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赛博郊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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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用“大”来形容女性是件没太有礼貌的事情，以“巨大”作为修饰则称得上怪异，而公孙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用“宏伟”来描述自家的姑娘……但当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只用一只手就能将常人托起时，纵使公孙策的大脑也想不到更好的描述。他盯着黑色皮衣之下的宏伟山峰，目光犹如瞻仰史前遗迹。

（果然第一时间就在看这里！好色！）

公孙策使劲清了清嗓子，装作没听见绮罗的心声：“不，道理我都懂但是，绮罗你为什么这么大啊？”

“会说这种话就说明公孙策完全不懂啦。”绮罗用指尖揉着他的脑袋，“赛博空间的信息流量极大，要处理庞大的情报量就意味着要有相应的规模。一只小金鱼是无法主宰大海的吧？哪怕只是想了解环境，都需要让自己成为‘鲸鱼’或‘鲨鱼’才行呢。”

“还以为是会像黑客一样坐在很多屏幕前，就和那个岛差不多。”公孙策指向先前他踏入的小岛。

“我最开始也是这样设计的，结果被塞西尔博士大骂了一通。”绮罗嘟嘴，“她说那种没用的交互界面都是外行人才会有的联想，效率低下又拖沓，本质上是在‘不断切换自己的思想’。以庞大的自我存在投入信息流中，才能做到‘同时接受大量情报’啊。”

（还在看，而且目不转睛哎……眼神简直像看到温馨小屋的兔子一样，难道说是想被‘放’进来吗……）

要说想不想当然是想。何止是温馨小屋简直是毕生的追求，现在，在这里，公孙先生我可以断定，我绝对无法拒绝此等诱惑……但是直接把这话说出来就太没出息了啊！简直像单纯的变态一样，绝对不能由我主动开这个口！

公孙策推了下眼镜，以空前专注的学术研讨模式说道：“也就是说，存在方式本身会影响行为模式吗……增大自己与信息流的‘接触面积’，就能达到‘同时存在’的标准，进而在信息角度上达成无形无相，着实是有价值的见解。那个酷似机车服的紧身衣是？”

“用于过滤恶性情报的防火墙。绝对不能无防备地接触赛博空间，个人防护很重要的。”绮罗说。

“原来如此。”公孙策点头，“那么，正中间的那条拉链实际也是……可以拉开的对吧？”

“……啊是的。”

“实用的服装设计，真不错。”

交谈到中途的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在面色严肃的学术探讨之下隐藏着的，是两颗尴尬到颤抖的心灵。

——完蛋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还装什么啊意图完全暴露无遗了吧！

巨大绮罗面色微红：（……那个……公孙策如果想要进来的话……就主动眨眨眼，吧？）

一瞬的沉默过后，公孙策潇洒地一撩前发，向女友抛出了自相识为止最为魅力四射的媚眼！

“拜托了绮罗神大人！请让我这忠诚的信徒入住您至高无上的神殿吧！”

“好傻啊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绮罗捂脸。

公孙策自信满满地甩头：“既然已经被识破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事已至此还不如拿出身为绅士的风流一面！”

“和风流完全没关系根本只是大白痴在犯傻而已！”

公孙策专注祈祷：“拜托了绮罗神大人，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不要把一生一次的机会用在这种地方！”

绮罗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将体型略微缩小到刚好合适的尺寸。她拉开紧身衣正中的拉链，随后捏起感激零涕的灰发色魔，将其轻轻丢入其中。

绮罗红着脸拉上拉链：“真是的……满意了吗？”

以言语形容此刻的感受，恐怕都是对慈爱之神的亵渎。公孙策开口时神情恍惚。

“这里就是绮罗神的给予的圣殿，乃我此生终极的归宿。我要一辈子住在这里，谁也无法将我与天堂分离。”

“傻乎乎……乱动的话我会生气哦。”（都进来了就……随便他吧……）

“……绮罗神大人，这时候不才在下是该听从心声还是语言啊？”公孙策诚恳地问道。

“怎样都好啦！”绮罗脸红，“做好准备要下潜了，想切换注意力时就眨眼睛，需要换气时就叫我哦！”

绮罗一瞬下沉，带着他的精神一同潜入信息之海，没入情报的海流。

海量的信息流顿时涌入公孙策的脑中，他感觉自己正同时“看”向无数個画面，像是用念动力扫过一片复杂无比的地形。实验室，大学，咖啡厅，异国的教室……同一时间在多重地点发生的琐事拼凑成了整一片“海浪”，融入他的精神之中。

·

眨眼。

中心区，塞西尔实验室，10:12:34。

“纯生化机体才是机神计划的未来！”塞西尔博士气势汹汹地大喊，“传统机神在最高端战局中已显出颓势，技术改进是当务之急，我要将合成龙计划与机神计划融合——”

“不可以。”真帆冷淡地说，“你会造出一款更容易暴走的常龙躯，想提升战力还是要靠虹翼卿的思路，复现伪无限机。”

“常龙躯都没造就想着伪无限机，一步登天啊你？”博士嘲笑，“没胆量做实验就滚蛋，我找多几个系能力者一样干活。”

“稳定性永远要放在第一位，不解决问题我不会开工。”

“你丫去了趟合众国硬气了啊！我&——”

今日的实验室也如平常般吵闹，各位白大褂捂着耳朵躲在一旁将空间让给两位大仙斗法。眼看争吵之势愈演愈烈有摔门出走之可能性，绮罗悄悄在屏幕上探出头来。

“那个……”赛博女孩的声音绵软，“虽然听不懂你们在吵什么……不过这种事情在口头上没法解决吧？要不要换个可视性强的办法，模拟战之类的……”

“就是这个！”塞西尔博士一敲桌子，“搞得出简易版伪无限机就让你上，不行就按老娘的来！”

“……换下驾驶员就没问题。”真帆点头，“那么时间定在一周之后，愿赌服输。”

实验室内的争吵总算结束，白大褂们齐齐松了口气。一位偶像厨科研人员凑到显示器前双手合十：“感谢感谢绮罗大人~~不来帮忙的话今天一天就又要完蛋了~~”

“举手之劳(??`)。”

屏幕上的绮罗一边打出颜文字，一边向正在看她的公孙策眨眼。

（要多看其他的地方哦，你可是无处不在的。）

·

眨眼。

中心区，中部联合大学，10:12:34。

上午的第二堂课由来自王国的瓦尔特爵士负责，65岁的老爵士向来有“催眠魔术师”之称，能在十分钟内让最精神十足的学生陷入梦乡。今日这堂“王国历史与神奇生物”也不例外，教室内的学生已有三分之二昏倒。坐在第四排的秦芊柏是少数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之一，每每都能得到爵士赞赏的眼光。

而在教科书的遮掩之下，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刷得飞快，好学生秦芊柏正偷偷和好闺蜜私聊。

【万华武者】：绮罗，真帆姐现在？

【赛博偶像】：在实验室工作啦安心安心

【万华武者】：很好。铁壁计划继续推进。不可以再被偷家了。

【赛博偶像】：es，sr！……是说这样的对话好奇怪，你都叫她真帆姐了哎。

【万华武者】：阿策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

【赛博偶像】：(|||?д?)那我们岂不也是你的女朋友……

【万华武者】：不许偷换概念！！（哇呜生气的表情包）

【赛博偶像】：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认真说，还是不要总盯着他吧？在现在的时代，自由可是来之不易的宝物呢。

“唔……”秦芊柏嘟囔了一声，将手机放下。

一只生化·鸽正飞过校园上空，湛蓝的天空下撒下几片洁白的羽毛，女孩的视线随着羽毛飘荡。手机里的绮罗转过身来，向公孙策举起一块旁人看不到的牌子。

【危机解除~】

·

眨眼。

定翼区，呱拉卡拉咖啡厅，10:12:34。

“自由~~我想要自由啊~~~”

卡尔黛西亚在方桌上滚来滚去，桌对面的二重身绮罗满脸黑线。正打工的紫发女仆小姐给两人送上稀奇古怪的饮料，闻言叉着腰问道：“喂喂喂，前辈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又没欠债又没加入组织，最逍遥自在的最高危能力者就是你啊。”

“小云伱不懂啦是个人生活的事情。”卡尔黛西亚摆出苦瓜脸，“我现在真就一点自由时间都没有。同居之后才发现天天在一起也没那么有趣，怜一那家伙恨不得24小时黏在我身旁，上次一个人看电视都是年初的时候了！”

云璎琅干呕：“呕……又开始秀恩爱，好恶心，想吐。”

“才不是情侣闪光弹是认真的烦恼啊！”卡尔黛西亚砸桌，“现在这样自己出来他也会时不时用心灵感应确认情况。超~~~烦！”

“那和时雨怜一直接说不好吗？”绮罗说。

卡尔黛西亚夺过今日的创意饮料（哈密瓜汁慢煮生化豆腐）一饮而尽，翠绿色的饮品成功让她的脸变成了相似的色泽。

“不行啦……直接说的话怜一百分百会伤心，不想因为小事让他不高兴。”

“呜哇，又一个感情黑洞。”云璎琅打了个冷颤，“绮罗酱你那边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魔人的感情监禁？”

绮罗用茶匙搅着自己那份玛奇朵：“想多了，无处不在的是我本人，因此反而是他们要担心我。”

卡尔黛西亚的眼中燃起八卦之火：“哦哦！我很早就想问了绮罗酱，你有没有因此燃起矛盾过？”

“没~~有~~”绮罗笑嘻嘻地交叉双手做出“”，“想要独处的话大家会直接和我说，由于彼此太熟反而不会尴尬呢。”

“能做到这点也是本事。”云璎琅惊叹。

绮罗敲了敲虚拟黑板：“总在一起的话会感到无趣，不在一起的话会难过，此乃恋爱的醍醐味是也。因此，告白之前的暧昧期才最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