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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
银月独挂。
由于时间尚早的缘故,天堂人间娱乐城三楼酒吧club的气氛还没有爆发出来,只有寥寥三两桌的客人,丝毫看不出往常人满为患的趋势来,显得凄静,此刻场地的音乐也暂时以欧洲抒情乐曲为主,一个来这里做partime-job的大学生正穿着燕尾服,演奏着班得瑞的钢琴曲《月光》,整个mood舒缓而平畅,如松间的淙淙流水。
而与此时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坐在一层雅座里的一桌人。
这一桌拢共八个人,四男四女,男的年纪落差很大,其中两个估摸着也就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样子,棱棱角角还在,年少轻狂,岁数大的也许已经四十而立了,显得沉稳老练许多。四个家伙相貌各异,但有一点倒是如出一辙,那就是身为有钱人的倨傲,比如统统衣冠鲜亮,习惯斜眼看人,喜欢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而三个浓妆艳丽的女孩拥有让不少牲口怦然心动的高挑身材,因化着烟熏妆而过度精致妩媚的漂亮脸蛋,颇有些久染风尘的味道。
很明显,这是一出有钱公子哥偕同大学缺钱美眉“体验夜生活”的烂戏。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崇尚拜金主义且恰好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女孩喜欢戴名表的老总,喜欢开跑车的帅哥,譬如这四个女孩,就是来自宁大大二的学生,她们有着良好的高等教育,可层出不穷的奢侈品与捉襟见肘的生活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她们不得不投靠这些容易一掷千金的男人,但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刻意坚守那份道德底线,企图用自己的智慧去与其周旋,既可收获颇丰,又能独善其身。但这些讲究效率的老总大少们狼子野心,没那么多时间玩暧昧,为了更快在某家酒店开个房间,就会用上点对他们来说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例如灌酒。
四个男人为了达到目的,叫的酒五花八门,有啤酒、香槟、葡萄酒、伏特加、威士忌,甚至白酒。
而四个女孩是真人不露相,喝起酒来竟然百无禁忌,有酒在手,都能牛吞海饮般统统倒入肚子。
眼看着今晚的大计要功败垂成了,四个早就春心荡漾的大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暗暗点头。
随后,其中一个留着平头的小白脸起身,走到钢琴边,让那个弹琴者换一首较为轻快的舞曲,剩下的三个男人就邀请四个女孩到舞池中央,轻歌曼舞,活动一下筋骨。而那个平头青年并没有马上加入大部队,反而偷偷折回了雅座,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分别倒入了四个女孩的酒杯里,然后才装模作样地进入舞池,与他们醉生梦死。
“师姐,看什么呢?”二层雅座的一个昏暗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人问了女人一句。
“楼下的那几个女孩被下了药,今晚凶多吉少。”那女人紧皱着眉头,由于光线过暗,看不清模样。
“出得来玩,就应想到有这些情况发生,怨不得别人。”那男的淡淡道,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同情心。
那女人愣了一下,转头凝视着对面的这个男人,沉默了很久,才一声叹息:“青城,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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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给我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变得过于现实了,youknow?”女人轻声道。
“师姐,古语道:人要实,火要虚。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可燃物要架空一些,才能燃烧得更旺,而做人则恰恰相反,必须脚踏实地,才能飞黄腾达,不是吗?”南宫青城抿了一口an,嘴角微翘,轻声道,“就像师姐你,不尊重现实,看不清现在的形势,老是素面朝天,结果呢?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女人哪,要学会扮靓自己,不要拿朴素来做挡箭牌,不要拿家务做借口,不懂时尚,你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南宫青城,你找死啊!”女人探出身,一下子就揪住了南宫青城的耳朵。
“饶命,饶命,师姐饶命!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行了吧?”南宫青城苦苦求饶道。
“哼,那还差不多。”女人皱皱鼻子,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一马。
“说真的,师姐,像你这样的女人,智慧与美貌相得益彰,哪个男人敢碰?”南宫青城揉着耳朵。
“什么话这叫?我又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成,大不了做尼姑呗。”女人轻笑道。
“真假的?”南宫青城挑挑浓浓双眉,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才会露出些许童趣的一面。
“假的。”女人隐去了笑容,撑着下巴,淡淡道,“哪个女人不想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我也是女人,当然也会奢望。虽然至今还没有得偿所愿,不过,向日葵告诉我,只要面对着阳光努力向上,日子就会变得单纯而美好。我不贪心,也不等待,等我找到感觉对的人,就决定了。我不喜欢左顾右盼,我的时间有限,我想用有限的时间跟另一个人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用我的生命,去找一个更好的人。”
“嗯,这种心态很好。”南宫青城微笑道。
可女人没有听到这句话,甚至完全漠视了南宫青城,而专注于诡异出现在一层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那个年轻人就像古堡里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无色无相,就从一个黑暗角落出来,灯光虽然颓靡,但仍可清晰地看见他嘴角处那一抹清净如竹的微笑。他慢慢走到舞台中央,不知道跟那四个正狂魔乱舞的女孩子说了些什么,四个女孩脸色大变,接着勃然大怒,齐齐向那四个男人竖起了中指,然后回到座位拎起包,拂袖而去。
伊人一去空悲叹。
舞台中央,只剩下四个脸色氤氲得随时可以刮起狂风下起暴雨的男人,像庙里横眉怒目的金刚。
当然,还有那个年轻人,依然带着沅?澧兰的微笑,与那些玩世不恭公子哥的气质相去甚远。
“想做英雄?”那个平头小白脸强压着满腔怒火,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不想。”年轻人摇摇头。
“那你那么多事干叼啊?”平头小白脸怒斥道。
“但我更不想做狗熊。”年轻人微笑道,不卑不亢,不怵不惧。
“我艹。”平头小白脸面对这样隐晦的挑衅,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扬起手就想打他一个巴掌。
啪!
可惜他巴掌没打成,反而重重挨了一个嘴巴,金光四冒,天昏地暗。
竟是那个年轻人,动作干脆利落到看不清出手与否。
震惊。
这群纨绔二世祖常常泡夜店,也是喝过几碗夜粥的人,知道纯粹论武力,几个人加起来都未必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可他们也不傻,立即通过手机联系了在宁州道上还能说得上话的哥们,似乎并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铁了心要杀鸡儆猴,来让这个年轻人见识见识他们的本事,让他知道搅黄他们的好事是罪不容诛的。
生活就像呼吸,“呼”是为了出一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
五分钟后,几十号五大三粗的汉子鱼贯而入,一个个面目不善,凶声恶煞,生怕别人误以为他们是慈善义工,都在臂膀或者颈部纹了纹身,都是清一色的青蛇,形态各异,以显得与众不同。对于这类人,只要稍微看过一点香港警匪片的人都知道,他们就是混黑斗狠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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