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两位陛下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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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黑暗中摇曳，这是一间近乎宽广的殿堂。</p>

烛火的微光微微闪烁着，光芒汇聚的地方，崭新的神像立在那，沐浴着细微的光芒，正一脸悲悯的注视着周围的黑暗。</p>

一身白袍的老人跪在神像前虔诚的祈祷着。</p>

黑暗深沉，烛光微弱，祈祷无声，整座殿堂似乎都已经彻底凝固。</p>

殿堂里开着窗户。</p>

清晰却无比怪异的浪潮声传了过来，带着无数碎冰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北冰洋深处的冰风呼啸进殿堂，烛火开始颤动，大堂里光影不断动荡，整个殿堂中似乎都充斥着一股不安的气息。</p>

神像依旧悲悯。</p>

老人依旧静默。</p>

默莱德看着神像前的老人，表情平静，但内心的跳动却越来越快。</p>

又是一阵冰寒的风呼啸而过，凛冽如刀。</p>

殿堂内的幔帐被吹起来，在凄厉的风声中，殿堂里的烛光开始蔓延。</p>

微弱的火苗似乎凭空燃烧，点点滴滴的光芒散落在了大厅的各个角落，无比柔和。</p>

老人睁开了眼睛，声音异样的柔和低沉：“神的目光正注视着这里，光明也即将降临。”</p>

他微微抬了抬手。</p>

整座殿堂里的烛火燃烧的愈发旺盛，无数残烛带起的昏黄光芒渐渐变成了白色，纯净的近乎耀眼。</p>

“但这些都是假的。”</p>

默莱德看着面前的老人，眼神冷静的说道。</p>

“神创造的，自然都是真的。”</p>

老人微笑着说道。</p>

默莱德身体紧绷起来，如临大敌。</p>

整个教廷，只有一人有资格穿白袍，只有一人有资格穿白裙。</p>

后者是圣女。</p>

而前者，则是教皇。</p>

只有教皇。</p>

没有谁可以想到，在无奈退出雷基城之后，已经焦头烂额的教廷并没有顺势退出东欧，反而是教皇亲至，很显然，对于东欧的利益，教皇并不愿意放弃。</p>

“你到底是谁？”</p>

教皇在宽广的殿堂中随意的走动着，语气也是漫不经心：“默莱德，这一切我需要一个解释。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东欧之后，你会有很多选择，比如继续留在圣裁军团，我会给你更多的自主权，我甚至想要让你去圣殿担任新的大骑士长，又或者留在东欧，做教廷在东欧的代言人。”</p>

教皇语气清淡：“我想了很多种可能，都关于你。我敢用你，但我没有想到，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p>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是谁？”</p>

“教皇陛下，我是谁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我救了阿瑞西斯的命。”</p>

默莱德静静道，审判日那一夜，他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救下了阿瑞西斯，隐藏的实力也完全暴露出来，这个消息根本隐瞒不住，但默莱德最终还是把阿瑞西斯带回了教廷的秘密基地，于他而言，身份的暴露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最重要的是，随着他身份的暴露，有些悄然改变的计划，必须有他来执行。</p>

比如说，说服教皇。</p>

“事实上，你如果没有隐藏实力的话，你与阿瑞西斯联手，局面未必会是现在这个样子。”</p>

教皇和颜悦色道：“你背叛了神的光辉，给教廷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为什么？”</p>

默莱德沉默了一会，苦笑着摇摇头。</p>

“背叛是罪。”</p>

教皇慢吞吞道：“但神是仁慈的，会赦免你的罪，并且允许你进入神的天国，去忏悔吧，默莱德。”</p>

摇曳的烛光中，他打了个响指。</p>

一抹无比巨大的危机陡然之间彻底笼</p>

罩了默莱德。</p>

致命的危险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p>

他下意识的开始后退。</p>

“啊啊啊啊！！！”</p>

一阵近乎疯狂的怒吼声猛然划破了夜幕。</p>

整座殿堂都在怒吼声中猛然震动了一下。</p>

殿堂内所有的光芒瞬息破碎。</p>

默莱德猛然睁开了眼睛。</p>

教皇在他不远处站着。</p>

星星点点的烛火依旧，但却小了许多。</p>

而他已经跪在了神像之前，手持一把钢刀，已经划开了自己胸口的皮肤。</p>

鲜血流淌下来。</p>

默莱德只需要在加一分力气，他就可以亲手刺穿自己的心脏。</p>

霎时间，默莱德一头冷汗。</p>

审判日结束后，默莱德与阿瑞西斯第一时间进入教廷在雷基城的秘密基地。</p>

而教皇则第一时间进行祷告。</p>

这次的祷告并非一小时，并非一天，而是整整几天几夜，就连教廷的其他人员正式离开雷基城的时候，教皇都不曾动过。</p>

祷告一直持续到刚才。</p>

祷告结束的教皇没有虚弱，精气神反而彻底达到了巅峰，在他的精神领域内，只要他想，默莱德完全是步步危机，甚至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p>

这就是超然境？</p>

默莱德呼吸急促，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惶恐一瞬间演变成了极致的愤怒。</p>

他猛然抬起头看着教皇，声音凶戾道：“教皇陛下，你要杀我？你竟然敢杀我？！”</p>

“是你需要忏悔。”</p>

教皇的声音温和而平静。</p>

“好吧，忏悔，用我自己的生命吗？”</p>

默莱德大声笑了起来：“现在怎么样？我还活着，你没能杀死我。”</p>

“这是神的旨意。”</p>

教皇慢吞吞的开口道：“神赐予你生命，你应该感谢神。”</p>

默莱德死死的盯着教皇。</p>

汗水和鲜血从他身上不停的流淌着。</p>

教皇静静的看着默莱德，眼眸深不见底。</p>

不知过了多久，默莱德才深呼吸一口，伸出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