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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诩抿了抿唇,他呼出一口气,认真地说:“景聆,你有没有想过……与我成亲?”
“什……什么?”景聆心跳一滞,她睁圆了眼,嘴张得比脑子转得快,她有些紧张,却急于确认:“你再说一次。”
时诩的心脏怦怦乱跳,为了说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下定了多大的决心。
他攥紧了拳,再次呼出一口气,他紧盯着景聆的眼睛,道:“我说,我们成亲吧。”
景聆被他的目光灼得有些不知所措,这种兴奋与紧张交织的感觉,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时诩喉头微滚,他心底一沉,上前两步,直接把景聆逼到了墙边靠着。
寒风呼呼地吹着,空中突然飘起了白花花的小絮。
时诩双手抵在景聆耳旁,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想要以后,别人提起你的名字的时候,他们想到的不止是你是镇国公景啸的女儿,是太后的外甥女,是皇上的表妹;我还希望他们想到的是,你是我时诩的夫人。”
时诩的话像一把榔头敲打着景聆的心,她的后背紧贴着墙面,望着时诩的眼睛,不敢大声呼吸。
“你答应吗?”
时诩摁着宫墙的手在不自觉间蜷起,景聆的沉默像一条小虫磨着他的内心,他在紧张,他在害怕,他害怕景聆的拒绝,他害怕景聆对自己只当一个消遣,他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过二人的未来。
雪越下越大,时诩的头顶都沾上了一层薄霜。倒是景聆,她被时诩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雪都没透进来。
白色的雾气从景聆口中呼出,她伸手将时诩鬓边的雪沫抹下,轻声道:“侯爷之前不是说,大魏南北两境一日不安宁,侯爷便一日不敢想嫁娶之事吗?”
“啊我……”时诩的脸倏然一红,他此刻真想拍死半年前的自己。
“侯爷不解释解释?”景聆把目光投向时诩,戏谑地看着他。
时诩双唇轻磨,说:“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并不是因为太后把你赐婚给我,我才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搪塞。可凡事都有例外,你就是那个例外。”
景聆看着时诩的眼睛喉间微哽,时诩的话令她有些心动。
景聆扭过头去,干干地咳了两声,小声说:“什么时候?”
时诩微怔一瞬,“什么?”
“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娶我?”
时诩身体一僵,她这是……这是答应了!
时诩瞬时喜形于色,他痴痴地笑了笑,收回来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便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摸了一通。
景聆看看憨笑的模样忍俊不禁,“你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时诩放下了手,说:“婚期尚未定下来。”
“未定下来,那你问我做什么?”景聆剜了他一眼娇嗔道。
“我怕你不答应啊。”时诩拂过景聆肩头的雪,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景聆勾起唇角,抬起的手忽然捂在了时诩胸口,她能感受到,时诩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并且,越来越快。
“那我都答应了,你也不能食言。”景聆抬眼看向时诩,双眸中透出冷意,“将来你娶的人若不是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娶你我还能娶谁?”时诩明白景聆心中的忧虑,他的掌心覆上景聆的手背,“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景聆的目光挪向时诩胸口,她突然轻笑,指尖隔着衣料轻点,“虽然画面血腥了一点,但如果你真的食言了,这事儿我倒也做得出来。”
时诩也跟着笑,他抓着景聆的手按到墙上,凑近景聆说:“那我真的很害怕。”
寒风掠过,宫墙一角的气氛却异常火热。
不知是谁先贴近的谁,景聆只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被时诩禁锢,冬雪漫天,她却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时诩是一头带着火气的恶狼,在占有欲的撕扯中他仿佛不懂温柔,他饮鸩止渴,他急功近利,他在片刻温存中迷失,却甘之若饴。
景聆拽紧了时诩的衣襟,她在急喘的间隙把欲望吞咽,她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对情爱上心的人,可时诩总能在这件事上带给她不同于其他事物的愉悦。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心中的征服欲在无耻地作祟吗?
可她不喜欢被人牵着走,无论是什么事情。她也在拼命地抓着主动权,以至于在推搡中与时诩翻转了站位,她进时诩就退,她倦了时诩就再次迎面直上。
二人难舍难分,潮红从脸颊染上耳尖,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景聆的胸腔上下起伏着。
不远处的宫门即将落锁,景聆捶打着时诩的背,口中呜咽。
时诩微喘着起身,如狼似虎的目光依旧还停留在景聆身上。
景聆心中突然生出几分羞耻,她抿了抿唇,道:“快回去吧,宫门快落锁了。”
时诩望向宫门,心中还有些不舍。
“快走吧。”景聆催促道。
时诩闷闷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嗯。”
时诩看着她羞赧的模样笑了笑,继而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了景聆身上。
“小心路滑。”时诩一边给景聆系着带子一边道。
“嗯。”
时诩垂下手,说:“明年见。”
景聆缓缓抬起头,还泛着红晕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明年见。”
时诩朝她一笑,终于转身跑出了即将关闭的宫门。
景聆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变小,看着他跨出宫门,又转过了身来,朝着自己挥手。
景聆笑了,抬手间,两张宫门也在慢慢合拢,在风雪中,二人眼中的彼此,都变成了宫门中央的那一条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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