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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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很快便回来了，她一双秀眉紧蹙，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公主，云碧不见了。”

清律一愣，随即道“跑了？”

“奴婢不敢这么说，皇宫层层墙帷，她一个小小婢女自然是插翅难逃，可能是躲起来了。”

“四……公主那找过了吗？”

“奴婢托人打听，并未见到云碧出入千菱宫。”

清律皱眉，目光划过不远处的铜镜，看到里面反射出自己那一双蕴藏心事的剪水秋瞳，心里面不由得感叹这公主长得的确清秀美丽，甚至都没注意采薇说的话。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婢女的尖叫，听起来凄惨无比，此起彼伏。清律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想要出去查看，采薇适时地过来搀扶住她，慢慢走出屋子。此时一个婢女惊慌地跑过来禀报，因为过于慌张，差点被裙摆绊倒。

采薇训斥道“这么慌张做什么，没看到公主在这里吗？”

“奴、奴婢有罪，公主，后院井……井里有人！”

那小婢女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清楚了。清律一开始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采薇便似乎了然道“公主，还请您在这里稍作等候，奴婢去去就来。”

清律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在那采薇面前像个小孩一样，虽然两人看起来年岁差不多，但说话做事完全不同，虽然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却教人有种安心的感觉，看起来她应是从小跟在身边的，照顾人来打紧得很。

只是忽略刚见她时那副慌乱的模样，倒的确是个冷静处事的人儿。

不消半会儿功夫，采薇便回来了，她神色紧张，脸色发白“公主，云碧她……跳井了。”

果然，清律自己也琢磨，待会莫不是要传来出人命的消息，不是云碧就是什么被陷害的小宫女，这厮的死也坐实了那四公主毒害自己的事实，对方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必定是要灭口参与者的，真狠，不如说，看了那么多宫斗，当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冲击力还是不小的。

“你确定是云碧？”为以防万一，她还是问道，“脸没有被毁容吧？”

“没有，奴婢确信是云碧，院子里好多宫人都看到了。公主，怎么办啊……”

“先把她打捞上来，然后去请一个信任的仵作来，不要声张，这件事暂时不能泄露出去。另外，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四公主那边的动静。”

“是。”旁边几个仆从得了命令，赶忙各做各的。他们效率很高，清律来到后院，只见井边竖了一具遮着白布、湿漉漉的尸体，清一色瓷蓝布衣的奴从中站了一个陌生面孔，想必就是仵作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那人见了清律，连忙下跪行礼“卑职介斟，参见公主。”

“免礼。”她还是有点不习惯这种居于高位的感觉的，“还请介先生仔细检查一下。”

那仵作应声，便转过头半蹲下去验尸了。清律回过身，不敢看那具尸体，采薇略显担心地看着她“公主，若是身体不适，请不要勉强自己。”

她摆摆手，表示没问题。虽说她也不愿意在这待着，可总要把事情弄清楚，毕竟目前看来，除了自己谁也不可靠，就连采薇都有可能是与害自己的人里应外合，因为时间太凑巧了。

正想着，仵作已经检查完毕了，他正声道“公主殿下，这位婢女的死因并非溺水，而是遭人扼颈窒息，脖子上也留下了青紫的指印，身上还有些余外伤。而且……她的指甲缝里有灼红发肿现象，虽然被水浸泡，但还残存着一些粉末，臣推断是砒霜一类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