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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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微白轻轻挑眉。</p>

“是的，任何事情。”</p>

风轻舞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比如您可能会发现江上雨一夜之间可以突破数个境界，甚至可以发现江上雨突然间变得比李天澜陛下还要强大，突然发现江上雨变得无比敏锐智慧，甚至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智者，从某种方面来讲，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这样的可能性是双面的，您同样可能会发现江上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实力，发现江上雨的决策突然蠢的像是一头蠢猪，您甚至有可能发现江上雨突然变成了女人，这些，也都是有可能发生的。”</p>

秦微白无语了很长时间。</p>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p>

江上雨突然变成了女人...</p>

她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却又忍不住去思索这种可能。</p>

匪夷所思。</p>

这绝对是匪夷所思。</p>

“这种不同程度的变化，也许会持续很久，也许会间隔很短，我要说的是，江上雨的种种变化并不是伪装，而是他真的在变化，因为他本身，现在就已经是混乱的。”</p>

卧室里突然黑了一瞬。</p>

灯光，甚至书页里的恒星能量全部寂灭。</p>

秦微白听到了异常清晰的破碎声。</p>

绝对的黑暗骤然出现，突兀消失。</p>

风轻舞再次出现在了秦微白面前。</p>

她的身上仍旧笼罩着光芒，只不过此时那柔和的光芒却突然间变得无比的凌乱，每一根光线仿佛都被人撕扯斩断，以一种极为混乱的状态排列在一起。</p>

风轻舞的气息比之刚才虚弱了很多，可她的身体依旧笔直。</p>

“收好我送您的礼物。”</p>

风轻舞轻声道：“这对您只有好处，不会有对您造成任何伤害。”</p>

秦微白默默抓紧了手里的书页。</p>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轻声道：“我有一些问题。”</p>

“您说。”</p>

风轻舞始终保持着尊敬和坦然。</p>

“什么是...”</p>

秦微白刚刚张口。</p>

这一刻她突然响起了出自见到轩辕无殇时听到的一些东西，也听到了一些轩辕无殇的喃喃自语。</p>

只不过这些念头刚刚浮现出来，却又突兀的消失掉了。</p>

身前的光芒陡然震动。</p>

光芒里的风轻舞似乎脸色巨变，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秦微白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她的大脑一片空白。</p>

“那个问题，我无法回答。”</p>

风轻舞轻声道：“同样，您也不能问。”</p>

问题...</p>

秦微白有些惊愕，到底是什么问题这么严重？</p>

自己刚才...想要问她什么？</p>

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想不起自己刚才想要问什么的秦微白突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书法家吗？”</p>

风轻舞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知道。”</p>

秦微白异常的别扭。</p>

她明白自己刚刚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而书法家这个问题本来是可以跟自己忘记的问题相互呼应，让自己察觉到一些东西的。</p>

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因此这个问题问出来显得极为突兀。</p>

“你也是书法家？”</p>

秦微白看了一眼风轻舞。</p>

“我不是。”</p>

风轻舞摇了摇头：“我是主宰。这不是代号，只是一个称呼。”</p>

主宰...</p>

秦微白默默思索着，顿时觉得这个称呼比什么书法家强多了，后者跟这一比，简直就弱爆了。</p>

“你说我会苏醒，会回归，如果我回归之后呢，我是什么？主宰？或者，书法家？或者是医生？”</p>

风轻舞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轻声道：“都不是。如果您成功苏醒，您会成为...”</p>

她迟疑了足足半分钟，才低声道：“恶魔。”</p>

秦微白呆滞了许久，才一脸嫌弃的说道：“好难听，我不喜欢。”</p>

风轻舞无奈的笑了起来。</p>

她其实很清楚，无论是李天澜还是秦微白，都已经没有机会真正的彻底的回归了。</p>

因为终结已经近在眼前。</p>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激活真实烙印，等待下一次的回归。</p>

风轻舞感受不到近在咫尺的终结。</p>

能够感受到得到这一点的，现在整个人族只有三个人可以做到。</p>

时空回廊的陛下。</p>

人皇宫的人皇。</p>

战神界的战神。</p>

所以她也不知道距离真正的终结到底还有多久，但她知道，已经很近了。</p>

秦微白无意识的摩擦着手中温暖的书页，想要一点点的将书页折叠起来。</p>

书页在折叠之中不断的变小。</p>

越来越小。</p>

风轻舞安静的看着。</p>

秦微白的表情却一点点的变了。</p>

因为那张书页随着每一次折叠都在变小，不是折叠后的变小，而是...那张书页随着她的折叠正在不断的消失！</p>

随着最后一次折叠，书页在秦微白手里完全的消失了。</p>

这种现象...</p>

甚至不需要风轻舞解释，秦微白就已经明白过来。</p>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有些苦涩，有些可怜：“我的礼物，已经到了另一个我那里去了，对吗？”</p>

风轻舞看着她，一言不发，没有说话。</p>

她想回答，但说不出来。</p>

“所以...”</p>

秦微白轻声道：“这不是礼物，或者说，不是我的礼物。”</p>

风轻舞还是没有说话。</p>

“我明白了。”</p>

秦微白低声道：“在你们眼中，我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帮助天澜苏醒的工具，一个可以帮助另一个我苏醒的工具，对吗？”</p>

“不是这样的。”</p>

风轻舞轻声道，她说不出具体的内容，因此这句话更像是极为无力的安慰。</p>

秦微白笑了笑，她默默的穿好了衣服，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可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是这样...”</p>

她的眼眸恍惚了一瞬，呢喃道：“我还是很爱他啊。”</p>

风轻舞轻轻叹息：“您很伤心。”</p>

“并不是。”</p>

秦微白摇了摇头。</p>

她摊开了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轻声道：“只是有些悲哀，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枚随你们摆布的棋子，不止是我，天澜，另一个我，是不是都是你们手心里的棋子？”</p>

“没有人有资格把您和陛下当成棋子。”</p>

风轻舞的语气很坚定。</p>

但秦微白却没有说话。</p>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征兆的变得僵硬，继而微微颤抖起来。</p>

秦微白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p>

她的眼眸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被一种无比强烈的恐惧填满。</p>

“我...”</p>

秦微白张开了手掌。</p>

这一瞬间，也正是隔壁的刑天听到那一道无比巨大的声响的瞬间。</p>

下一秒钟，秦微白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我的手上有东西！！！它们在动！我的手上有东西！！”</p>

强烈的尖叫声声，风轻舞眼神复杂的看着秦微白，轻声道：“这是最大的罪，这是亵渎。”</p>

“您是在亵渎您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