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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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过分啦！”摩羯瞳起手一掌便将司格顿扇飞出去。</p>

她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被哥哥的一番话彻底推翻了此前对很多事情的认知。</p>

下令杀害自己母亲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p>

而执行这个命令的，居然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的妈妈。</p>

世间还会有比这更离奇，更可笑的惨剧吗？</p>

摩羯瞳此刻，心中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p>

她想恨，可是居然已经不知道该恨谁。</p>

她能理解哥哥情绪的宣泄，却忍受不了司格顿带有斥责意味的口气！</p>

因为，她本身也是受害者啊！</p>

摩羯瞳这一掌没有使用注力，而司格顿也没做任何防护。</p>

司格顿缓缓站起身形，抹了抹嘴角的鲜血。</p>

他不会责怪妹妹的出手，但也绝对不会收回自己说出的话。</p>

他压抑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p>

司格顿，曾经是苏丽尔王国的王子。</p>

是老国王的长子，也是唯一的男孩，更是理所当然的王位继承人。</p>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司格顿幼年时开始，他便不得老国王的宠爱。</p>

老国王对他轻则呵斥怒骂，重则拳脚相加。</p>

对于司格顿来说，身上伤痕累累，自小就是家常便饭。</p>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国王的亲生骨肉。</p>

司格顿的母亲，虽然贵为王后，性格却古板木讷，更是对自己的丈夫言听计从。</p>

所以，每当老国王责罚司格顿的时候，她除了苦劝两句和暗暗垂泪之外，便不会再有什么作为。</p>

相比之下，自从摩羯瞳的母亲成为贵妃之后，这位性格泼辣张扬的漂亮女人，仗着老国王的宠爱，倒是帮着司格顿说过很多好话。</p>

所以，在司格顿心中，一直对摩羯瞳的生母心怀感恩之情。</p>

也因此，他从一开始便对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爱有加。</p>

可想而知，在得知摩羯瞳母亲死亡真相的时候，那种恐惧、绝望、愧疚与无奈，对于还不到十岁的司格顿来说，意味着什么。</p>

而后来，当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面，司格顿便也陷入了长久的煎熬之中，他真的无法面对摩羯瞳。</p>

她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可也是杀母仇人的女儿。</p>

他们是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妹，却也是存在王位之争的对手。</p>

现在，司格顿把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苦楚，都倒了出来。</p>

心中的郁结渐渐疏散，他的心情开始平复。</p>

既然话已经说开，那便不会再有什么顾忌。</p>

既然已经回到马色，那便不能辜负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机会。</p>

何况，母亲告诉他的真相，不止一个。</p>

司格顿回来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子。</p>

“哥！对不起！疼吗？”摩羯瞳看着嘴角溢血的司格顿，情不自禁地问道。</p>

“女王殿下，你一向下手不知轻重，我早已习惯。”司格顿的面容恢复了冷峻，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嘲弄。</p>

摩羯瞳被这声“女王殿下”叫得浑身一颤，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p>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道。</p>

“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你不应该再称我‘大哥’，是应该称呼‘司格顿亲王’的时候了！”司格顿的语气越发冰冷起来。</p>

四目相对，良久无言。</p>

“如你所愿，司格顿亲王！”摩羯瞳突然妩媚地一笑，她转过身，缓缓走向后殿中自己的王座。</p>

“那就请说说吧！作为苏丽尔女王，我该面对的现实是什么？”摩羯瞳说着，轻摆衣袖，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p>

“女王殿下，恕我直言。并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意味着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司格顿带着一抹冷笑说道。</p>

摩羯瞳此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p>

她听到对方暗有所指的言语也不发怒，微笑着示意司格顿继续说下去。</p>

“我举两个例子吧！首先，五年前你发动的那场战争，实在是极其鲁莽。你手下的很多人，包括我的那个兄弟邓普拉在内，都对我不出兵协同的举措颇多诋毁，说什么我隔岸观火，乘机做大自己的势力。这种想法实在愚蠢！”司格顿微做停顿，似乎在等着妹妹反驳。</p>

见女王保持沉默，他便继续说道：“战争之道，关系国家兴亡，又怎么能凭一时意气便做决策？你们出兵之时，是否想过，如果不是我镇守东域，万一鲁尔士趁机突然攻入苏丽尔，会是什么样的结局？”</p>

司格顿侃侃而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p>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战争之道，却也讲究时机。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又能做成什么大事？想要揣摩清楚帝王的心思手段，还是先要做到这个位置上来才行！”摩羯瞳望着哥哥，嘴角挂起一丝不屑。</p>

她接着说道：”另外，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只有女王和亲王，不再有妹妹和哥哥。那么，邓普拉，便不会再有你这样的兄弟！这一点，你要记清楚！好！你不是还要说个例子吗？是什么？”</p>

摩羯瞳面带微笑，话语却如根根钢针，毫不留情地刺向对手。</p>

司格顿的眼皮微微跳动。</p>

他还是第一次领教妹妹作为女王的锋芒！</p>

“很好！女王殿下的见解倒也独特！我接着说另外一个例子，那就是审时度势。”司格顿说着，转身望向窗外。</p>

他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一群候鸟，目光变得幽深，这才继续说道：“当前，麦肯一家独大。其盟友亦得惠于此，国家无不强大富庶。反观苏丽尔，民生虽然也有起色，但是发展太慢。日久天长，必然更加落后于他国。而苏丽尔与麦肯之间最大的隔阂，就是君主制与共和制的差别。所以，顺应民意，顺应潮流，向共和制迈进，才是苏丽尔光明的未来。而固步自封，为一己私欲逆势而行，则必然是败亡的结局！”</p>

司格顿的话语充满自信，更明确地展现出自己的政治抱负。</p>

“亲王的这段话也有些道理。不过，什么是民意？什么是潮流？却不是你或者你的那些盟友就说了算的。如果有一天，我的人民开始反对我，不愿意让我这个女王去统治、管理他们。我会退出！可是，直到那一天之前，我会坚守我的职责。带领我的人民，去寻找和谋求属于我们自己的道路与幸福！更会将一切妄图阻止我们的人或势力，彻底粉碎！”摩羯瞳女王的语音仍然平淡，却流露出一往无前，绝不妥协的气势。</p>

司格顿闻言，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如此，我想我已经明白女王的选择。但是，为使苏丽尔免于战火，免生灵于涂炭。仍请女王考虑我们的建议。我们恳请女王退位，或只保留名义上的君主地位，而改国家为实际意义上的共和体制。”</p>

见妹妹的脸色冰冷起来，司格顿心中一叹，决定退而求其次，又说出一个选择：”如果女王无法接受这个建议，我们也可以退一步，希望苏丽尔东域可以实现自治。三年之后，再通过民选，决定整个国家的走向！”</p>

“哈哈哈！”摩羯瞳闻言大笑道：“司格顿亲王，你知道吗？你所痛恨的那个‘老贼’曾经和我说过，最不能签的，便是城下之盟。这就是你和你的那帮盟友定下的主张吗？什么‘免生灵于涂炭’，如果你们真有这份心思，会直接拉起军队对抗政府吗？还说什么‘自治’，直接说把苏丽尔分成两个国家岂不是更加通俗易懂？”</p>

见司格顿勃然变色，摩羯瞳突然语气一变，悠悠地说道：“其实呢？你也知道，我其实一直对权力并不感兴趣！我只喜欢研究‘好用’的男人和强大的注术！所以，如果亲王你那么想坐上这个王位，倒不妨直说！没准我心情一好，还就真的会让位给你也说不定呀！”</p>

她说到最后，娇媚的面容上竟显出一丝诱人的妖冶之色。</p>

司格顿心中一乱，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刚正常没一会儿，怎么就又开始令人摸不透了呢？</p>

尤其是“好用”这样的言词，绝不应该出自一向在男女方面极为自律的摩羯瞳口中啊！</p>

见对方发窘，摩羯瞳“咯咯”地痴笑起来。</p>

跟着，她把脸一板，说道：“我现在心情很糟！所以，让位的事情你不用想！”</p>

司格顿感觉自己正在被戏弄。</p>

他脸色阴沉，也不告辞，转身抬脚便出了殿门。</p>

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摩羯瞳的表情凄楚起来。</p>

“大哥！你好傻！”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但觉心里一疼，小口的血沫已经溢出嘴角。</p>

强烈的能量波动中，苏丽尔女王腾起身形，向大师一行所在的殿宇闪纵而去。</p>

摩羯瞳：因为相爱，才会相杀！</p>

胖子：屁话！因为有票，才能投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