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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岛屿也能有百来户人家,而最大的西山岛,常年都有上万人在岛上。
太湖独立于江南官府之外,自成一系,虽然会用太湖丰富的水产和岸上的人们做生意,上岸之后会遵守地方的律法,但下水之后,就要遵守太湖的条令法规。
太湖王令狐玄会按照各岛大小以及居住渔民的数目,划出专门的打渔水域,互相之间不可进入其他区域打渔,如果发生冲突,也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处理纠纷,一旦违背太湖禁令,会得到重罚。
每一个岛屿,就像一个村落,互相之间可以走动,但是西山道对大部分渔民来说,却是禁地。
西山岛的居民,是最早跟随令狐玄父子的一批渔民,主要是太湖周边的居民,当年也是跟随令狐父子对抗官兵,这批人是令狐玄的嫡系,也是对令狐玄极其忠诚的一批人。
西山岛是太湖第一大岛屿,面积极大,整座岛屿甚至比苏州城还要大上不少。
岛上物产也十分丰富,而且酒楼、茶肆、商铺甚至赌场乐坊都不缺。
太湖五十多座岛屿,其中有三十七座岛屿住了人,而令狐玄在每一座岛上都任命了一名岛主,管理岛上大小事务,每隔三个月,各岛岛主都会聚集在西山岛召开会议,向太湖王令狐玄汇报各自岛上的情况。
一般人很难见到太湖王,在太湖,令狐玄就像是个神话一般的存在。
即使是诸岛主,也只有在召开大会之时见到太湖王,平时难得一见。
但太湖王却并非时刻都待在西山岛。
太湖王对各岛居民都会很关护,你说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登上某座岛,视察岛上的情况,岛民如果有什么委屈和困难,太湖王会立刻解决,任何岛主但凡有过失之处,很可能就会被太湖王直接避免,按照民意启用新的岛主。
所以太湖诸岛的百姓,对太湖王充满了敬畏和爱戴,虽然令狐玄并无官身,但太湖三十七岛百姓,提到令狐玄,都是以太湖王尊称。
对他们来说,太湖就是国中之国,世外桃源。
西山岛有五处登岛码头,每一处码头都是有重兵守卫,陌生外人想要登岛,难如登天。
顾白衣和陈芝泰一行人此刻就在西山岛。
钟不凡将顾白衣等人带上岛后,安排在了一处四周环绕竹林的大院子里,庭院雅致,格局优美,亭台假山别有风格,身在其中,很难想到自己竟然是在所谓的太湖盗老巢。
顾白衣等人住下之时,已经是夜里,所以并没有立刻见到太湖王。
钟不凡将几人安顿之后,也不多言,一副高人风范飘然而去,好在另有人专门伺候,准备了可口的食物以及干净的衣裳,众人逃亡数日,好不容易能在这雅致的院子落脚,自然是酒足饭饱之后美美睡上了一觉。
陈芝泰对鱼玄舞十分关照,次日一大早,就亲自将岛上准备好的早餐给鱼玄舞送了过去,鱼玄舞对陈芝泰的心意自然是一清二楚,但自始至终十分客气,始终称呼陈芝泰为“陈大哥”,只是这样的客气反而让陈芝泰觉得很见外,总觉得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远,感情发展起来似乎很困难。
到了后院,便瞧见坐在亭子里看书的顾白衣。
顾白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麻衣裳,不过因为气质所在,即使穿着粗麻衣衫,依然是文质彬彬鹤立鸡群的感觉。
“顾大人,那位太湖王知不知道我们到了岛上?”陈芝泰走过去,带着恭敬“昨晚没见我们还能体谅,怎么现在还不过来?”
到现在,陈芝泰其实都想不明白,为何昨天生死攸关之时,太湖盗会突然出现?
他们为何会埋伏在那片芦苇中,而顾白衣又怎会那般巧合带着众人到了那里?
他并不算太蠢,总觉得这位顾大人可能与太湖盗有某种关系。
顾白衣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令狐岛主派人救了我们,算是我们的恩人,咱们对他要有感激之心。他没见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他忙完了,自然会见。”终于瞥了陈芝泰一眼,含笑道“陈兄弟急着要离岛吗?”
“那倒不是。”陈芝泰笑道“这里有吃有喝,那些叛军也打不到这里,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我也无所谓。”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老耿现在如何,是否到了杭州?”
顾白衣一边翻书一边道“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咱们到了西山岛,是我们的机缘,耿兄弟自然也有耿兄弟的机缘,你不用太担心。”随机一笑,道“不过耿兄弟如果知道你在记挂他,应该会很感激。”
陈芝泰又问道“顾大人,那秦大人和公主现在到了哪里,你可知道?”
“我不是神仙,不会算卦。”顾白衣神情平静“不过秦兄弟是有福之人,而公主也有贵气护身,他二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王母会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抓住他们,应该比母猪上树还难。”
“母猪上树?”陈芝泰眨了眨眼睛“为何不是公猪上树?”
顾白衣抬起头,凝视着陈芝泰,片刻之后,才叹道“如果公主听到这句话,你的脑袋可能真的要搬家了。”
“啊?”陈芝泰反应过来“顾大人,我我不是说公主上树,我是说公猪,就是母猪的配偶,公猪上树!”
他话声刚落,只听后面传来声音“大胆,你怎能对公主不敬?不要脑袋了吗?”
陈芝泰回过头,只见两名大理寺刑差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冷冷盯着自己。
此番等岛,顾白衣除了带着陈芝泰和鱼玄舞,还有三名大理寺刑差,这三人都是顾白衣的部下,刚巧从后面过来,听到陈芝泰说起“公主上树”,立时斥责。
开玩笑,公主是什么人?
大唐的金枝玉叶,怎能在私底下议主,还诽谤公主上树。
陈芝泰怔怔看着那两名大理寺刑差,忽然抬起手,对着自己的嘴狠狠抽了几下,然后一声不吭,神情黯然低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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