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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英讨好似的笑道:“景小姐可醒来了?”
折柳机警地看了一眼荣英,道:“醒了。”
折柳说话的声线冷,荣英当即就打了个寒战,心里觉得这人与她主子一般不是个好惹的。
荣英揉了揉头发,道:“侯爷准备了饭菜,叫景小姐去吃饭。”
“好,我这就去知会小姐。”
折柳说完就“啪”地一声关上了门,荣英连连倒退了两步,生怕被那门夹到鼻子。
景聆显然是隔着屏风就听见了折柳和荣英的对话,折柳回到床边时,景聆已经在自己蹑手蹑脚地套那件月白色的云纹外衫了。
景聆也没让时诩久等,一番简单的梳洗后,景聆就在折柳的搀扶下走到了时诩的营房前。
景聆腿脚还有些发酸,因此在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时诩闻声看她,仿佛昨晚见到的那个勾魂摄魄的景聆只是幻象,她又变成了那副娇弱的模样。
折柳扶着景聆坐在时诩对面,荣英硬着头皮示意折柳出门,可折柳却视而不见,只盯着景聆。
待景聆朝着折柳投了个“放心”的眼神后,折柳才不太情愿的离开了营房。
时诩盛了饭把碗放在景聆面前,道:“吃饭吧。”
景聆拿起筷子,垂着眸子夹菜,一边说:“下午要喂马吗?”
时诩咀嚼的动作一顿,夹着肉的筷子也悬在了半空。
时诩咽下口中的饭,恢复了手里的动作,说:“不必了,你这几天先养伤吧。”
“嗯。”景聆轻点着头,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时诩心里惦记着那个香囊,可景聆却对昨夜的事情只字不提,时诩思忖片刻,索性直接道:“景聆,那香囊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景聆眼底微沉,迟疑道:“过几日吧,那香囊我还没有赏玩够。”
时诩的脸色骤然一变,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几日?”
“不清楚。”景聆说地随意,像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我对那香囊还有股新鲜劲儿没过,你且等等吧。”
时诩冷笑一声,压制着心里的火气,说:“你在耍我吗?”
景聆也笑,她把筷子搁在碗上,撑着手肘抵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时诩道:“随你怎么想,东西我会给你的,只是不是现在,堂堂武安侯,应该不会跟我一介女流争抢一个香囊吧?”
时诩被景聆盯得莫名有些心虚,又是这样的眼神,像是钩子一般。
“自然不会。”时诩低下脑袋盯着碗里白花花的米饭,嗅觉不知为何突然灵敏起来,他仿佛从景聆身上嗅到了丝丝甜香。
“那就好。”景聆收回了手,继续吃着饭。
时诩拿着筷子在碗里搅动,顿时就感觉没了胃口,他用余光观察着小口吃饭的景聆,突然道:“等养好了伤,你就来我这儿守夜。”
“守夜?”景聆抬眼看他,露出不虞之色。
“是。”时诩平淡地说着,指尖轻轻碰着筷子,“这活儿不累,只是费神了些,到时候你白天多睡会儿,晚上才好上职。”
“嗯,知道了。”景聆敷衍地应了一声,就埋头吃饭。
时诩的手肘斜斜地抵着桌子,指尖碰了碰微微泛红的耳尖,漫不经心道:“不乐意?”
景聆面色一凝,便把碗搁在了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景聆抬头看着时诩,突然勾唇一笑,说:“侯爷怕我在外面兴风作浪,索性把我安排在您跟前,侯爷如此煞费苦心,我怎么会不乐意呢?只是侯爷,我若是天天在您面前晃悠,您不会觉得心烦吗?”
景聆说完就把筷子往碗边一放,撑着桌子起身。
时诩难以置信地望着景聆,景聆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可她这一番话却像是一块块砖头,朝着自己劈头盖脸地一顿乱砸,时诩看不见那些砖头,只觉得处处痛。
景聆顿了顿身形,冷声道:“侯爷,我身体不舒服,下回就不来你这里吃饭了。”
景聆看了时诩一眼,就背过了身,扶着营房里的柜子桌子缓步挪出了门。
时诩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筷子被他重重地搁在碗上,道:“乱摆什么架子?真是小姐脾气。”
景聆刚出门就被折柳扶上了,她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了身后时诩的一声牢骚,景聆当即就停了步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后,便加快了脚步回房。
这伤一养,景聆和时诩就有六七天没见面。
那日傍晚,太阳刚要没入山头,沈家的管家就送了两张请帖过来,是皇后沈愿的哥哥,大理寺少卿沈晏娶亲的帖子。
荣英把其中一张请帖递给了时诩,拿着另一张正要敲隔壁的门,时诩却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手里的红色纸片扯进了自己手里。
“侯爷,这是……”荣英指着那张请帖睁圆了眼睛。
“我知道。”时诩朝着旁侧扬了扬下巴,朗声道:“有的人以养病为借口耍懒骨头,我不得去看看她?”
时诩说着就敲响了景聆房间的门。
往常顶多敲四声,景聆的房门必开,然而这次,时诩已经连续敲了十多声了,那房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诩微皱着眉,拿着请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
“侯爷,怎么没动静啊?”荣英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时诩佯装镇定,他凝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脏跳得飞快,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景聆了。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荣英神色慌张道,他作为北宁府折冲都尉,全大魏最不希望景聆出事的恐怕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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