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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万里无云,微风轻拂,红日西斜,宇童和爷爷在草地上正在放羊,突然,空中一道蓝光闪过,天地间立刻静止了。风不吹,樹不搖。蝴蝶不飛,鳥儿不叫。羊儿一个个如同石雕,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人想走,迈不开步。想指,抬不起手。想說,张不开口。约过两三分鈡后,天地间,才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宇童如梦初醒,惊奇地向爷爷喊道:“爷爷!爷爷!您看到没有?”

爷爷用袖口轻轻搌着核桃纹的双眼,慢吞吞地说:“我只看到眼前一亮,心里一睖睁,什么也不知道了。”爷爷说着深深吸了冷气,接道:“哎!我活了近八十岁,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情景。……,”

宇童高兴得就要跳起来,远望着说:“我看的一清二楚。隨着刺目的霞光万道,从东南的天空上,掉下来一个明光发亮的东西。由远而近,有小到大,从高到低。形状像两个扣在一起的大盘子。”宇童因为说话心情激动,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口气,用手指着道:“就落在山林的那一边。”说着向远方洒了一眼,接道:“真是,‘空前绝后——世间稀有。’一个不明来客。”

爷爷摇晃着白发苍苍的头说:“吃不准,也可能是你看花了眼,……。”

爷爷没有说完,宇童抢上说:“不信?你等着。我去看看。……,”

宇童说着撒腿就跑。爷爷急忙喊到:“站住!站住!不要‘掂着喇叭下乡——没事找事。’要是遇到了牛鬼蛇神,定会大祸临头,灭顶之灾。”爷爷说完又自言自语地说:“小孩就是小孩,‘初生之犊不畏虎,……。’人就是这样,‘不站便宜,不上当。’”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我听爷爷讲过一百遍了,……。”说着想了想又说:“我去万一遇上了高人,说不准,我就,‘天马行空——平步青云,超群不凡。’”

“事儿如,‘白云苍狗——变化无常。’”爷爷担心的说:“美梦谁都想做,怕的是,‘泥牛入海——自身难保。’”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宇童哀求着说:“爷爷,让我去看看吧。别像讲的故事‘吃雁’。‘两人一块去打猎,一只大雁空中飞来。一人说:“我把大雁射下来煮着吃。”

另一个说:“大雁煮着不好吃,还是烤着吃香。”

“煮着好吃。”

“烤着好吃。”

两人争论不休,就请人评理。那人说:“把大雁一分为二。一半煮,一半烤。两全齐美。”

二人弄明白后,再去射大雁,大雁早飞得无影无踪。’”

爷爷说:“你这孩子铁嘴粘牙。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让你去。”

“不去就不去。”宇童说:“爷爷前怕狼后怕虎,‘规行距步——固守陈章’”

宇童嘴里是那样说,心早飞到山林那边去了。向东南方洒了一眼,山峰如椒。松林好似一个又厚又大的绿地毯,从山脚直铺到山腰。一股清流,从高高两山间奔腾而下,像一条宽宽银带,由山腰铺到山下,铺向平原。站立水边的绿柳,像二八的小姑娘,边照镜子边摆弄长长发丝。如古诗所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柳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是剪刀。’

蔚蓝天空下的天鹅,如朵朵白云,忽上忽下。溪旁的白鹭,好似片片白雪。心想:“怪不得,古人有‘白鹭落田点点雪,黄鹂登枝朵朵花。’的佳句。

看羊群的大黄狗,摇动着长尾巴跑了过来,用嘴轻轻推了推宇童的手。见主人没有理睬,没精打采地朝一个高高土岗走去。

爷爷不在说话,心里却像有事。向着东南天空瞄了一眼后,背靠一棵古槐树蹲下。从瘩裢内拿出水烟袋,用两手指撮了一撮金黄色烟叶沫儿,装进烟袋锅内。可能是嫌不太满,用手指又捏少许烟叶沫加入烟锅里。接着拿出火链、火石、火纸。把火石压在火纸上面,左手拿牢。右手拿起火链,照准火石,“啪!啪!”磕了两三下,火星四处飞溅。立刻,一丝青烟从纸上袅袅生起。把烟袋叼在口中,对上火,狠狠抽了一口。烟袋里的水,“咕噜!咕噜!”作响。

不知是不足性还是珍惜,爷爷紧闭着嘴,片刻,两股白色烟柱从鼻孔中,直直钻出。这也算是人们常说的吞云吐雾吧。

宇童望着满头稀疏银丝的爷爷,一阵心痛。埋怨历史的风风雨雨太狠心,在爷爷脸上划满了渠渠沟沟。埋怨年、月中的生活负担太繁重,压得爷爷背驼腰弯。埋怨人生道路坎坎坷坷,累的爷爷面黄肌瘦,精疲力尽。

看了一会,自言自语地叹道:“唉!真是古书上写的,‘风风雨雨人生路,颠颠簸簸水上船。’

宇童没有心放羊,离开爷爷,信步走上一个高坡,朝羊群扫了一眼,怀着沉思的心情,转眼朝远方看去。

爷爷见宇童,人身在此心在外。太阳已近山头。心想:“今天早收工回家为好,免得宇童,‘节外生枝——惹事生非。’”便向宇童催道:“天不早了。宇童,让羊群上路回家吧。”

宇童只顾远望,没有听到爷爷的喊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爷爷又催道:“别‘人在曹营心在汉了。’回家吧,还有三,四里的路程要走呢。”

爷爷提高了嗓门,宇童听到了,忙转身向羊群喊道:“大黄、大黑!回家喽。”

正在低着头吃草的大黑山羊,和看守羊群的大黄狗,听到宇童叫喊,立刻抬起了头。朝天大叫喊了几声,然后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羊群紧紧跟在大黑山羊的后面。大黄狗在羊群两边跑来跑去,两眼不停地寻视着四方。

坐在西山头的太阳,血一样红。映红了天上的白云,也映红了地上的森林、小河小溪。西阳虽比中午大了许多,光线却没有中午那样刺目温暖。

归林的鸟儿从头顶上空飞过,欢乐得叽叽喳喳唱起歌儿。勤劳的小蜜蜂,不愿放过分分秒秒,“嗡!嗡!”边拉弦子,边飞在花木间寻找花蜜。爷爷说:“宇童,看见没有?‘蜜蜂晚收工,明日不下雨就刮风。’”

宇童说:“爷爷,这些我知道。还有咱们家的那个老盐罐,天要刮风盐罐是干的,天要下雨,盐罐是湿的。今天蜜蜂不是晚收工,是太阳还在桑榆之上,没有走下西山。”

“桑、榆。”爷爷自言自语着,向西方看了一眼,怀着不悦的心情,低下了头。这大概是,喻:‘桑、榆’为日落之处。人垂老之年的缘故吧。

老马知途。宇童家的大黑羊,也知道归家的路线。每天旁晚从草地回家,它带领着羊群,走的非常快。爷爷年迈,腿脚慢,跟不上。宇童就扶着爷爷走。黄狗见主人掉了队,就会朝领头的大黑羊叫上两三声。大黑羊听到黄狗的喊声,马上放慢脚步。羊群跟随着慢下来。

正走着,爷爷朝宇童看了一眼说:“爷爷不是不让你去看那个,从天上下来的那个东西,见了,凶多吉少。是天神下界还好,要是妖魔鬼怪,灾难就大了。怕的是……”

宇童说:“‘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看看而已,‘人不捅马蜂窝,马蜂何必要蜇人?’”

爷爷说:“不然,怎能会叫妖邪呢?轻了,伤害你一人。重了,说不定会来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亲邻不得安生。”

宇童说:“我小小年级,单枪匹马,决不会如同人说的,‘老龟烹不烂,延祸及枯桑。’”

爷爷说:“城门着了火,到门旁的城池取水灭火,水尽鱼死。

老龟烹不烂,把枯桑砍下作柴烧,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惹了事,定会牵连到家中大人。这就叫‘子不教父子过。’‘教儿不改,儿之错。’”

宇童说:“爷爷就爱,‘老鼠出洞——畏首畏尾。’小题大作,无中生有,恐嚇吓人。”

爷爷说:“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我们老年人,与你们小孩子想的不一样。你们想的是,红红火火,‘画笔擂鼓——有声有色。’我们老人想的是,顺顺当当,平平安安。”

宇童说:“爷爷,日盼日,月盼月,盼了今年盼明年。结果年年皆一般,只盼个皮包骨头腰儿弯。”

爷爷说:“就你宇童玍古,不信老人言。”爷爷说着瞅了宇童一眼,接道:“人人如此,事事如此。‘世人生来爱做梦,美梦噩梦糊涂梦。长梦短梦梦中梦,梦来梦去一场空。’人,‘只有大意吃亏,没有小心上当。’”

宇童说:“事成,常常给于心里有准备的人。不想干事的人,一辈子啥事也做不成。”

“露头的椽子容易糟烂。”爷爷说:“‘人怕出名猪怕肥。’”

“老皇历——隔年不能用。”宇童说:“人人爱榜上题名,没有一人愿名落孙山。”说完停了下又说:“我浓眉大眼,圆胖脸,身子不胖也不瘦,个儿不高也不低。美男子一个,人见人爱,谁也不会伤害我。更不会加灭九族。”

爷爷说:“‘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你是,‘啄木鸟掉井里——毛湿了,嘴还是硬的,’”说着停了下又说:“爷爷拿你是,‘新剃的光头——没法‘发’。’”

宇童笑着,向爷爷申了申舌头,没有说话。

羊群到了村头,宇童爸爸对面迎来。看到宇童搀扶着爷爷,心里欢喜,老远就高声说:“我家宇童真的长大了,懂得照顾爷爷。孝顺。”

宇童说:“前天我十一岁多,昨天我十二岁,今天我进入了十三岁,三天我迈过了两个门坎,我当然长大了。”

爷爷说:“‘生日’。过去叫‘母难日’。医术不发达时期,有很多母亲死于生孩子。”

爸爸说,:“再过二十五年,宇童就是我今天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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