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收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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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舒坐在驴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归心如箭。

她和陈林萧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不知不觉之间，在他们的心里，那个叫做三合村的地方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家。

看着距离三合村越来越近，陈小舒的心情也雀跃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陈林萧正在书院里接受着一场考验。

“林萧我问你，若是有人欺你，辱你，谤你，你该如何？”

竹风先生坐在陈林萧的对面问道。

林萧皱了皱眉头，面对这样的大儒学者，他自然知道应当怎么说才是最好。不外乎是宽容大量以德报怨那一套，但是这一套是陈林萧从内心而鄙弃的，他更赞同的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一瞬间，陈林萧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他拱了拱手对庞清邑说道：“回先生的话，学生不敢有所欺瞒，若是有人欺我，辱我谤我，我定然会想方设法报复回去，即使不能报复我也会选择老死不相往来，我是万万做不到以德报怨的。”

庞清邑闻言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学子，摸了摸颌下的胡须，开口说道：“你心中的力戾气如此之大，是因为你的兄弟们吗？”

陈林萧闻言惊讶的看了一眼庞清义，很快心情就平复了下来，对于庞清邑是如何知道自己与陈家老宅的恩怨的，他并不惊讶。

“回先生有一部分原因是的。”陈林萧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圣人固然希望这人世间人人都是圣人，都可以不犯错，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个人如果犯了错，那么判断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依据应当是这个人内心是否在真正的忏悔，而并非是取决于曾经被他伤害过的那个人，是否原谅了他。”

陈林萧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庞清邑，只见庞清邑面无表情，于是他继续说道：“学生认为是否原谅犯过错的人，应当是受害人自己的权利，与旁人无关。因为就算是圣人，恐怕也不能真正的舍身处地的站在受害人的角度上去感同身受，既然我们无法体会到受害人的痛苦，那么我们就没有权利去代替他做出原谅或者不原谅的决定。而且先生如果一个人做了错事，皆因旁人的胸怀宽广而原谅了他，那么是否这个人做了错事的成本太过于低廉了呢？如是这样的话，一不能告诫此人，二不能告诫后来者。”

庞清邑听到这里，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林萧，道：“你还看过法家的理论？”

陈林萧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紧皱，他知道儒家和法家自古以来就是死对头，他思考片刻开口说道：“回先生学生不曾深刻研究法家的书，但是学生对于法家的某些言论还是颇为赞同的。”

庞清邑听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从明日起你便跟着我开始学习吧。”

陈林萧闻言十分惊讶的看了一眼庞清邑，他是真没想到，在自己说出了赞同法家理论的话后，庞轻邑依然会愿意收他为徒。

“先生这是为何？”

陈林萧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庞清邑摸了摸颌下的胡须道：“原因有三，第一自然是因为你天资聪颖，老夫不忍看到你这样的天纵之才被埋没；第二是因为你在我的面前也不曾想过阿谀奉承曲意迎逢，而是能够大胆的说出自己内心的话，这些年我见过的天才也不少，但是能如同你一般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内心所想的却寥寥无几；至于这第三嘛，呵呵，等以后我再告诉你吧。”

庞清邑说完之后看了看还处在呆滞状态的陈林萧，故意拉下脸道：“怎么？你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陈林纾虽然倍感惊讶，但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很快便回过神来，忙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弟子拜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