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权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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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倒吊在天花板上窃听。</p>

档案室的门关好后，警务总长走到屋子中央，在一面布满灰尘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似乎是不顾肮脏也要跟轮椅老头保持平等的坐姿。</p>

女助手将木门从内部上锁。轮椅老头用低沉的嗓音和警务总长交谈：</p>

“听着，明晚我要去外城买画，你单独派韩慕月给我当保镖，知道吗？”</p>

从小夏的角度，看不清警务总长的眼神，只是觉得警务总长好像在生气。</p>

“收藏家先生，你不是已经有两个很厉害的赏金猎人当保镖了吗？为什么多此一举让慕月陪着去？”</p>

收藏家并不答话，只是很得意地将衰弱的头颅往轮椅后部靠。</p>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警务总长一拳砸在桌面上，灰尘扬起，附近的一台电话因此“咔哒”一声，话筒翻倒并因此出现了忙音。</p>

女助手上前把电话重新摆好，收藏家继续说：“自从12年前的「警车爆炸案」以来，慕月这一支在家族内部已经失势了。慕月的爸爸，前任警务次长不是终日饮酒，连家族聚会也不参加吗？这种废物的女儿，你保护她做什么呢？”</p>

警务总长咬起牙齿：“不准你这么说慕月，也不准你说我哥哥是废物！”</p>

收藏家并不害怕警务总长的怒火，他的语调仍然低沉、平缓。</p>

“小声一点，难道你希望韩氏家族丑事外扬吗？下个月我就90岁了。在三大家族里，年满90岁到底是一种什么意义，你不会不明白吧？”</p>

收藏家扬了下手，身后的女助手立即会意，从旁解说道：“每过10年，公司都会从三大家族中各招收一人进入元老院，协助公司管理环石城。前提是此人要年满90岁，并且进入元老院之后，必须和家族切断一切联系。”</p>

收藏家虽然不能起身，但语调开始步步紧逼。</p>

“虽然公司禁止我们和原家族进行联系，但如果我进入元老院，让一些有利于韩氏家族的决议通过，还是有可能做到的。”</p>

警务总长沉默不语。</p>

收藏家干瘪的嘴唇上挑：“三大家族外表光鲜，人人羡慕，实际上只是公司的狼犬罢了。就算你爸爸是家族族长，在公司元老院面前又算得了什么？”</p>

警务总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收藏家的无情言语还在继续。</p>

“这些年，跟另外两大家族相比，韩氏家族的势力有所衰落吧？”</p>

“牺牲一个小小的韩慕月，交换整个韩氏家族的未来，难道你这个身负重任的警务总长，分不清孰轻孰重？”</p>

在更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警务总长点了下头。收藏家干笑几声，由女助手推着离开了档案室。</p>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小夏满心疑惑，她虽然不太聪明，也听出这件事对韩慕月相当不利。</p>

同一个家族为什么还互相戕害啊？真搞不懂内城人的想法……不过这对我是好事情吧？</p>

然而警务总长迟迟不离开档案室，小夏手脚逐渐酸麻，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比受刑还痛苦。</p>

警务总长终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p>

“喂，特种训练基地吗？是我，给我找一下千星教官……”</p>

※※※</p>

慕月由家族车辆送回警员宿舍，已经是晚上21点。</p>

一回到寝室，慕月便脱掉警务礼服挂在衣柜里，然后换上了跟瓦蕾类似的T恤短裤，还有跑鞋。</p>

“在美术馆呆站了一下午，身体都迟钝了。瓦蕾，你跟我去操场上跑步！”</p>

“好嘞！”歪倒在床上吃狗饼干的瓦蕾一跃而起，“又到了好闺蜜的跑步话聊时间咯！”</p>

夜风温润，被几盏边灯照亮的宿舍操场上，慕月警长和瓦蕾肩并肩跑步。一圈又一圈。</p>

警长的乌黑长发向后飘扬，汗水化作微光散逸在空气中。瓦蕾身为福瑞人明明跑得更快，但她故意落后警长半个身位——她很喜欢慕月头发的味道。</p>

城警宿舍靠近中央塔，处于「明光天幕」的更好保护下，今晚这里并没有下过酸雨。</p>

写有「忠于公司」字样的大型飞艇，从两人上空缓缓飞过，单调的男声电子音反复播放：“请各位居民持续努力，创建环石城更美好的未来……”</p>

瓦蕾向慕月吐槽：“对对对，你是警长，我是副警犬，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p>

慕月警长一个急刹车停住：“你是副队长啊！特勤组哪来的什么副警犬职称？”</p>

“还不如当警犬呢！”瓦蕾抱怨，“我听说福瑞人的抚恤金比警犬还低！”</p>

在环石城，没有变异的动物相当昂贵，城警队伍里警犬十分稀少。还有传言说，公司实验室里唯一用的起的灵长类动物就是人。</p>

两人已经跑了6圈，慕月有点累了，她停下后小口喘着气，朝操场边的一棵大树走去。</p>

慕月有一个习惯，停止运动后就不留在操场上碍事。虽然当前操场上没有别人。</p>

瓦蕾体力充沛，短裤后的尾巴竖得很高，看上去绰绰有余，她也跟着警长走到树下。</p>

“呼……带瓶……带瓶汽水就好了。”警长背倚树干，用手背擦去脸颊流下来的汗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