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 斗战猿，朝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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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的善恶，应由何物盖棺定论。】</p>

【一颗星的对错，应由何物论定短长。】</p>

【倘若失去足够漫长，寻回此物是否沦为罪恶。】</p>

【倘若生存皆是掠夺，被掠夺者是否自认无辜。】</p>

【倘若尘世善恶无常，卑鄙因何值得唾弃。】</p>

【倘若毁灭本是归去，生命因何值得歌颂。】</p>

【倘若适者方可生存，弱小如何奢求平等。】</p>

【倘若牲畜皆是食粮，养恩是否值得怨恨。】</p>

【倘若众生皆是神明，神明是否形同凡人。】</p>

【倘若桑田曾是沧海，归海可是桑田所愿。】</p>

【我为星空而来，群星因何不言。】</p>

【不理我的话，就把你摘下来，吃下去。】</p>

【可你那么硬，和猴子的骨头一样硬，口感定也不好。这样的东西，再不愿吃第二次了...】</p>

【若你不理我，我便也不理你，一生一世不和你说话，便是说了话，也只说假话，不说真话。】</p>

【我自知星空有着不敢言的理由，亦知世事不可强求，但若我偏要勉强呢。】</p>

眼见紫薇魔君又要开大，宁凡立刻便要阻止，他出手极快，紫薇魔君的预判攻击却来的更快，瞬间便有洪流一般的紫色意志，先一步撞入了宁凡识海。</p>

同样的打断，似乎无法对大化自在仙奏效第二次了。</p>

紫色意志伴随着庞杂而混乱的信息流，一拥而入，令宁凡的思维陷入混乱和堵塞，识海中更是出现了无数个意义不明的声音，反复回荡。</p>

那些声音重叠在一起，如同妖咒，如同梵诵，听不清内容是什么，专门损人六根清净。</p>

隐约只能听出，这是一个名为紫薇红尘花的女子的无数言语，和星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对话。</p>

倘若将宁凡此生言语加在一起，算作一凡数目的对话量，则此女的音声合集，至少是亿万万凡的庞大规模，只吵得宁凡头痛欲裂，如同中了紧箍咒和混天咒一般。</p>

但随着宁凡闭守眼、耳、鼻、舌、身、意，诸魔音妄语顿时烟消云散了。</p>

可这仅仅是开始，那些冲入识海的紫色意志仍未消散，开始了新一轮的作祟，又生出熊熊紫焰，欲将宁凡识海烧穿。</p>

如同一缕火苗落入滚油中，瞬间引发了煮海之火，并于诸紫焰中，生出了一棵枯死无数年的菩提树，佛光死寂，灵根晦暗。</p>

此树生有四十九个花骨朵，花皆枯萎，再难盛放；树根处则有亿万万青铜质地的根须，透着不朽的气息，至今仍旧保持着生命力，诡异蠕动着。</p>

那蠕动突然剧烈，遂有无数根须探出锋锐尖刺，朝着宁凡识海疯狂刺入。尖刺上的铜光，似能将万物贯穿，任你识海坚如磐石，在其面前也俱都成了豆腐块。</p>

饶是宁凡第一时间斩尽了铜须尖刺，仍旧被一些根须刺破了识海，被吸走了部分神识，遂令识海有了少许损伤。</p>

而在吸食了宁凡神识后，枯菩提树顿时焕发了生机，原本枯死的花骨朵，也一一绽放开来。</p>

花开本是一瞬，宁凡却于此瞬间，生出了五百万年的漫长感：眼看花骨朵五百万年一开，化作一树尘花；眼看花开三刻凋零，碾碎成了亿万万粒红尘；眼看红尘飘落，欲将识海填平，欲将意志埋葬，欲将沧海化作桑田...</p>

一幕幕，隐隐和宁凡曾经见过的尘树、尘花有些雷同，但也有不同之处。</p>

有雷同，那便大致知道如何应对了。</p>

宁凡连劫主尘树都敢吞，连星空蚕的庞大意志都敢接触，又岂会惧怕第二步之时的紫薇意志。</p>

于是不待红尘填平识海，宁凡自身意志同样涌现出来，化作一个深渊巨口，将滚滚红尘尽数吞吃入腹！</p>

吃光了红尘犹不罢休，又将枯菩提树连根带花全部吃掉！</p>

待吃干抹净了枯菩提后，又一口饮尽了引燃识海的诸紫火。</p>

眼见宁凡意志如此凶悍，紫薇意志心惊不已，再想遁去，却为时已晚，已被宁凡的意志巨口咬住不放，难以挣脱。撕扯之余，竟被宁凡一口吃掉了不少意志，余者则趁机逃了回去，再不敢随随便便拿自身意志冲击宁凡了。</p>

吞吃了紫薇的部分意志，宁凡不仅令识海重新归于平静，亦令损伤的神识补足了缺数，甚至还有盈余，显然从中得到了许多营养，不亏反赚。</p>

但却没有半分喜色，反而神情愈发凝重了。</p>

对方这一击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伤他，仅仅只是想要拖延一时。</p>

虽有亏损，紫薇的目的却还是达到了！</p>

他成功张开了诸法空相的【虚空】加护，唤出了亿万万道护身月光；又于滚滚【帝空】紫焰中，变身成为一头紫色巨猿！</p>

此非万古真身，而是【圣体金身】，是第三步大能才可施展的手段，却被紫薇于第二步时修成了。</p>

此圣体金身并非寻常种类，而是堂堂斗战金身，本无法通过后天修炼习得，但紫薇曾获得过泼天造化，故可借由【诸法空相】的【一百零八般变化】之力，拟似出斗战圣猿的力量。</p>

若说大化自在的神通，皆在一个【化】字上，则诸法空相的精髓，便是一个【变】字，区别只在物外、物内。</p>

一经变化为猿，紫薇气息直接暴涨了十倍不止，一身法力修为，竟是比一些十六、七纪轮回的始圣还要庞大！</p>

只是第二步道行的紫薇，已是战力滔天，可想而知此时的紫薇会是何等危险，周身流露的狂暴气势，好似要把天地搅翻、日月踏碎！</p>

形势一瞬间逆转！</p>

场上仙灵、神灵领域的格局，一瞬间来到了九比一，紫薇获得了绝对优势，彻底占据上风，其仙灵领域，更是染上了妖灵的颜色！</p>

他所变化的巨猿生有三目，第三目是眉心的竖眼，三目皆有黑色月光加护，似能洞穿世间一切【虚空相】。</p>

随着巨猿心念一动，其周身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化作一件火焰袈裟，被它披在身上，有无尽梵宗气息从中流露，可令诸法不侵。</p>

紫火乃是帝空之火，故有无上帝气威压从中透出，足以震慑八方，但却只慑不杀。</p>

帝空之火，不烧众生，只烧自我。唯有烧尽自身冥顽，方可证得【帝空相】！</p>

但，正统帝空火本该是紫金二色，紫薇的帝空之力却似与自身六根不合，难以做到断魔归本合元神。</p>

故其紫火之中，只透着少许金光，空而不帝，非真帝空，只能变化出其中三分味道。</p>

饶是如此，巨猿化的紫薇魔君，终究还是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远古妖灵之力，足以惊天！</p>

此刻的他，不再是单纯的仙灵，而是一尊妖仙，妖气震天动地的同时，亦有仙气出尘绝世，气质说不出的妖异！</p>

太一之梦看不清彼此面容，从宁凡的视角，只能看到这是一只无脸巨猿，周身透着毁灭般的妖焰、妖异而幽暗的月光；巨猿的三个眼窝处，虽看不到眼眸，却隐隐能看到黑色月光缭绕于此，似真似幻，危险至极。</p>

有庞大的幻梦之力在月光中氤氲，有无尽梵唱在月光中回荡。</p>

那些梵唱在月光中万诵着，十万诵着，百万诵着，绵绵不绝，朽落万物，幻意滔天。</p>

如此姿态的巨猿，仿佛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令始圣都困入幻术之中，难以自拔！</p>

此黑色月光令宁凡感到眼熟，感到危险，不由得暗生猜测，却又立刻掐断了所有杂念。</p>

面对巨猿幻意滔天的目光，宁凡不敢有任何分神，必须竭尽全力来抵挡！生死本能提醒着他，但凡他有片刻分神，立刻就会陷入对方不知名的幻术之中；纵有天人第三境堪破真幻，他也必须紧守五蕴六识，才可勉强抗衡！</p>

于是，鬼面银发的宁凡，双目再度有了青芒闪烁，且将天人法目运转至极致，体内二十七阴阳也在此时尽数转化为暗阴阳之力，以此进一步强化自身的幻术防御。</p>

幻术防御拉满的同时，宁凡亦理解了对方此刻使用的，是【二相】级别的空灵道法。</p>

空灵道法共有四相，为虚空相、帝空相、混空相、梵空相。</p>

四相之间并无高下之分，单相之间互有生克，合则为始祖空灵之道。简而言之，修出的空相数目越多，便越接近曾经那位始祖空灵的境界。</p>

似乎只有那位始祖空灵修成过全部空灵四相，除他之外，便是逆圣也只能兼具三相，不得逆空。</p>

紫薇魔君用出的空灵二相，是虚空相和帝空相的力量。其中，虚空相是精神的极致，帝空相则是肉身的极致。</p>

紫薇未成圣便身具空灵二相，只此资质，古今罕有，不负红尘花的美名。</p>

今日一战，恐难取胜，便是侥幸逃离，他日亦必败亡于宿命之手，殊途而同归。</p>

世事不可强求，倒不如引颈自戮，也好过受人屠刀，受尽折辱...</p>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蝶不逝...</p>

宁凡长叹一声，只觉心如死灰，遂翻手召出了逆海剑，横在脖颈处，顷刻间就要引颈自戮了。</p>

但在却行将自刎的瞬间，强行夺回了意志的掌控权，心中则是吃惊非小。</p>

即使防御拉满，居然还是中了对方的幻术吗！</p>

此猿一个眼神，竟有如此威力，只闭守六识竟还远远不够！</p>

可怕的倒不是自刎一事，身为不可灭的生灵，想死都难，区区自刎不值一提。</p>

可怕的是对方的幻术，竟似能直接修改他人意志，且那力量足以无视天人第三境的防御...</p>

倘若闭守六识不够，那就闭守更多识好了！</p>

第七识，末那识，闭合！</p>

第八识，阿赖耶识，闭合！</p>

第九识，庵摩罗识，闭合！</p>

宁凡接连闭守九识，才解开巨猿种下的虚空相幻术，从幻术中彻底挣脱。</p>

如此一来，宁凡九识皆闭，宛如坠入到了无明地狱，对于外界和自身彻底失去了感知。九识置身于虚无之中，天也虚无，地也虚无，自身亦是虚无。</p>

那是第九感都无法触及的世界！</p>

如此情形之下，宁凡自然不会再被虚空相的幻术影响，副作用却也明显：一旦九识皆闭，普通人只能站着等死了，再无法在生死厮杀间做出行动，有害无益。</p>

此时，宁凡的意识无法再掌控身体，更无法再感应外界，该当如何？</p>

那就将所有行动权，交给身体自己处理好了！</p>

紧闭九识的瞬间，宁凡开启了杀意感知，将身体的行动权，交给了身体的杀戮本能。就像呼吸是身体本能，杀戮同样可以成为本能，于宁凡而言，可如呼吸一般自然。</p>

身为此代杀帝，能用一生杀戮本能来感知外界、与人厮杀，也很合理吧？</p>

只凭借杀戮本能，宁凡闭守九识的瞬间，立刻选择了某个方向，抽身便退。</p>

也是这一退，宁凡成功躲开了一道由黑色月光凝聚成的【虚空之矢】，没有被箭矢射杀。</p>

虚空相的幻术，不仅能困人九识，更能凝聚弓矢，抹灭受困者的意识！</p>

倘若宁凡无法躲开这一箭，则他纵是不死不灭的生灵，也会在中箭之后意识消亡，沦为只有肉身永生不死的可悲活尸...</p>

就如同那只巨如星空的不死神蚕，肉身永恒不死，意识却早已消亡了，虽生如死...</p>

避开了虚空矢的射杀，宁凡再度飞退，又躲开了第二、第三、第四道虚空矢。</p>

并最终，连第五道虚空矢都成功避开了。</p>

虚空矢的威力，一箭强过一箭，却无一能命中宁凡，如此，所有威力都成了空谈，打不中，那就是零伤害。</p>

无论是来自过去的箭矢，还是袭向未来的箭矢，宁凡都能凭借杀戮本能来预判、闪躲。杀戮越多，煞气越多，其杀戮本能的杀意感知便越是敏锐。</p>

这就好比凡人关闭视觉，听觉就会更加敏锐，此刻宁凡九识皆闭，本能反应自是提升到了空前高度。</p>

箭矢射出，须有开弓之势，无论是多么快的箭矢，只要能够捕捉其开弓之势，则皆有迹可循，足以躲开。</p>

此事对常人而言难度极大，但对此时的宁凡而言却只算得上是常规操作。</p>

连躲五箭之后，紫薇没有朝宁凡射落第六箭。</p>

盖因虚空之矢是一种不伤人、则伤己的手段，每射失一箭，紫薇都要承受少量反噬，连失五箭之后，反噬已然颇深，若再射失，恐损道行，只得放弃。</p>

却也在收弓回箭的瞬间，再度泄露了收弓之势，被宁凡捕捉到了破绽。</p>

于是前一刻还在东躲西退的宁凡，忽然不退反进了，脚踏神灵领域，直接朝着某个方向挥动逆海剑，瞬间斩出了数十亿道阴阳五剑的剑光，成功命中了在时光长河间随意切换的紫薇魔君。</p>

阴阳五剑号称无物不斩，由宁凡斩出的数十亿剑光，声势更是足以将大道磨灭，但那也得看对手是谁。</p>

紫薇眼见剑光临身，吃惊之余，却也瞬间做出了反应，圣体金身运转至极致，硬受了数十亿剑光，身如金刚不坏，端的是防御无敌！</p>

寻常圣人的圣体金身便有着近乎不可损毁的防御，斗战金身更是其中屈指可数的存在，寻常攻击连砍掉一根猴毛都费劲的，第二步的乱古大帝见了斗战金身也须摇头叹息。</p>

宁凡虽未攻破紫薇魔君的防御，却借由数十亿剑光，在紫薇魔君身上种下了数十亿个逆命雷术的标记，五剑只是表象，标记才是真实目的！</p>

这是惠施仙皇的手段！紫薇的手段固然层出不穷，宁凡的手段却也一点不少。</p>

于过去、现在、未来的诸多时间线中，逆命雷术标记了数十亿个紫薇魔君可能出现的点位。</p>

下一刻，宁凡身化雷光，在诸标记点穿梭，一瞬间便时空跳跃了数十亿次，并从数十亿个时空方向，朝紫薇魔君发动了第二轮斩击！等闲生灵可无法如此疯狂的时空跳跃，紫薇亦不敢如此，盖因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轮回速率的剧烈变换，但宁凡是不可灭生灵，身体耐曹，不值一提！</p>

可惜，结果还是相同！</p>

无论哪一个时间线的攻击，都无法打破紫薇巨猿的金身防御，却也借机在巨猿身上种下了更多时空标记。</p>

先是数十亿的数十亿次方，而后再是数十亿次方，如此往复了无数次之后，标记数量到底有多少，宁凡的杀戮本能也不知道。</p>

紫薇凭借斩长河术，可以和长河中的任何一个自己随时切换，但他限于修为，可以触及到的过去、未来范围到底也不是无限。</p>

宁凡的标记数量同样不是无限，却已足够覆盖紫薇的移动范围，更因逆命雷术的时空跳跃速度快过斩长河，可令斩长河术处处掣肘。</p>

见宁凡紧闭九识，居然还能做到如此程度，紫薇吃惊非小。</p>

第一惊，惊的是蝴蝶的天人第三境厉害的异于常人！寻常第三境修士根本做不到闭守九识，此蝶却可以！</p>

第二惊，惊的是九识皆闭的蝴蝶，竟有办法只凭杀戮本能来战斗！三界之中，能将杀戮本能运用到如此程度的，从前只听说过北斗仙皇一人，此蝶竟有北斗之资！</p>

不，不止如此！</p>

此蝶并不是只凭杀戮本能在战斗，如此便是第三惊了！</p>

“杀戮本能是主要方面，但若只有杀戮本能，此蝶并不足以精确预判我斩长河时空轨迹的！”</p>

“此蝶竟还模仿了我的【大化自在】之术，试图令自身进入自在极意的状态，以此优化杀戮本能的行为逻辑...这是一只凡蝶可以做到的事情？”</p>

只可惜，宁凡并非远古仙灵，自是模仿不出完整的仙灵天赋大化自在。</p>

但让紫薇震撼的是，宁凡的模仿中，或许存在九千九百处谬误和不足，但却当真模仿出了一丝大化自在的韵味...</p>

不多，但真实存在着，后续甚至还有精进、完善的可能！</p>

也因这一丝大化自在的韵味存在，宁凡的杀戮本能运转的更加流畅、完美，如同精密转动的齿轮间，得到了润滑。</p>

这一刻的宁凡，因紧闭了九识，战斗风格不再如之前一般冲动，更不会动不动就自爆；他的行动变得更加合理，缜密而有逻辑，如同一台完美运行的机器，却也不会刻意追求极致完美，而是遵循本能、自行取舍着；他的法力运转的更加细致，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和浪费，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行云流水的走位和攻势，战力实则不减反增了！</p>

若说杀戮本能是其北斗之资的体现，大化自在便是其紫薇之资的体现，而当二者叠加，正是紫斗之资的体现！</p>

于宁凡而言，他是先知道紫斗仙皇，再知道的紫薇。</p>

但于此时的紫薇而言，他却还是首次见到紫斗之资的持有者，心中的落差感可想而知，甚至再度有了我不如人的清醒认知。</p>

他的本体乃是诞生于混沌中的紫薇红尘花，身为开天灵根，他的生命层次从一开始就是第四步，身而为人的修行，仅仅只是寻回旧日力量的旅途。</p>

旁人修道，如同行客，他却是归客。</p>

旁人追寻旅途的终点，他更在意归途的风景。</p>

对于生来便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紫薇而言，他自有其骄傲的资本，便是不将当世逆圣放入眼中，也是理所当然。</p>

但如此高傲的他，却曾两度认知到自身的平庸和渺小、卑鄙和丑陋。</p>

第一个带给他如此感受的，是名为【紫霄】的心猿。此猿身持空灵四相的皓月之光，圣洁而无暇，美得动人心魄，偏又胆大包天，竟敢以一敌五，独战五逆而亡。和此猿相比，世间一切美好仿佛都变成了萤烛，就连高傲的紫薇红尘花，也第一次自惭形秽。</p>

他是如此地向往心猿的美好，但当心猿陨落，空灵失祖，那一刻，紫薇红尘花明白了生命的脆弱。</p>

灭是归处，但有些人竟连回家都是奢望，再不可归来；即使化作心猿回首人世，仍是难逃心猿毁灭，这是何等的可悲...</p>

心猿的遗骨失落于混沌之中，几经辗转，最终被紫薇红尘花所吞噬。也因如此，紫薇才可凭借双重仙灵天赋的辅助，勉强变化出斗战圣猿的三分力量。</p>

第二次震撼，是他成为人后，从混沌之中走出时，误入了某处星空。那并不是星空蚕所化的太古妖灵星空，而是另一片布满赤贯裂缝的破碎星空。那是星辰的坟墓，葬着红尘七千古星的旧日之影；那里的星光，猩红而偏执，沉默而哀伤，偏又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于是他停在那里，和星星诉说了许许多多的心事，试图抚平星星的难过，可星星从不理会他的言语...</p>

最终，他带着遗憾离去了...</p>

他以为他总会回去的，但却再也回不去了...</p>

他从星空中，明白了永恒的脆弱，却也因此愈发伤感星空的消逝。</p>

如今则是第三次震撼！</p>

眼前的蝴蝶分明跟脚平庸，和他处在两个极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一个凡俗，一个开天！</p>

但当真生死厮杀时，此蝶却成了他生平仅见的大敌，比他交手过的诸多先天生灵都要危险，逼得他不得不以命相搏！</p>

弱小生灵的执念，真的可以庞大到如此程度吗！</p>

那足以将大千世界烧穿的执念火焰，真是...太美丽了。</p>

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难久存。</p>

如月亮，如星星，如此时一步步走向毁灭的蝴蝶。</p>

倘若美好终有一死，倒不如由我摘下此蝶火焰，细细珍藏，善加利用。</p>

“此时九识紧闭的你，或许已经听不到了，但我早习惯了自言自语，所以无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