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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宛在安远兮那里闹腾一番尽兴而归,想着时候也不早了,回屋洗洗睡了,却在经过小祠堂的时候停了下来。
小祠堂不是正经祠堂,只是个院落供奉了几位至亲的牌位罢了。叶询也是皇上下放到鄞州的,正经祠堂还在老家由七大姑八大姨看守呢。
此时祠堂里灯火通明,只叶询一人在内。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叶清宛生母是难产而死,也就是说今日不但是她的生辰,还是生母的祭日,叶询此刻出现在此也不足为奇。
热闹的生辰宴与冷寂是祠堂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被世事所遗,叶询孤零零的站在牌位前,烛光下显得身形单薄,满目苍凉。
说起来也有点讽刺,今日恰好是九月初九,只不过这个朝代还没有重阳节罢了。
叶清宛提了裙子走进去,在叶询身边跪下,朝牌位磕了个头,“娘,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哥哥也是一表人才,爹也身体安康,叶府上上下下都很和睦,你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心了。”
其实她不信鬼神之说,对生母也没多大感情,只是一点小感激,感激她赋予了叶清宛这个肉身,都说“儿的生日,娘的难日”,叶夫人这个“难”不但是生子之痛,更是生生丢了性命。
她现在进来这一阵絮絮叨叨,大概是受到氛围的影响吧。
叶询瞅瞅叶清宛,因为叶夫人的离世,他对这个女儿不但赋予了父爱,还曾试图赋予她母爱,宠爱程度自是别人不可比拟的。可偏偏这个掌上明珠不能放身边养大,一想到她离开的那五年,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身为人父却不能佑她。
叶清宛小时,他便知道她古灵精怪,一直怕自己过度呵护把她养的刁蛮任性,又怕自己不够呵护让她受了委屈。
既想把她教养的体贴识大体,又想让她无忧无虑不谙世事。既想让她学富五车名动天下,又想隐藏起来好好呵护。众多矛盾的想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叶询深感苦恼。
好在安远兮这个人值得信任,不但把她教的知书达理,更是落落大方有其母的风范。
叶询这才刚刚略感欣慰,又想到她不日便又要离家,一时间百味掺杂,花瑾言那小子实在是……唉。
“宛宛,你可怪为父?”
叶清宛感觉无语,这两日怎么人人都感觉自己对不起她。“女儿不知爹爹所言何事?”
叶询盯着叶夫人的牌位,似陷入沉思,良久开口道“为父虽只是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员,但倘若你对那花瑾言没有情谊,为你选一门好亲事还是可以的。”
她思量了这句话,大概是说她不想理花瑾言就可以不理?心下对“五年之约”好奇,开口问道“爹,那五年之约到底是让你做什么?”
叶询闻言心下一震,没料到他们已将此时告知叶清宛,不免责怪他们让叶清宛接触这隐晦之事。
“大人们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她也知叶询的顽固,便不再追问,“爹,我已同瑾言说过,此事事了,便不再以我做挟。五年前的事,是女儿不对,连累了叶府。倘若女儿没有胡闹,没有离家出走,便不会有后续之事。”
叶询没料到,一时愣住。
她又道“我受娘所生,受爹所养,一身骨血皆是叶府之恩。爹,你还有哥哥,还有容华,清瑶,不止女儿一个子女。万不可为了我而置他们不顾,否则女儿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一时无声,叶询一时被她的这番陈词惊到。她可是一直怀着愧疚之心?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呵护好她,还是让她忧了。
又想到她此番话全然是为家族考虑,便心疼不已,终究还是没有教养成一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活泼少女。
“为父已晓。”
到底是准备安慰叶询的,叶清宛僵硬的岔开话题道“娘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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