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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行素沉默着,隐约中他好像知道了什么,终于提笔以最快的速度将谙熟于心的图案画出,封笔的瞬间刻印亮起,但很快便暗淡下去。
力量透过淡薄的黑雾挨在皮肤之上,只是片刻便凝结做深红的伤口,黑雾附上,将力量从血肉中吞噬,黑雾下伤痕正在缓缓愈合,那些朱红色被黑雾一点点覆盖,直至消失无踪。
桑衍和许行素一同长大,多多少少是对刻印有几分了解,如今见到这一幕,低声问道。“刻印本身没有问题,是承载……”
“是这个了!”许行素激动的拍了拍桌案,笔在指尖一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飞快写下。“容器被力量冲破自然就不能运行,容器必须是和力量多少相等的坚韧才行,这就是传统刻印的弊端,也是我要改变的。”
如果是个一次性的照明刻印,甚至连发丝也可以作为容器,换做一次性的传送,就非得要足够厚实的木或金属,如果是正经传送,必须是土地才行。
那个刻印之所以在桑衍手臂上正常运转,是因为黑雾本身有承载的能力,可他将刻印力量腐蚀,所以刻印终将消失。
如果将刻印,画在刻印之上,使两股力量互相推据,这不就可以把它放在任何一个容器之中了吗?
桑衍轻轻眨了眨眼睛,虽然是一句也没听懂,但并不妨碍她低笑一声,歪着头视线一直追随在喃喃自语着、不断记下什么的许行素身上。
每一次她陷入到被诸神掌控的地步,就会被吞噬掉一部分的记忆,所以进入东亭之前的事情她记住的真的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想起来许行素在名录上记下他们二人名字的场景。
在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心愿的时候,是许行素强行把她从被抹杀的边缘拉了回来,少年不甘心死去的炙热情感,将她心中唯一一点对人世的期待唤醒。
而他眉目中的坚定,正是她活下来的希望。
这个总是自称着兄长,试图保护她的少年,从十年前就没有改变过什么,自负又有什么不好?她倒是希望他一如既往。
别遇到挫折,别怀疑,就这样一直坚定下去。
许行素终于住笔,兴奋的转过身,见桑衍望着自己,本能的抬手摸了摸脸颊,难不成沾染上了朱砂吗?“怎么了?”
“没有。”桑衍缓缓摇头。
“嗯?”许行素在有些时候意外的迟钝,明明刚才可能是忽悠桑衍喊一声‘哥哥’最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他毫无察觉的错了过去。
他没在意这件事,指节敲了敲笔记。“这事儿还得要慕流央帮忙才行,这个实验弄不好会把封庭炸掉。”
“嗯。”桑衍点头,突然提到慕流央,她抬起头稍作回忆,突然发现自那日听过规则之后,好像就没看见他再出现,明明他这个队长是最该上心的人不是吗?
难不成和苏猗湖在一处?只是好像也没从北衡那边听到什么风声。
“慕流央……”许行素低念几声,突然一拍额头站起身。“坏了坏了,一直在研究这个,我都把团体赛的事情给忘了,今天不是团体赛吗,慕流央这个队长哪儿去了?”
这很反常,虽然说慕流央没有人看得住,但团体赛还剩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这时候身为队长的他能去哪儿?本来应该是来和许行素确认方向才是,再不济也该提醒桑衍参赛了吧。
“封庭,客院。我去找他。”桑衍立刻起身。
这三处挨在一起,许行素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回应道。“秦旭应该在观察场地了,那我们广场会合。”
桑衍自后阁先去了三年院区,意外的并没有发现慕流央的气息,问了几个东亭学生也都说没看见,她便绕了一圈向客院走,慕流央暂住的地方只有个侍卫,听他说慕流央似乎这几日就没有回来。
“桑衍?”就在桑衍站在他门外沉思的时候,苏猗湖自一旁的林荫中走出,她扫了眼半开的院门,开口道。“他没在,我早上就来过了。”
她肩上的青蛇见到桑衍,嘶了两声似乎是在打招呼,桑衍走到她身边,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这种问题看她不满的神色就知道了。“这几日你见过他吗?”
“这几日?”苏猗湖下意识将胸口一束流苏卷在指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最后见他,是团体赛规则宣布之前了。”
那日她被冉寸心不自量力的招惹气着了,去慕城躲了两日清净,今天刚想去看看慕流央要怎么说,结果人家根本不在,问侍卫也只说出门了。
这都团体赛了,怎么还不回来?看桑衍这样子,东亭队里也该是找不到他。思及这一点,苏猗湖眉头微皱,声音有些犹豫。“桑衍,他……”
“我会去找。”桑衍声音虽然平静,但显然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她示意苏猗湖跟着一起去封庭,不出意外,慕流央也没有在这里留下痕迹。
冉寸心和封长羽争吵之后,两人就不肯再出现在同一地方,所以几天没有来过封庭了,席故霜那边和秦旭在观察场地,还有一个好战的宋诀,故此封庭冷冷清清,唤一句无人回应。
桑衍走至门边,回忆起那日怯生生的少女,当时觉得那人情绪不对,可慕流央是什么人?哪有那么轻易能被制服呢,这么想着,也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看来,果然那少女有问题。
“想到了什么?”苏猗湖心中焦急,偶然瞥见桑衍的神色,当下询问出口。“是不是知道他去哪儿了?”
虽然这么问,但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桑衍一直同许行素在一起,她所见必然也是许行素所见,那人的记忆极好不会忘记任何事,若是有线索,早就该想起来了,肯定不会等桑衍自己提出来。
“有个西疆少女约他出去,有事情要单独商谈。”桑衍感觉不到慕流央的气息,回过身来解释道。“自那日便没看见他了。”
不再耽搁时间,她转身向着广场方向走去,苏猗湖跟在她身旁,声音泛着冷意。“区区一个少女而已,怎么可能牵制的住慕流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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