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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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澜本能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p>

化为平地的孤山上剑意散尽，但些许剑气依旧残留。</p>

残碎失控的剑意点点滴滴的充斥在周围每一个角落，夜幕轻微的动荡着，星光落下来，视线中的一切都在微渺的光芒中显得有些模糊。</p>

视线中的那一袭白色的长裙在夜间的微风里轻轻扬起，带着让李天澜熟悉却又几乎要忘记的幽香飘过来，恍惚之中，这幅画面美的仿若最美的梦境。</p>

李天澜愣在原地。</p>

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那道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p>

秦微白。</p>

李天澜幻想过很多次两人再次相遇的场面。</p>

但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自己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她会如此突兀而又自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p>

他的身体僵硬，嘴角轻轻颤抖着，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漫天残余破碎的剑气在他眼中仍然是风景。</p>

而那道窈窕的白色身影行走在残余的剑意中，却仿佛是一瞬间将所有的风景彻底点亮。</p>

秦微白还是那么简单，却又那么的完美。</p>

她的长发挽起来，一根碧绿的翡翠发簪随意的插在发丝之间，在急促的脚步中摇啊摇，带着迷醉般的光彩。</p>

被一剑夷为平地的孤山荒凉而破败，剑气随意的飘洒在周围，光秃秃近乎死寂的土地不曾遮掩她半分风姿，反而让她看上去愈发梦幻耀眼。</p>

她走到了李天澜面前。</p>

一切都变得清晰。</p>

清晰的脸庞。</p>

清晰的幽香。</p>

她看着李天澜。</p>

那是足以倾倒夜空，让群星黯淡的美丽与温柔。</p>

她的眼神依旧有些急切，但却始终注意着自己的语气。</p>

“你不能去吴越。”</p>

她柔声道，不强硬，而是带着一种类似于撒娇一样的柔软。</p>

李天澜一动不动的看着秦微白。</p>

天都决战至今日已经三年时间。</p>

他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也没有她的消息，就像是她当初不动声色的走进自己的世界，又一言不发的离开，她做的一切，李天澜觉得自己都只能接受。</p>

他拒绝不了她的靠近，也无法阻拦她的远去。</p>

只能接受？</p>

李天澜深深呼吸，看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微白。</p>

她是那么的近。</p>

近的只要自己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搂到怀里。</p>

她说不让自己去吴越。</p>

李天澜嘴角动了动，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干涩，干巴巴的语气，没有情绪，甚至没有温度。</p>

“凭什么？”</p>

他问道。</p>

秦微白脸庞顿时有些苍白。</p>

王天纵和林枫亭同时挑了挑眉。</p>

李天澜问的是凭什么。</p>

而不是为什么。</p>

一字之差，但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p>

“我不想你去吴越。”</p>

秦微白轻声道。</p>

李天澜笑了笑：“你不想...”</p>

他回忆着自己和秦微白的一切。</p>

她想走进自己的世界，于是成了自己的女人。</p>

她想让自己进入叹息城，于是自己成了叹息城的少城主。</p>

她想跟自己拉开距离。</p>

于是在天都时轮回的几位天王在决战之前悄然消失。</p>

决战之后，她不想在跟自己的未来有丝毫关联，于是彻底斩断了自己和她的所有联系。</p>

如今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不想让自己去吴越。</p>

她的想或者不想都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这种方式有时很温柔，有时却那么的残忍。</p>

李天澜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无力。</p>

他抗拒不了秦微白的温柔，也阻</p>

止不了她的残忍。</p>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p>

这种被人掌控，被人接近，又被人抛弃，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过主导权的感觉。</p>

他不理解秦微白每次选择之间的取舍。</p>

可他真的太过在乎她。</p>

有多在乎，就有多不满。</p>

李天澜内心逐渐变得寂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指尖开始一寸一寸的冰冷下来，四肢，躯干，内心，就连声音也变得无比的冰冷。</p>

“你是谁？”</p>

他看着秦微白问道。</p>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无比锋锐的刀，一瞬间豁开了他的胸膛，在他的心脏上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疤。</p>

很疼，但却又带着近乎扭曲的快意。</p>

我的未来与你无关，那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又是谁？</p>

你是谁？</p>

秦微白的脸庞骤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p>

李天澜直接转身，看着王天纵，一字一顿道：“我会去吴越，在演习结束之后。”</p>

“不行！”</p>

脸色苍白的秦微白再一次开口：“你不能去吴越，你会死的。”</p>

“你是谁？”</p>

李天澜没有回头，问的还是那个问题。</p>

这个残忍的仿佛在滴着血的问题。</p>

“我是你老婆，我不让你去吴越，你不能去！”</p>

秦微白咬着嘴唇向前一步，直接从背后死死的抱住李天澜：“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不许你去吴越，求你了。”</p>

她一双小手用力的拉着李天澜，似乎想要把他的身体转过来：“你抱抱我，我以后肯定不惹你生气了。”</p>

李天澜的身体微微颤抖着。</p>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怨气，可环绕在身畔的幽香却仿佛是有魔力一样，第一时间就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的愤怒，他的不解，他的决心，一切都在秦微白面前变得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李天澜猛然转身，死死的将秦微白搂在怀中，完全不顾其他人的视线，捧着秦微白的小脸直接吻了下去。</p>

秦微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便乖乖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回应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