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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琼神社的茶室。</p>
面积大概能置放四叠半“榻榻米”,小巧雅致,结构紧凑。</p>
室内设置壁龛、地炉和木窗,右侧的水屋,供备放煮水、沏茶、品茶的器具和清洁用具。</p>
床间区域挂着名人字画,其旁悬竹制花瓶。</p>
瓶中插花,是符合冬季时令的一支枯松枝,造型随意,但却蜿蜒遒劲,一根枯枝愣是在瓶中活出了古树的姿态。</p>
今天晚上对天宇受卖命的祭祀已经顺利结束。</p>
茶室里,正坐着瞽婆婆、鬼冢和神谷三人。</p>
鬼冢小巫女很认真,很有仪式感地投茶注水、调膏加水、击拂抹茶,最终沏出了三杯抹茶。</p>
看得出来,她对茶道中的抹茶道应该是很擅长的。</p>
瞽婆婆推了一杯抹茶到神谷的面前:“击破脂粉仙娘、拖延行疫神、处理如月车站、解决和歌山骸骨鲸灾……组织里的除灵师,对你这一年做的事情耳熟能详,对你鬼神弟子的名号也如雷贯耳,到底是英雄出少年。”</p>
这位老神官在鬼冢的口中,总是严苛的长辈形象。</p>
但面对其他人,更多时候就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婆婆。</p>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p>
神谷川将茶杯捧起,小口抿了一下。</p>
味道略带苦涩,回味很甘甜,还不错。</p>
“小萤也经常在我面前说起你的事。”</p>
“才没有经常吧,婆婆!明明只是偶尔。”边上正在擦茶具的鬼冢切萤忍不住插嘴。</p>
“呵呵。”瞽婆婆只是笑笑,“以后可以和小萤多亲近亲近,这孩子没有什么朋友。”</p>
“婆婆!”</p>
“一定,一定。”</p>
瞽婆婆的眼睛空洞无光,但始终“注视”着对面的神谷川。</p>
神谷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细致打量。</p>
三人较为轻松地聊了一会。</p>
瞽婆婆没有给身为客人的神谷川上什么压力,反倒是鬼冢,因为婆婆时不时会夸奖神谷,有一种面对“别人家孩子”的感觉。</p>
可能全天下的长辈们都是一个样吧。</p>
瞽婆婆:“……你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吗?真是辛苦。小川,我这样叫你没关系吧?”</p>
神谷:“没关系!”</p>
“呵呵。”老神官和蔼微笑,停顿了数秒,“小川,我记得你在官方登记的资料,手下的式神中,有一只食梦貘?”</p>
“嗯,确实有。”</p>
“这倒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怪谈。”</p>
“也是运气好才契约的。”</p>
神谷川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p>
老神官今天找自己谈话,应该不是单纯拉家常那么简单。</p>
“婆婆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瞽婆婆啜饮一小口抹茶。</p>
“您说。”</p>
来了,本次谈话的真正重点。</p>
“最近这段时间,神奈川和东京几个区域,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怪谈。”瞽婆婆从身边抽出一小沓资料,放到了茶桌上,“和梦境有关,组织的资料档案里面,此前没有关于这种怪谈的记录。所以应该是新出现的。”</p>
神谷拿起资料翻看。</p>
这一沓资料中,一共记录了三起怪谈事件,内容有相似的地方。</p>
遭遇怪谈的对象,都宣称在梦里,看见了一个样貌奇怪的男人。</p>
另外,资料里面还附带了一张“梦境中出现的男人”的外貌还原图。</p>
图片里的男人,眉毛很粗,发际线很高,嘴巴闭着,咧得很大。</p>
“这个是……梦男?”</p>
神谷川一眼就认出了画面上的怪谈形象。</p>
几天之前,他带着自家的小貘外出“觅食”的时候,遇到过长成这样的怪谈!</p>
处理掉那个评级大概在F级的梦男后。食梦貘回家通过梦境,向饲主神谷川传递梦男的形象,以及那位撞灵的小姐在梦境中的大致遭遇。</p>
所以,神谷知道梦男长什么样。</p>
边上的鬼冢也抽了张资料看了看:“神谷你见过这种怪谈了?”</p>
“嗯,前不久在千代田区退治过一个,实力不强,大概是F级的异访。”神谷点了点头,“梦境里出现的奇怪男人,梦男是我给他取的代号。因为没有找到这种怪谈的背景故事。”</p>
瞽婆婆拿出来的资料,三起梦男遭遇事件,全都发生在最近这段时间。</p>
最久远的一起,也不过是两个月前。</p>
再算上神谷在千代田区遇到过的那个,短短两个月时间,神奈川和东京都附近,最起码出现过四个梦男怪谈。</p>
作为一种此前没有任何记录的新生怪谈,这种异访的频率明显是不正常的。</p>
很不正常。</p>
另外,四起梦男遭遇者的梦境并不相同。</p>
神谷遇到的那个,是拉着当事人跳楼,而且影响到了当事人现实中的行动。</p>
而剩下的三起,伤害性没有这么强。</p>
其中的两人都是连续在梦里看见了梦男,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p>
还有一起,按照当事人的说法,她在梦里和梦男陷入了爱河。并且梦境连续,同这个梦境怪谈相恋,结婚,最近的梦里甚至还怀孕了……</p>
“你也退治过这种怪谈?那记得写份报告提交上去,组织上最近对这个‘梦男’的情况很重视,因为他太不寻常了。”瞽婆婆这样交代一句,表情稍稍变得凝重了一点,“按照组织的推断,这种怪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创造出来的。”</p>
“故意吗?”</p>
神谷陷入思索。</p>
其实理论上来说,所有的现代都市舆论怪谈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p>
在各种恐怖故事中传播生成。</p>
不过,基本上所有创造舆论怪谈的人,都是无心之举。</p>
之前的“莲实”和如月车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p>
而瞽婆婆强调说,这次的梦男很可能是被“故意”创造出来的,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p>
“嗯,创造‘梦男’的始作俑者,应该不会是普通人,有能力或者超凡物品的加持,不然无法做到短时间内使四个以上的梦男异访。”瞽婆婆继续讲。</p>
这一点,神谷川完全赞同。</p>
他前几天遇到一个梦男,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p>
但加上组织提供的数据,问题可就大了。</p>
“我们还怀疑,创造梦男的人,和一个奇怪的组织有关系——逢魔之时。背后的推手,很可能是逢魔时的一员。此前,脂粉仙的事件,还有行疫神的事件,也都被判断为和这个组织有关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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