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六十九章 奉天靖难,文渊奇人,大明马弓手,碧霄声,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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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闲暇,他正在绳愆厅办公,却见郭祭酒走来。
“左司业,今日是宫内三月一度调取诸生功课笔录之日,一会儿你便与本官一同携带卷文入宫造册。”那郭祭酒勾着背,沙哑道。
“是。”包元乾看着这小老头像个虾一般弓着,真担心他能不能搬得动那卷文。
郭祭洒离去后,包元乾去了趟广业堂,朝里间招招手,薛无垢便小心翼翼踮脚而出。
“司业有事?”薛无垢灵眸眨了眨不解道。
包元乾看着她那两道八字胡,心头直想笑。他指着广业堂道:“本官即将入宫一趟,不在时你且帮我盯着这些个王八犊子。若是敢在学堂造反,本官回来便收拾他们。”
他将后世班主任管班那套移花接木,没想到在自己威胁下竟然真起到了不小作用,算是活学活用了。
薛无垢眸子一转,便道:“司业且放心就是,学生明白了。”
包元乾这才点头离去,薛无垢看着他背影,左顾右盼自语笑道:“王八犊子?这司业用词倒是绝无仅有。”
不到半个时辰,国子监外的装册马车便已备置妥当。十几个学正,助学搬着小山般的书册装入马车。
郭祭酒便挑了四五个老练的辅官一并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行去。
这是包元乾第二回进皇宫,比起上次来的踌躇满志,这才倒是平和了许多。马车仍旧是绕了大半个皇城,自东安门而入,又在东华门搜身查车,耽误了许久方才进得皇宫。
他们上回来马车在东安门便停了,这回倒是因为装册之故一直到了东华门方才停下。毕竟东华门后就是大内了,大内禁止车驾,不管再多的书册都需要人来运。
那郭祭酒一把年纪了自然搬不动书册,所幸他选来的都是身材较为健壮之人。他们分拣着书册,一个姿势的捧着堆叠成小山的册子,几乎遮住了前方视线。
那五个辅官一个姿势捧着书卷,比那练马步还要辛苦。几人都不敢喊累,抿着嘴伸直了胳膊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直向前走去。
。
包元乾看得好笑,他膂力过人又内外兼修,自然比他们悠闲的多,如今快步轻迈倒是比前方的郭祭洒还自在。
那几个辅官见包元乾抱着这般多书卷还能如履平地,心中都不由得暗叹不愧是武人,这劲道可比他们这些教书的大多了!
几人走了许久,手臂颇为酸麻。
“就是此处了,今日要将书册运入文渊阁造册。”郭祭酒拄着拐杖,一步步向数十级台阶上迈去。
后面几个辅官可就吃罪了,满头大汗地艰难地迈向上方。包元乾想早些办完事儿下班回家,他三步并作两步,几下便将自己那堆放在文渊阁前又返身替那几人运至顶处。
“咱们这司业...莫非是老牛转世,怎得这般力大无穷?”一个辅官擦着汗,感叹道。
包元乾看着这明代南京的文渊阁,高大壮阔,装饰奢华,窗户,垂幔皆是纱罗制成。文渊阁基座便有十余米,远高于四周建筑。
里间小吏文官来来往往修撰,探讨。文渊阁内白雾阵阵,似为仙境般,那是檀木沉香燃烧之故,以致香飘数百步之遥。殿前像是火焰山般热气腾腾,比之后世清代文渊阁实在不知胜了多少筹。
郭祭酒带着四人穿过忙碌的前殿,绕过几个弯推开一扇厚重的楠木门,转而向下走了百余米。
这里由于贮藏书册,颇为阴冷。包元乾看着四周寂静一片,相比于前殿的繁忙这里倒是个取文阅看的好地方。
郭祭酒回头道:“司业便到此处,你上任不几日还不熟于造册流程,便由我们几人入内造册。待得我们造册完毕出来,再将造册图舆告知与你,你平日里多看看这图舆,下回再来便可轻车熟路。”
包元乾本来就对这些繁琐精细活不感兴趣,见郭祭酒让自己等着自然也就爽快答应了。
他见几人又进了一道门,不知往何处去了,他便在此处无所事事,掏出本国子监带来的鹰狗之书看地津津有味。
正当他看得来劲时,只听得旁边一声“咯吱”响起,从侧门走出一人。
他原以为是郭祭酒出来了,心中还想怎么这般快,旋即便觉得不对劲。郭祭酒是从前方进去的,这侧门怎么出来人了?
包元乾收起鹰狗之书,看向那走出之人。只见那人一身素色常服,衣服上没有补子也没有任何纹路。
那人长身朝外走去,经过包元乾身边时似乎注意到了他。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那人容貌端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却透露着三分不容置疑。
包元乾见此人一身穿着并无异常,只是腰系黑牛皮细带,点缀些许金块,几根遒劲长须兀自垂下,双目锐利泛寒,不怒自威。
只是在此处灯光昏暗,看不清其人肤色如何。
包元乾作揖道:“国子监司业,奉直郎包元乾。不知阁下是?”
那人先是一展眉头似乎恍然般,旋即听到包元乾说阁下二字,不由得又皱起眉头,显出几分怒容。
“你唤我阁下?”那人负手看了包元乾几眼,又道,“你便是那包元乾?”
“正是。”包元乾心中忖度这人在文渊阁,怕也是个修撰藏书的文官,只是与自己一般都有些像武人。这朝廷用人,还真是不拘一格。
那人怒容渐去,缓缓道:“听说你在国子监干得不错。”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包元乾笑道,“想必兄台也是一般无二。”
“兄台?哈哈哈哈...”那人笑声如金鼓鸣响,回荡其间,“包元乾你好生有趣,我且问你个问题,你可答得上?”
“兄台直言无妨。无错更新@”
“听闻那乌斯藏向大明天子献上了五百匹良马,五百匹母马还有五百匹马驹,可却因为雷雨惊了马群乱作一团,无法分辨马驹的母亲各是哪匹,这可如何是好?”那人皱眉沉思缓。
缓道,似乎是在说一个他无法解决的疑难。
包元乾疑惑,心道这人怎得问这个问题。你一个文官不操心经学之道,跑去操心牧民干的事儿作甚?
“你可知?”那人见包元乾半晌不语,便追问道。
包元乾摇摇头道:“我想兄台还是钻研钻研典籍吧,这些事儿不是咱们文官操心的。”
那人怒哼一声走近几步,呵斥道:“你非答不可,若答不出便留在这文渊阁!”
这一不容置疑的霸气之声倒让包元乾产生了疑惑,这人是谁?
他见来人执拗动怒不想与他在宫内争执,便叹叹气道:“不必过于忧虑。”
“哼,你不是马驹,你怎知马儿失去母亲的痛苦?”那人冷笑道。
“失去不过是暂时的,而马儿则是有灵的。”包元乾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道:“且让马驹饿个一两日,再让母马吃饱了草料,届时将所有马儿混于一起。母马心头马驹挨饿,只要一声嘶鸣呼唤,马驹自然会回到自己母亲的身边吃奶,如此不就迎刃而解?”
包元乾识马爱马,就在边关接触最多的就是马儿。他深知人虽认不得马之母子,可马驹却认得自己的母亲,利用母马的母性便很好解决。
那人听罢沉思片刻,不由得点点头道:“倒是在理。”
他话音一落便长身而去,理也不理包元乾,转瞬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包元乾一头雾水,皱眉看着这人,虽是文官但这龙骧虎步间气度倒真是不凡。
他乍然出现,前一句还大笑说自己有趣旋即翻脸叱问自己,喜怒无常当是怪哉怪哉,看来这位仁兄平日工作压力颇大才是,没少被上官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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