去了。
书房内很静谧,萧云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间书房来。
书房确实很大,而书柜更大,是用红杉木订做的,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足足排满了三面墙,各种版本的书籍应有尽有,还不乏存世孤本的线装书。一个书柜前摆放着一张可以移动的楼梯,供人拿上层的书用。
德国的歌德曾说过:“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说话。”
临窗的那边墙摆着一套古木书桌,年代久远,偶有成片厚积红漆,看不出制作材料。桌面上文房四宝样样俱全,窗边的墙上挂着一帖狂草,上书“银狐”二字,笔法精妙,如暴风骤雨,起初疑似轻烟动摇古松,随后又像山开现出万仞峰。
房内还摆满了各种绿色植物,雅致舒适,很适合,看得出来这书房的主人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萧云对于这个读书环境相当满意,抽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苏轼的《黄州寒食帖》细细翻阅。不多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赫然出现在门口,把玩着手中的“冰心道人”紫砂壶,壶嘴有个木塞,表情安然,神态自若,一种超脱自然的淡定。
萧云侧目看去,端详着这位老人,皱了皱如刀双眉,觉得老人的双眼很明亮,一点也没有年老色衰时的浑浊,就像狐狸的眼睛一样深沉睿智,以致整个人都像一只暗藏机关的银狐,哪怕是轻描淡写一个细微动作,都能被瞧出圆滑或者世故这类气质,看不清虚实,萧云优雅如钢琴家的手禁不住微微有些颤抖。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老人摆摆手,微笑道:“先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房间安静了下来,没有风,空气仿佛静止不动了,很压抑,使得书房多了几分孤僻气度。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哈然一笑,感慨道:“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孩子,坐。”
老人说着,就率先坐到了临近窗边那张千年不变的古木摇椅上,萧云有点窒息的心情也渐渐放松,将苏轼的小本放回书柜原处,坐到了老人旁边的太师椅上,把背上的黑包搁在了身旁。两人就隔着一张木桌子坐着,谁也不言语,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此时,管家适时出现,捧着一杯茶进来,真是一个适合缓和气氛的路人甲角色。
萧云微笑接过小花青瓷杯,凑到鼻子处闻了闻,果然是熟悉的君山银针。
“怎么样,这茶还行吧?”管家走后,老人慈祥地看着他,问道。
“很好。”萧云由于是第一次见到这老人,有些拘谨,或者更多的是谨慎。
“喜欢就好。”老人整个身体倚在摇椅上,拔开紫砂壶嘴的木塞,嗅着淡淡的酒香味。
“这茶是茶中极品,想必花了您好大的心思,才弄来的吧。”萧云浅浅抿了一口。
“只要你开心,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老人嗅酒适可而止,盖上了木塞。
“诚惶诚恐。”萧云回答的语气中规中矩,既不生分,也不熟络,又抿了口茶,茶香盈口。
“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老人忽然微笑问道,欣赏着眼前这张飘然出尘的脸庞。
萧云将握着茶杯的手平放在大腿上,凝眉想了想,轻声道:“大概几个小时吧。”
今晚为了向有些生气的许丫头赔罪,就陪她吃晚饭,然后洗好碗,确实比预计迟了很多。
老人摇了摇头,有些斑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缓缓道:“我等了你,二十四年。”
萧云内心一颤,险些将杯中的茶洒了出来,平静的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层层同心圆。
“刚才在翻阅什么书?”老人看出了这个年轻人与他之间的隔阂,便开了个轻松的话题。
“苏轼的《黄州寒食帖》。”萧云轻声答道,觉得这个老人颇像一位老奸巨猾的山阴慧人。
“噢?那可是苏大学士书法中的灿灿精品呀。”老人轻轻摇起了摇椅,缓缓道,“他的书法造诣很深,大气捭阖,可称得上是宋朝的书法领袖之一了。他认为,‘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者,其若书与画。’这寒食帖的字,不知让多少后人为之倾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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