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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夜死在恶魔军团手中的很多人,不止是雪舞军团的军人,同样也是中洲的军人。</p>

李天澜想了想,摇头道:“杀了吧。”</p>

公孙起皱了皱眉,看着李天澜沉默不语。</p>

“他们支撑不住了。”</p>

李天澜说道。</p>

公孙起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为的不是帮助李天澜,而是他需要李天澜的支持。</p>

中立派在中洲还是势弱。</p>

可李天澜身后却代表着学院派和豪门集团,如果可以得到李天澜的支持,公孙起完全可以将怒火尽情的宣泄到北海王氏的身上。</p>

只是李天澜同样很清楚,恶魔出山,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起码没有让公孙起搜集证据的时间,没有证据,一些指控对于北海王氏来说又有什么意义?</p>

公孙起纂了下拳头,没有说话。</p>

“将军把我的军队带回去吧,带回总统府,临时修整一下。”</p>

李天澜平静道。</p>

“你不回去?”</p>

公孙起挑了挑眉。</p>

“我还有事。”</p>

李天澜没有多说。</p>

公孙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p>

李天澜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远方的人群。</p>

恶魔军团的视线依然在散发着红光。</p>

但恶魔只剩两位。</p>

最开始出现的恶魔军团共有十二人。</p>

残余今晚战争的有六人。</p>

陨落四人。</p>

两人在这里。</p>

那剩下的两位又去了哪?</p>

李天澜眯起眼睛,若有所思。</p>

......</p>

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中,雪舞军团沉默着离开了战场。</p>

李天澜站在原地,一直等到他们彻底走远,才转身坐在附近的一块崩碎的石头上,说道:“谢谢。”</p>

神的身影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出现。</p>

他丢给李天澜一支烟,没有说话。</p>

李天澜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猛然间咳嗽起来。</p>

他身边的清光不断动荡,一点一点的崩碎,整个人的气息也完全虚弱下来。</p>

神看着李天澜,眼神玩味。</p>

李天澜吸完一支烟,扔掉了烟头看着神。</p>

两人对视了很久,李天澜才主动开口:“你不杀我?”</p>

“我为什么要杀你?”</p>

神笑了起来。</p>

“不知道。”</p>

李天澜沉默了</p>

一会:“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杀机。刚才我动手的时候,你有好几次都想杀了我。”</p>

他看着眼前的雨水,声音和眼神都无比清淡。</p>

“我有个问题。”</p>

他突然开口道。</p>

“别问。”</p>

神摇了摇头:“你需要谢谢我,我也需要谢谢你。”</p>

神语气平静道:“我看到了你的剑,你的剑很强。”</p>

他对着李天澜微微躬身,静静道:“最强。所以谢谢。”</p>

李天澜的剑气是属于神的。</p>

但他的剑意却是属于他自己的。</p>

最完美的剑意驾驭巅峰无敌境的剑气,李天澜刚才那一瞬间从战斗力而言已经完全超越了神本人。</p>

这同样也让神看到了自己的前路。</p>

那条前路依旧达不到终点,但却同样可以让他向前再进一小步。</p>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p>

他距离终点已然不远,能多走一步,哪怕半步都是好的。</p>

李天澜半晌都没有说话。</p>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他只是想问问,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p>

神没有让他问。</p>

可他的态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p>

若真的是父子,哪怕不曾谋面,哪怕在如何生疏,哪怕自己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都不可能躬身。</p>

没有那个必要。</p>

李天澜脸色有些苍白。</p>

风雨落下来,打湿了他的全身上下。</p>

他的眼神暗淡,看上去有些可怜。</p>

“不管怎么说...”</p>

他静静的想着今晚的一幕幕:“还是要谢谢你。”</p>

神的语气完全平和下来,恢复了最初的淡漠:“我说过了,无论如何,东欧终究是李氏的东欧,不管是谁的李氏,总轮不到外人来插手。”</p>

李天澜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眯起眼睛看着神。</p>

他的眼神深邃,却隐有锋芒:“当然是我的李氏,我的东欧。”</p>

神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片冰冷的阴影。</p>

他看了李天澜一眼,良久,才冷淡道:“暂时给你又如何?”</p>

“你不在乎?”</p>

“我何时在乎过?”</p>

“你若是不在乎,那你来东欧做什么?”</p>

神看了李天澜一眼,眼神冷淡:“我来东欧做什么?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女人。”</p>

李天澜愣了一下。</p>

他现在有三个女人。</p>

但有资格跟神站在同一个高度的,却只有秦微白。</p>

李天澜脸色郑重起来,认真道:“你什么意思?”</p>

“三年多前她就说过,要让北海王氏永坠地狱,所以天都炼狱会出现在东岛,所以我现在才来到了东欧。”</p>

神很很多人都有合作。</p>

很秦微白有合作。</p>

跟那位神秘的陛下也有合作。</p>

两个合作看起来冲突,但却又并不冲突。</p>

他想让秦微白死。</p>

但那是在秦微白完成了跟他的合作之后。</p>

李天澜终于明白了什么。</p>

“所以天都炼狱此番来东欧,为的不是东欧,而是在谋北海?”</p>

他缓缓问道。</p>

“当然。”</p>

神语气平淡:“只要我在这里,王天纵就不会走,所以今夜结束的是乱局,天明之后,开始的便是恩怨,一并解决了就是。”</p>

“王天纵不是傻子。”</p>

李天澜认真的说道。</p>

“这与傻不傻无关。”</p>

神的眼神恍惚了下:“他是个男人。每个男人,都会有自己必须去做而且不想去考虑后果的事情。”</p>

“你刚才跟他对的那一剑,何尝不是在帮我?”</p>

神突然笑了起来。</p>

李天澜瞳孔微微一缩。</p>

他没有想到神会看出那一剑的深意。</p>

如此看来,他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前路。</p>

李天澜站了起来,若有所思。</p>

神和秦微白依旧有合作。</p>

但这次合作若是成功。</p>

北海王氏永坠低于之后,轮回宫与天都炼狱之间又会如何?</p>

只能是腥风血雨。</p>

只能是刀光剑影。</p>

李天澜再一次感受到了厌倦。</p>

他看着飘雨的夜幕,良久,才轻声问道:“我们会是敌人,对吧?”</p>

神也在看着远方,轻声道:“谁知道呢?”</p>

李天澜不再说话,怔怔出神。</p>

“你很寂寞?”</p>

神似乎看到了李天澜的内心,出声问道。</p>

只有无敌者才会寂寞。</p>

所以李天澜摇了摇头:“没有。”</p>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有些孤单。”</p>

神沉默了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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