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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说了!”
一直畏畏缩缩躲在李孑身后的喜妹终于崩溃地大喊出声,吓了正出言相劝的众人一跳。
他们印象里的喜妹从来都是细声细气,但也从没有说谎。
犹疑的目光转到石氏身上。
石氏察觉到众人的怀疑,又见喜妹这个样子,突然有种事情发展即将脱离她掌心的恐慌。
“你个死妮子,吼什么吼。都是你长辈,你做错了事,大家说你两句还不行了?”
“爹,您也是这么想的吗?”喜妹直勾勾地看向她爹。
却见他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喜妹惨然一笑,低头看着握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从她爹娘带着人找来,直到现在,这只手都牢牢护着自己。
她的亲生爹爹不惜在外人面前污蔑她,到头来维护了自己的,竟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喜妹心里一片悲凉,胸口忍不住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没有偷家里的银子。”她的声音很平静,是那种一片死寂的平静,“我偷跑出来,是因为我娘她要把我卖给镇上的那位黄员外做妾。”
“住嘴!”石氏没想到喜妹真有胆子说出来,面色一变,张嘴就准备反驳。
她身后有人出声,“石大娘,喜妹子说的是真的吗?我有次去镇上,确实好像看到你跟黄员外的那位管家见面来着?”
“你看清楚了?”
“黄员外家的那个管家白白胖胖跟着发面馒头似的,方圆五里都没比他更白胖的了,应是没有看错。”
“石大娘,你家跟黄员外家没什么亲戚吧?”
“要真是喜妹子说的那样,石大娘你这是办得就有点亏心了啊!”
“就是就是,我记得那黄员外都六十多了吧!”
情形在这一刻逆转,谴责的目光从喜妹移到石氏身上。
石氏之前还想着遮掩,这会眼看遮掩不下去了,心下一横,“我这也是为了喜妹好,黄员外虽然年纪大了,但人家手里有良田百顷,商铺数间,又正好看上了喜妹。喜妹进门后就是去享福的,我还能害她不成?”
众人表情各异。
有人面上多了分赞成,有人依旧不满。
李孑察觉到手下喜妹的手臂肌肉紧绷。
偏头看了眼她的面色,就见她小脸气狠了。
“黄员外看上的是我娘亲传给我的祖传绣技来为他牟利,你为的是黄员外允诺的二百两银子,来给小石头买媳妇,我说的可对?”
二百两银子一出口,人群中顿时嗡的一声,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喜妹子你亲娘的刺绣技法是祖传的?”
“是。娘亲临终前跟我说过,她没有嫁给我爹爹之前,是江南一家绣庄的大小姐,后来家道中落,北上逃难嫁给了我爹爹,相信这件事村里长些年纪的大伯大娘都知道。”
人群里有几个年纪大的回想了一番,肯定地点点头,“确有此事,时间有些远我都快记不清了,不过喜妹子她亲娘确实是从南边逃难来的没错,娘家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祖传绣技真能值二百两银子?”
有人还有些不敢置信,二百两银子啊,他们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一大笔钱。
石氏刚准备开口否认,喜妹速度飞快地截住了她的话头,“您可别接着摇头,您跟那位黄员外家的管家见面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了,您收了对方一百两银票的定金,我虽然不知道您把钱藏在哪了,但是这种事想要求证也很简单。报官,跟黄员外求证!”
话音斩钉截铁。
一听报官二字,大伙已经信了九分。
“宋家三伯,”有人看向喜妹的父亲,“这么大的事石大娘没跟您说吗?”
宋老三面上神色一番变化,最后看着喜妹的目光归于冷硬,“喜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快快跟我归家去。”
李孑听着这句话心口腾地冒出一股火来。
她这会已经听明白了。
爹是亲爹,娘是继母。
有了继母,也就有了后爹。
喜妹手上有一门祖传绣技,她那继母要把人跟绣技都给卖了,好用换来的银子给自己亲儿子娶媳妇。
用的偏偏还是给一个老头子做妾的办法。
这是要把喜妹的后半辈子也给毁了。
不过可能在有些村民眼里,喜妹这是去享福。
李孑对此简直嗤之以鼻。
那么今晚发生的一切也都可以串起来了。
喜妹因为反抗这门亲事被锁在屋里,找机会跳窗逃跑,起了轻生的念头跳了水,正好被他被救了起来。
真是好一出继母后爹逼迫子女获取利益的大戏。
对上对面这两张蛮横扭曲的脸,李孑直犯恶心。
她偏了偏头,“喜妹,你想如何?妥协跟你爹回家?我不拦着。但你若是想要反抗到底,”她顿了顿,表情多了分郑重,“我帮你。”
“我死也不会给黄员外做妾。”喜妹恍恍惚惚对上李孑看过来的目光,咬了咬唇,面上泛起一抹坚毅之色,“我娘说过,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我就算饿死累死,也不妥协。”
“好。”李孑挥手让车夫拿着棍子挡住对面那两个二话不说就准备过来抢人的夫妻俩,目光落在宋老三的脸上,“身为喜妹的亲生父亲,干出这等卖女求财之事,你枉为亲父。”视线一偏,“你虽是喜妹继母,但她也叫你一声母亲,但从你做的这番事上,看得出来你并没有把喜妹当女儿甚至是亲人看待,只当是一个能给你赚钱的工具,我看不见你的人性和良心。还有你们,”李孑最后看向后面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的面色纠结的一众村民,“也不是谁都愿意去富贵人家做妾,只为了吃好穿好的。”
这一番话把所有人都给说了一通,被说的人脸皮忍不住一崩,一阵青一阵白。
“有人的脊梁天生就弯了,但有些人的脊梁,打都打不弯。就算打折了,照样能再挺起来。”
李孑这句话落下,人群中有好几个人默默垂下头,没敢直视那双格外清冷的眼睛。
有人开始劝宋老三和石氏,“既然喜妹子不愿意,你们俩也别逼她了。”
石氏挣脱不开前面挡着的人,闻声回头横过去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二百两银子,你们一家辛辛苦苦一辈子都赚不到,别是红眼病犯了!”
那人被这话给堵得脸色一青,狠狠一挥袖子,“那我也不会卖了自己的女儿。”说着手上火把一扔,扭头大步走了。
“石大娘,说到底这也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就不掺和了。”
紧接着又有几人识趣地离开,叫都叫不住。
不到半刻钟,原地只剩下宋老三和石氏,还有两个宋老三的本家兄弟。
石氏拿眼睛狠狠剜向喜妹,“你别看人都走了我就治不了你,反正我定金都收了,你这辈子,生死都是老宋家的女儿,孝道大于天,我到哪都有说头。拿你的卖身钱给石头娶妻,这就是你的命。”
宋老三动了动嘴没有开口。
但他这个态度已经代表了默认。
剩下的那两个宋家的本家兄弟微微偏了偏头,没敢看喜妹期盼的眼神。
他们来之前,石氏是给他们许了好处的。
这也是他们没有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的原因。
“这倒是不一定。”莫惊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李孑身边,出声道,“母慈子才孝,中秦律法中有一则,不顾儿女意愿强行卖儿卖女,等同贩卖人口,你们要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罢了,但现在,你那区区二百两,可封不住刚刚那些离开的村民们的嘴,更遑论我们。两位可知道贩卖人口,再加上逼得自己轻声,是何罪责?”
莫惊澜语气很轻缓,相比起李孑刚刚的疾言厉色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但这一番话生生让宋老三和石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石氏色厉内荏,“我,我才不信,你这是故意吓唬我们。”
莫惊澜给对面的人科普完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李孑身上,变得柔和,“我们这次抄了近路,算下来那位郭大人走官道,明天应该就能到此处。不妨,请他来评评理?”
莫惊澜没有压低嗓音,用的是正好能让石氏和宋老三能听见的音调。
石氏听得心头咚咚一阵乱跳“什,什么郭大人?你,你们吓唬谁呢?”
李孑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点点下巴,“那倒是巧了!”视线往石氏和宋老三面上一扫,“也正好,给二位普及一下咱们中秦律法,那位郭大人可是你们鲁东州的知州呢,这么一位大官会亲自审理你们卖女儿的案子,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荣幸?”
石氏“······”老娘荣幸地腿都快软了!
她见对面两人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作假,心头就禁不住一阵阵发虚,下意识地伸手扯住宋老三的衣袖,眼神示意咋办?
宋老三看着对面那一男一女笑盈盈的模样,心里也发慌着,冷不防被石氏伸手一扯,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地上,脸皮忍不住一窘。
他强硬了一辈子,这会也低不下头去,硬着头皮道“我是喜妹亲爹,我就不信她能不顾孝道把我告到官府去,她要是敢,下半辈子都得背个不孝的罪名。”
李孑眼神冷下来,安慰地拍了拍喜妹的手背,嘴角轻轻勾起,“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纠缠无果,他们这边又打不过,石氏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家。
李孑看着人走了,挥挥手让充当了一次保镖的车夫们回去继续休息,又让莫惊澜在放行李的那辆马车里找了一顶帐篷搭好,拉着喜妹走过去,“你先将就这一晚上,等明天,真正能给你做主的人就会过来了。”
喜妹也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问道“姐姐,您刚刚说的郭大人,果真是我们鲁东州知州吗?”
“自然,我从不说假话。不过你也要想好了,”李孑表情严肃,“你若是想彻底摆脱这个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你父母断绝关系,要不然就算你幸运躲过此劫,以后照样会被他们用别的方法去压榨你的价值。”
喜妹笑了笑,笑容里多了分洒脱,“姐姐,经此一事,我也算彻底看清了。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吧,以后的喜妹,只想为自己活着。”
李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嗯,”喜妹乖巧地点点头,却突然后退一步,屈膝朝李孑深深施了一礼,“谢谢姐姐此番救了喜妹两条命。此等大恩,没齿难忘,此生报答不了,来生结草衔环,也定来相报。”
这两条命,一是性命,二是命运。
她此番侥幸被救了性命,也幸运看到了一道同属于女子的,立在她身前时让她感觉如高山般踏实且难以逾越的,永远挺直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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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合一了,么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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