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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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德妮亚一边介绍着，以强化丁达尔猎鹰的效果，一边抬起斩斧抵挡住加拉哈德的大剑三连噼砍撩砸，微微一倾斜斧身。

【杜马之凝视】！

咣————

其上的魔眼童孔骤然缩减到极限，接着便发射出一道紫白色的炽热射线，加拉哈德连忙抬手阻挡。

砰！

光压带来强横的后坐力甚至将蕾德妮亚的双腿压进了水泥地面之下，她有点控制不住，稍稍抬手——绵延的射线一直轰击到云端，将海恩斯的臭氧层都烧穿掉。

数十秒后，加拉哈德倒飞的身形击穿了一座山峰，她在地上翻滚两下，抬手连根拔起一颗大树，单膝跪地，才稳住了身形。

天空中在下雪。

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雪湖市，加拉哈德立刻判断出，自己已经身处于雪湖市东北方向270公里的格尔帕山脉。

如果不是她提前准备好了飞行姿态，说不定就要掉进海里了。

她一路上摩擦产生的热量，点燃了这片原始的针叶林。

加拉哈德站起身，抬手从召唤来大剑，她抬起臂铠——这里扛住了整整十五秒照射，虽然略有损坏焦黑，散发着邪恶荒虐的气息，她身体也被击退到这么遥远的地方。

但除此以外，她也没有造成什么大影响。

那职业者很强，全方位的强大，就如同兰斯洛特骑士一般，完全没有短板。

如果不是本体下界，恐怕又要跟之前兰马洛克、珀西瓦尔一样，被击败了。

加拉哈德脑海中迅速拂过这些念头。

神族的缺陷便是成长速度太过缓慢，光是从神拥者到半神，基本上就要花去十几年，从半神到登神，又需要近乎一辈子的努力。

她们的身躯强度太高，再生消耗的资源也极为庞大。

因此对于神灵来说，哪怕流血了，都是失败。

她们不想受损失，哪怕受伤也不行。

职业者则不然，如果不是利奥兹限制，职业者们很轻松就能达到重锻二次、三次的水平。

而这，已经是投影的极限了。

在那段日子里，真理女神对于职业者肆意开启议会，公开寻找传承，控制人类文明，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算是限制，能够本体下界，行事依旧要谨慎。

和几乎与穷途末路的隐秘走狗战斗，就如同现代的猎人去和疯狗搏斗，即便是被咬了一口，反手开枪击毙了那畜生，自己也是亏了的。

‘还是低估了隐秘的底蕴吗？’

加拉哈德并不是纯粹的武夫，她还是凡人和神拥者时期，就一直以好心肠和多愁善感闻名于世，她不是很赞同亲自下场，扶植施曼茨王国独霸文明，光是她们本体下界，就已经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任何文明、任何种类、任何体系的召唤仪式，本质上都是依靠献祭和契约来约束彼此，以换取‘通行签证’一般的凭依。

对于海恩斯来说，由于邪神之一的‘游荡与神秘之神’——玛姬，她已经被杀死，没有接替她的神灵。

因此，大量的法术从神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被适用于这个世界。

只有通过献祭，走传奇生物召唤的仪式，这是最古老、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

神族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至上原则。

玛姬、季特尔、杜马、夏尔瑰尼雅、雷德·金这些高贵的神灵，她们都是近身战的宗师圣贤，不是因为她们不喜欢神秘施法，动用神力实现‘奇迹’。

只是，用拳头和兵器比这效率高太多了。

先天的瓷质装甲提供极为强大的防御力，神权职能再怎么说也会消耗一定的神力，对于那些没有神国的闲散神灵和半神来说，神力是很宝贵的，用完了就只能慢慢恢复。

但是体力是几乎无限的，她们又不需要吃喝和消化，从自然环境中就能吸收能量。

同样，也是由于神灵成长慢，因此她们有更多的时间在技艺上打磨，长时间锤炼下来，就算天赋再糟糕的神灵，最后都会成为这方面的佼佼者。

真理女神这一系的神权范围便包含着‘理性’和‘真实’，更是竭尽所能，把实用性开发到极限。

一次性派出三位骑士，按理说不仅足够荡平整个北方的托拉斯集团工业体系，就算她们被利奥兹的限制削弱了破坏力，兰马洛克也能够将整个绝境荒原的寒潮、积雪带到整个原大陆上。

即便她们已经很谨慎了，但隐秘的力量依旧让她们感到棘手。

或者说，那个女人可比旁边那个以太气息更浓厚的男人强悍太多了。

技巧上，蕾德妮亚以一人敌三位神族精锐骑士，不落下风。

这不是开玩笑，贝狄威尔和兰马洛克并不能有效对付那女人，虽然对方迟早会耗尽体能，但战斗已经持续了3分32秒，她们却只造成了仅仅20万平方公里的破坏面积，这效率实在太低了。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们被那女人拦住了。

从情感上讲，以‘慈悲’闻名的加拉哈德不想毁灭凡人，她的力量不比兰马洛克强太多，主要也是以净化、疗愈、驱逐邪恶，从慈悲的行径中吸收神力，才会位列中三庭。

以三欺一，还是一位女士，这种行为让她感到羞耻，这有悖于作为神灵和骑士的准则。

但是从理性上讲，她不仅不应该感到羞耻，按照女神冕下的准则和教义，她还应该再叫一位圣骸骑士过来，一同袭击，以过饱和打击的模式，彻底粉碎对方的反击，还能把己方的受损，降低到极限。

所以，该怎么做呢？

是遵从自己从成神之时起，贯彻至今的信念，还是遵从尊贵女神的旨意和教诲呢？

加拉哈德只是纠结了一瞬，她立刻作出了决定。

她抬起手，探向了天空。

洁白的神力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种不可解读的文字，直达星空彼岸。

神力光辉消退，下一刻，天空中陡然划过一道刺眼的灰红色天幕！

此乃从未被人类教典记载过的神迹，它以30倍音速瞬间划破天际，朝着雪湖市的方向飞去。

‘女神的意志高于一切，她乃是我效忠的主君，纵然我有千般理由，我的身份依旧是女神的骑士。’

加拉哈德沉痛地伸出拳头，敲击在自己的胸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