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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初四,辰时正初刻,相当于现代时上午八点1分。
依然在岳飞家的主屋里,依然是岳飞、陈抟、张商英、影二等四人。
不过,有人不再现场,却可以说话,并且让这屋子里的人听到。
屋子里的主要听众是岳飞,其他二人就是陈抟、张商英愿意听也自便。
影二就不用管他了,他有特殊听力功能,只要他愿意,他总是能听到他们那些自己人的声音。
当然,那些说话的人,他们也不能和听众离得太远,否则岳飞就听不到了。
他们用如此方式参与,主要是给岳飞汇报他们的发现,以及发表感想,以便让岳飞给他们安排大事干干。
这种交流之所以奏效,是因为暗影队的人都能远隔一里距离听人小声说话、
岳飞则不能,尽管他在其它不少方面很厉害。
比如说睡觉少,又比如说人小鬼大,还比如说医术高超,虽然还没有经过验证,但是大家都信了。
陈行痛说自己义父的悲惨遭遇以后,现场几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有宋一代革新派、保守派之间的斗争异常激烈,此起彼伏长盛不衰,强弱易势如同六月天说翻脸就翻脸。
随着一派势力的得势失势,官员当朝在野的轮换犹如走马灯一样令人目不暇接。
大臣和皇上的关系也随之变化,犹如以色媚人的少艾迎合多金的恩客,色变情淡。
只是更加变化无常,今天还甜如糖蜜,明天便冷若冰霜。
但是直接用最暴烈的手段杀死政治对手,还是少之又少,一个皇上十几年下来,也不见得杀一个。
倘若失势就杀,处于宋朝的那种情势之下,庙堂早已经变成荒郊野地,白骨皑皑,狐鼠成群了。
这倒不是争斗的双方特别有君子之风,对敌手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太祖有令,不允许杀士大夫。
算是对他们的一种特殊保护政策,因为那些掌权的武人若不手下留情,文人再多也不够他们杀的。
可想而知,杀上几次,文明社会就会回到荒蛮时代,因为有文化的人都绝根断种了。
而那些能卷入庙堂党争者,多为这样的读书人,保护的就是他们;其它诸如武人、内官等算是例外卷入。
这种例外卷入,在外人看来是他们没有必要参与这种争斗,但是在当事人看来,却是另有曲折。
盖因为这样的人都是处于最机密最有权势的核心圈子里,所以他们的影响不是可有可无,而是特别大。
这样就导致了他们的对手一旦翻盘,必然痛下杀手,比如陈行的义父陈衍就是这种情况。
他是高太后的亲信,高太后在哲宗朝长期垂帘听政,推翻所有熙宁新法,是元佑守旧大臣的主导和靠山。
哲宗亲政以后,支持新政,对守旧大臣清算,那些人不好攻击高太后,就对准了陈衍。
而严格地说,陈衍不是士大夫,不在太祖保护他们的三戒令之内,所以就成了替罪羊。
高太后辞世,他也就成了无根浮萍,无依无靠。
但是归根结底,他的死还是失去了皇上的保护的结果,这也说明哲宗对母亲高太后垂帘听政的不满。
无论如何,因党争而开杀戒,就是从哲宗杀陈衍开始,由此开了一条恶劣的先河,使得党争变得血腥。
整天老神在在云淡风轻装成得道高人的陈抟道长首先没有沉住气,气愤地开始喷人,怒火脱口而出。
大骂说道:“赵家这些不着调的皇上,真是一鳖不如一鳖!
“第一个赵匡胤还凑合,第二个赵匡义就扯淡阴招迭出了,后面的没有一个像样的,都是小家子气。
“你看太祖,那多大气,一座华山说输给我就输给我,连折扣都没打!后面的几个,有那个气魄吗?
“有的话,我跟你们打赌,泰山、衡山、嵩山、恒山一个个来,一起来也行,有胆的就试试?
“什么?赢多了我也用不上?用你操心,我送给一个给小飞让他和玲玲小姐姐躲猫猫不行?
“尤其是那个哲宗,还不如个女人,对高太后不敢说个不字,却杀了一个毫无反抗之心的陈衍。
“老道我不是那种面慈心软之人,也不是说皇上不能杀人,你倒是杀一个厉害的显得你胆大呀?
“杀了半天,拣一个软柿子欺负,我都替你害臊!
“陈行小子,老道我支持你,回头你见到蔡京他们给我狠狠地揍,给我老道出口恶气!
“不对,先替你自己出,你气大,你先!气大为先。
“还有,见到那个哲宗,也揍他一顿!嗐,他已经死了,那就算了,咱们正经人别跟死皇上斗气……”
岳飞道:“道长,他们的事情,咱听听而已,不要跟着生气,没用!干就是了。
“顺便问问,道长那摊儿完事了?”
老道惭愧地说:“还没……”
岳飞道:“那道长继续干正事,下一个我就给道长检查进度……”
经过岳飞一提醒,顿时,陈抟道长就把耳朵收了回去,心思也集中起来。
他离完成小飞交代的任务还差的好远,自己都火上房了,那里顾得看别人放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火急火燎地插了进来:“头儿,我有急事禀告!”
影二处理问题有把刷子,立刻接茬:“好!下一个你说,别急,先告诉小主公你是谁,你的长辈是谁?”
“好的,谢谢影头儿!小主公你好我首先感谢你八辈祖宗,让我有了盼头儿。
“对了我义父是曾焘,就是寿命的寿下面一溜水点一共四点的那个焘。
“对了我也有名字,我叫曾寿,我义父给我命名的,他说他的名字水分太多,都抽干。
“所以只给我留下了寿字,就是希望我长命百岁,我也谢谢他老人家八辈祖宗了,跟小主公一样。
“这都是我最大的感谢,其他人都不行!比如影头儿,我只能感谢他七辈儿祖宗……”
影二也急了:“快说正事,你不是说你有急事吗?谁稀罕你多少辈祖宗。”
那曾寿虽然有些不清不楚,好在听话,立刻转移话头:“好的,影头儿,我义父,就是曾涛。
“他给我捎信来,告诉我他不久于世,我跟你说,我义父可惨了,自从被打成元佑奸佞,就被监禁。
“一个很小的囚室,站不能站,躺不能躺,只能猫腰蹲着,我也只能一年去看望他一次。
“他跟我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直一会儿腰,哪怕只有一个呼吸!我义父老惨了……”
影二又急了:“你义父老曾他够惨我同意,他要死了我也很悲痛,他能活到现在已经非常厉害了。
“那些害他的人,估计是没有想让他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吧?
“不过,这……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曾寿说:“当然!不是!这些都属于给小主公介绍一下背景环境,急事就是一句话!
“影三带人过来了!”
顿时一片寂静。
显然这个消息确实是比较震撼。
岳飞察言观色,发现影二的脸色都是一变,似乎还比较多彩,估计非同一般。
岳飞就纳闷了,难道还有难住烛影队这二把手的难题?
一个问题冲口而出:“曾寿,你不是说你义父被单独监禁,看守严密吗?
“他又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又是怎么给你传递过来的?
“难不成你们的耳力可以从汴梁到达这里?都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影二插话:“那倒没有!小主公,这个我可以解释一二,在我们这群特殊人当中,许多事情超出常理、
“曾寿的义父曾焘原来就人缘很好,许多人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虽然他人被那些庙堂决策者监禁,却不能将他建立的这些人际关系也斩断。
“所以不管是消息渠道,还是传送消息的手段,都依然保持,只需要注意一些就行。
“这就是他能给曾寿送来消息的原因,我相信这个消息准确无误。”
岳飞道:“好,我信了,谢谢解释!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变了脸色?
“难道那个影三很厉害?”
影二道:“他厉害?他厉害个球!嗯,也还行吧。
“可是让我听后不能不重视的东西,不是他厉害,世界上再厉害的人,在我面前也白给。
“我不得不重视这件事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影三其人,他是一贯和我作对的。他过来肯定就是针对我。
“小主公你想,有人针对我,我能不重视吗?
“第二,他和我作对谁都知道,所以影一我们的总头儿从来不让二虎相争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不给我们矛盾激化的机会,总是把他和我分开。
“这次既然如此安排,说明老大已经对我不再信任,这才派他来制约我。”
岳飞点头表示赞同影二的分析,同时心里嘀咕,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来得似乎比预期的早!
看来那个影一果然不是易与!
如果就是普通的预备后手,情况还好。
如果他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影二的不寻常,这就是他采取的反制措施,那就非常难办了。
因为岳飞知道,这中间没有什么过度的时间跨度,除非影二的所有一切都在影一的严密监视之下。
难道这种程度的监督也是正常?
岳飞觉得不能这样想,他宁愿想得糟糕些。
这事搞的!谁说古人不行的?明明是你不行好不好?
岳飞暗自警觉,问影二道:“然则影叔叔意欲何如?怎样应对那个……影三?他该比你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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