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卷 刀起青州 第八十章 夜酒鱼龙舞,人间有刀,笑了一场,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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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十万大山外围的一座破庙前是一洼池塘,池塘周围则是一小片始发新叶的竹林,林下月光倾泄,疏疏像是经冬未消的雪。池塘前老和尚敲打木鱼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了眼月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手指掐算连连,忽而一笑,自语道:“龙气已足,合当行蜕变之事。”
于是一手端着木鱼,一手持着木槌走回破庙,将之随手放在佛堂下,转身看向一旁的水缸,或者说水缸里的那条沉在水底十几年半两肉也没多长的大青鱼。
“阿弥陀佛,大威天龙菩提耶普陀耶!”老和尚双掌合十,念珠被两手拇指扯成口字,拇指间的十颗珠子不停颤动起来,动静越来越大,引得水缸也发出“嗡嗡”响声,缸身振动,激起水缸里水纹波动,由缸身荡向水面中心,再由水面中心回荡至缸身,如此往复,愈演愈烈,终于水中缓缓浮起一条金脊青鱼,长须盈身,一双金黄竖瞳半露出水面,眨了眨眼睛,便盯着老和尚一动不动。
老和尚放下念珠,捋了捋又长又白的胡子,与青鱼对视道:“是幻是空,是真是梦,就看这一途你我机缘如何了!”说完往门外而去。
而在老和尚刚出破庙大门之时,他背后的水缸中水花四溅,青鱼在缸中绕着缸身转个不停,越转越快,“嘭”地一声水缸炸开,一条二尺大青鱼自水中跃出向着门外飞去,身形越拉越长,越变越粗,鱼嘴伸出如驼,载起老和尚腾空而起,向着南方而去。
而月下的破庙归于寂静,牌匾上的“佛”字也消失不见,变成一片空荡荡。
此时若有人抬头望向夜空,应该能看见有条无爪无角但长鳍的鱼龙划空而过,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和尚立于龙首之后,罡风扑面,大袖鼓荡,仙人能冯虚御风,老和尚则月下乘龙。
青州东林三月风,鱼龙起舞立当空。
远在十万大山中心地带的妖谷之中,竹海内妖主的竹楼之前,十三辰各自按方位闭眼盘坐着,也不知摆了个什么阵势。突然沉龙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西面渐沉的弯月,喃喃自语:“这是哪位前辈?气息应该偏属鱼龙一类却龙气甚重,远超我这蛟龙之身,不知是否有希望成就真龙之尊…”
在沉龙的斜对面是紫毛鼠的位置,似乎是察觉到了沉龙开了小差,故而开口训斥道:“沉龙你发什么呆!快快维持大阵,不然妖主有个什么闪失你我难辞其咎!”
沉龙点点头应了一声不再想东想西,静下心来,他自问不比任何人差,晋升真龙早晚的事罢了。
天祈十七年三月初,有鱼龙初动,偶有目击者拜之入如神。
骄阳高照,福林楼今日又没有开门,门前食客时不时地走来推推门,再拍两下,却没一个人出来迎客,不禁无奈,更有熟客知晓定然是这酒楼的老板娘昨夜酒水喝多了,这才耽误了酒楼开门迎客。
酒楼后院被一大早起来的老张头收拾的干干净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撒了些清水,以免春天风干物燥,吹得到处都是灰尘。院子当中的一缸荷花开的正盛,林二蛋站在缸前凝神看着,时不时去扯一扯花瓣或者荷叶,看样子似乎准备随时摘下一朵似的。
花韵扶着腰从客房露出头来,一步一挪地走到林二蛋身边,一巴掌糊在林二蛋头上,恨铁不成钢道:“没眼力劲儿的大鸭蛋蛋,没看见老娘走不动道儿了吗?也不知道扶我一把,活该你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店小二!”然后转身朝着洛不易的房间挪去,留下林二蛋抱着脑袋站在缸前,看了看花韵的背影,撇了撇嘴巴,然后继续研究起了荷花。
昨晚花韵就那么睡在了屋脊之上,可那屋脊又窄又硬,关键还并不怎么平整,花韵睡了大半宿只觉腰酸背痛,被夜风吹得鼻干口燥,睡着睡着一个翻身竟然从屋脊上掉了下来,顺着瓦片骨噜噜差点儿从楼顶摔到地面,幸好被起身如厕的老张头撞见,将她救了下来,扶回了房中。
以后可不能喝着喝着就在屋顶睡了,太难受了。花韵揉了揉额头,努力做出一副精精神神的样子敲了敲洛不易的房门,柔声道:“不易好弟弟,该起床了!”
等了片刻却无人回应,花韵暗暗点头,这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哪怕心中再是如何悲苦,可依旧知道吃饱睡足。如此才是正理嘛,寻死觅活又改变不了什么,待时机一到,自然能够开解心中执念。再次拍了拍房门,说道:“不易弟弟,你不开门我可就进去了啊!”
然而仍是没人答应。
花韵脸上泛起笑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直接进去了啊,你记得盖好被子,万一被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可不要怪我啊!”说着说着自顾自羞红了脸,用力推开了洛不易房门。
“嘿嘿…不易弟…”
客房床上空无一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洛不易已然不知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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