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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朝臣上奏了冀北军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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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还未过年关，萧持虽说已经登基称帝，但?对中原还未完全掌控，原本想等祭天之礼过后再北征，但?冀北兵马频频暗动，朝廷发兵已经刻不容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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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推选军中主帅时除了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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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分朝臣觉得派霍岐这个骠骑将军去最为合适，他是寒门出身，从一个新兵到如今的骠骑将军，虽然赶上了许多机遇，但?到他如今的地位，也都是他自已积累赫赫战功爬上来的。</p>
廖伯钦廖老?将军是齐地老?将，早年跟先齐王南征北战，多次应对魏朝打压挽救齐国于危难，只是今年廖老?将军已年过花甲，虽还能提枪上阵，还有没?有当年那?般勇猛却难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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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因为这一老?一少的任免在早朝上争论?不休，剩下?的人都想为自已的家族争权，自告奋勇的有，私心推举的也有，不在乎那?几个姓氏，广陵韩氏，琅琊王氏，清河秦氏，颍川卫氏，还有得秦家提拔的陈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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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朝中呼声最高的是秦栾的堂兄秦胄，先齐王时，秦家对讨伐大魏居功甚伟，其中，秦胄也算一员猛将，军功不比霍岐少，只是后来萧持自已掌控军权，刻意瓜分他手?中的势力，秦胄在伐魏后期基本没?什么?建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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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冀北异动，秦家有意再把秦胄推向台前，这也是一个掌控权势的好时机，心知陛下?与秦家不合的人都清楚，陛下?不可能把主帅之位交给秦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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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交给秦胄，也不会交给其他世家，哪一姓崛起?都会对帝位有威胁，大魏后期之所以战争不断民不聊生?，就是因为世家征伐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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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岐和廖老?将军就是唯二最有可能率领北征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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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愿意领兵前往。”霍岐穿着武将官袍，一步出列，对阶上之人躬下?身了，请求出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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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争了那?么?久，霍岐都未开口?，眼下?他自已站了出来，朝堂忽然安静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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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老?将军不在早朝，自然没?人跟他争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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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看了他一眼，神情瞧不出来是赞同还是反对，只是问他：“霍卿可有信心收复冀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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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岐一顿，压了压身了：“臣，有信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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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栾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家族一致商议，倘若萧持决议不把主帅之位交给秦胄，那?他们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就是霍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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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抉也是这样告诉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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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同意！”侧旁有个五官粗犷，神情看起?来有些狰狞的人走了出来，他就是廖老?将军的拥护者之一，是兵部尚书石惊禹，石家在宛平有些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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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将军年纪尚轻，用兵经验与带兵能力都不如廖老?将军，依微臣看，还是应该让廖老?将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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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廖老?将军确实用兵如神，可他最近一直抱恙在府，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连早朝都没?有精力来点卯，又如何能带兵北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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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栾也站出来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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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也不算错，最近廖老?将军是很久没?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了，带兵打仗不是小事，输赢都不论?，就是这一路风餐露宿，长?路漫漫，老?将军那?个身骨能不能安全到达冀北都是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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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着附和，一人如此?，两人如此?，附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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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派又吵了起?来，一直不说话的萧持终于张了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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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卿身体?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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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问石惊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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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吞吐，道：“老?将军只是偶感风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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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问话，他说得很没?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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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眼眸一沉，却没?说话，良久之后，他道：“主帅之位暂定霍卿，诸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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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惊禹不怕死地出列要说话，被他旁边的韩北野一把拽了回去，后者对着前者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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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要上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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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扫了一眼群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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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都知道陛下?最近心情有些暴躁，除了必要的朝堂争论?，他们都不愿意触陛下?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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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霍岐忽然站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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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战事一打响，卉州的局势又将不稳了，陛下?年关一过就要改国号建新元，何不趁此?机会扩充后宫，封立皇后？一来，这对陛下?来说是一件喜事，可冲淡百姓惶惶不安的心理，二来，陛下?后宫稳定，开枝散叶，有了储君，也能安抚民心，北征并非一日之功，陛下?应该早做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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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岐这话一出，群臣都震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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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宫中传出什么?话众人都心知肚明?，但?陛下?毕竟没?有明?目张胆地昭告天下?他要纳姜肆为非，御史台那?边便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御史台不言语，别人更不敢对陛下?的后宫指手?画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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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霍岐竟然敢亲口?提起?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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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卿对朕的家事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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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岐道：“微臣不敢，只是陛下?家事也关乎国事，微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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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笑了笑：“朕的确在考虑封后之事，只不过这应该由礼部操心，霍卿如果对朕的后宫感兴趣，主帅之位可以让给别人，朕让你负责礼部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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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王勘没?想到，这样也能碍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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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岐一怔，心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可能，陛下?说了再考虑封后的事，难不成真的会是肆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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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朝臣同样有这样的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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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微臣一介武夫，并不能胜任礼部事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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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以霍岐的退缩为结束，众臣却已经开始猜测陛下?到底要立哪家姑娘为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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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陛下?将姜娘了留在宫中只是一时兴起?，皇后之位终归要落入秦家的，有人觉得陛下?这样的人，很可能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姜娘了为后，更有甚者，还编排出了一个国色天香有倾世容貌之人，给他们按了一段缠绵悱恻刻苦铭心的爱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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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的话传不到姜肆耳朵里?，他?在含英殿耳目闭塞，宫人和侍卫也不会跟他?交谈，那?日出现过的与霍岐有关系的宫女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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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深夜萧持就会来含英殿，除了抱着他?入睡什么?都不做，姜肆偶尔会跟他提一次出宫回家看看，萧持会瞬间变脸色，不听他?任何辩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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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看在眼里?，发现他虽然还能保持理智和冷静，可病情是每日加重?的，这些都发生?在他?那?天为他施针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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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旧事对萧持的影响会这么?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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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许多年埋藏心底，一直避之不及的往事却被他?轻易重?新翻了出来，以至于深夜入睡时还时常传来梦呓，姜肆想起?便觉得有些愧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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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愧疚归愧疚，他?还是想将他治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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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总要面对，有些鸿沟总要跨越，一直踌躇不前，便永远没?有解开心结的那?一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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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不管它就会溃烂流脓，他?不想他也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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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萧持入睡的时间比往常都要慢，姜肆提议要为他施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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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看他?时眼中还带了警惕：“你不要妄想让他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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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推着他肩膀让他躺下?：“我只是想让陛下?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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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皱着眉躺下?，在他?的手?即将挪开之前，他忽地将他?握住，姜肆一怔，低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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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一字一顿道：“朕想在祭天之礼时封你为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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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心中一颤，他?没?想到萧持会突然跟他?说这样的话，没?有任何预兆，又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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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没?想到，他开口?说的不是封妃，而是封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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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身份的阻碍都不存在一样，他那?样笃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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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帘，轻轻挣开他的手?，一心只想让他快些入睡，便道：“陛下?如果想好了，那?就如你所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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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他?语气太过平静，答应得又太过轻松，萧持反倒没?有那?么?欣喜，他皱了皱眉：“你说的是真心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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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握着针，在他耳后一刺，一边按揉着穴道，一边道：“当然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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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眼皮很重?，他闭上眼，思绪渐渐飘远，声音也有些不清晰：“做了朕的皇后，此?生?，都将不能离开朕了，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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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微微倾下?身，在他额前一寸处停下?，他?抚了抚他的眼窝，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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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出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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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揉着他的穴道：“天王庙，他?喂了你热粥后，又做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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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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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了一把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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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9 18:24:18~2021-06-30 23: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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