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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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卢象升大怒，“你们为什么要带我走！我要和我的弟兄们一起作战，死在一起！”说到这，他的眼珠就快气瞪出来了，这一下就牵动了伤口。“啊哟”一声，可不是吗？疼啊！

张必武大叫：“卢象升！你知道顾显、杨陆凯、张岩、包括你的族弟卢象勇是怎么死的？他们就是为了你能活着而死的！他们一心一意让你活下来，让你担当大任，为了大明的中兴，更为了我们汉人。可是你呢？只想着自己！就是为了保留你的好名声，你宁愿一死！是！你是内外交困，死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容易的一件事！可你是一员将军啊！”

“将军？”卢象升看着张必武，他一咬牙，说：“是！我就是一员将军，所以猎犬终须山中丧，将军马革裹尸还！一死报国有何错？”

“错！大错特错！”张必武这一次不惜要与卢象升一辨高下！不然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生，他还会继续寻死，那么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张必武一指卢象升，说：“你卢象升明知率兵到三府之地取食是上佳之策，并且能击败鞑子，可是你怕朝廷会派缇骑将你擒拿问罪。又怕三府兵事一起，会无法止住生起民变，从而乱起，在朝廷的腹心之地埋下一把尖刀，你就会罪大！”

卢象升颔首以对，这些正是他所担忧的，所以他才会这么去做的。

张必武说：“为将者，自受命已来就应该是以忘记其家，忘记其身！个人的荣誉全不须计较！只须以夺取胜利为己任。士兵们把命寄托到了主将的身上，主将是要爱兵如子，就应该以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为原则，率领部下将士们取胜！”

“将者哪怕是自己会身败名裂，哪怕是要下油锅，要千刀万剐，只要能让军队获胜，那么他就得毫不犹豫地去做！这就是为将的本份——尽可能地以最少牺牲地去夺取胜利！其它的一切不予理会！”

“昔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之卒，为的是秦国再无强敌，他却要蒙受万世的骂名，甚至于最后因损阴德被赐死。可是却能无怨无悔！因为这就是将者！”

张必武连珠炮似地说了出来：“可是你不这么做，你却是只顾自己的名声！好！你是爽了，可是你却把全军将士置于死地！今天将士们的死是你卢象升害死的！”

“你卢象升不是想把他们带到胜利的轨道上而是为了你的名气，为了你自己而让他们随你战死！他们可全都是久经战阵，精忠报国的勇士啊！现在我明军之中还有多少像这样的将士啊？有多少啊！”

“他们是多好的将士啊！吃不饱，穿不暖，肚子饿得咕咕叫，可他们却还在为国拼命，为国而战！哪怕是敌军再多，给予荣华富贵，给他们吃饱穿暖，可他们呢？谁也没有投降！谁不是抱着多杀一个敌人报效国家的心在作战啊！”

“遍观整个大明，像这样好的将士还能有多少啊？他们是国家最宝贵的财富！你葬送了国家最宝贵的财富，难道说，你真的是尽了为将之道吗？是爱国吗？”

如此一质问真把卢象升给问住了，卢象升想到那忠诚于自己的将士，他真的是伤心难过极了。

张必武又继续说：“他们之所以不惜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你卢象升的活为的就是希望你能振兴国家！能为他们报仇！加上移三府之地，未必对国家有害，要是单单**的官府来抗敌，又怎么能抗得过？当初大人你为大名府守备的时候，不也是发动民众勤王吗？收效巨大！为什么现在身居高位了，却不肯了？”

卢象升叹气，说：“必武啊，你不知道我的苦！昔岳飞也是发动北方的民众抗金，以求恢复失土，可是最后呢？还不是朝廷自有主张，他还得死！我现在的处境和岳少保如出一辙啊！”

张必武叹气了，说：“你爱的是朝廷不是国家啊！何为保天下，何为保国啊？与天下民众的志愿一致的国家就是天下，保这样的国就是保天下。要是与民众意愿相反的就是只为国，不为天下，保它就是保国不是保天下。你现在只是保国，不是真的要拯天下苍生！”

这样的言论，卢象升还是初次见闻，不过他的榆木脑袋，还是忠君爱国的那一套，他是不会接受张必武的，就算张必武说出的有道理，他也认为自己失去了为将之道，应该做的。

“不好！快看！”林翔凤一远指，树林上有鸟被惊飞，这就证明了敌军赶来了。

张必武大叫：“卢象升，我现在只跟你说一句，要是你不想几千人白死的话，也不想装扮成你的卢象勇以及杨陆凯、顾显他们白死，你就跟我一起杀出重围！而且有一点，你要是被鞑子捉住的话，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

卢象升一听不由是浑身一震，他一按紧手中的刀，又见到了林翔凤他们的目光，他看着他们都是带伤的，就知他们拼死突出来，可不容易啊。

“给！”把两个包子抛给了卢象升，就是让卢象升吃下，好有力气一同作战。卢象升便是一笑，他明白了。他边咬着，边驱着五明骥向前了。

清兵出现了！东南西都有敌军，只有北面没有敌军。张必武在犹豫是不是该走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