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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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夭眼底的杀意渐起，面上却不显狠历，只握着短刀的手也愈发用力，骨骼咯咯作响，风扬起她脑后的发，下一刻她便如脱离了弓弦的箭一般，飞身到和尚身旁，谁知那和尚不按常理出牌，迎着风打了个喷嚏，口水落了心夭一脸。

一个喷嚏过后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颇为不好意思的道了句：“罪过，罪过。”

这杀意就和火一样，和尚的一盆“凉水”把心夭的杀意浇的溜干净，连火星都不留。

“和尚，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吧，少变着法的逗弄我。”

心夭用自己的衣摆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次这样还可理解为巧合，若次次这样，这和尚当真是不能硬着来了，需得智取。

“贫僧”

还没等和尚说完话，心夭立马咧开嘴笑起来，一个手势打住他的话，吓了和尚一跳，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自己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谨的说：“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求经，和尚，想不到你也看话本子。”

“少他娘的打岔。”

那癞头和尚骂了一句粗口，意识到自己犯了戒规，立马又念叨了两句罪过，心夭这个执念简直是让他无言以对，上一秒还想把他除之而后快，下一秒还跟他说起话本子里的词语了。

他要作甚来着，啊，对，给佛珠。

癞头和尚从自己怀里掏了半晌后，拿出了一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念珠，闻起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好似还有寺院内的香火气。

“此念珠能消除业障，摒弃杂念，平心静气，最重要的，是能够磨去一个人的杀念与血性。”

心夭接过来宝似得闻了半天，当真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六根清净。

“和尚，这哪得来的，是给我的吗？”

“你想的美，这是给你消除需消除执念之人的，切记，这需要他时时带在身侧，不可摘下。”

心夭把念珠放在怀里，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神神叨叨的和尚了，出家人自是慈悲为怀，心系苍生，他若交代了，她便遵循就是了，左不过不能害他，一个物什而已，占不了多少地方。

“师傅，你让子逾好找。”

心夭回头看去，仲见子逾今日换上了月牙白的长袍，头发用她买给他的发冠规规矩矩的被束在脑后，浑身透着书卷气，眉目清朗温润如玉，眼角的朱砂非但不与之违和，反而更加添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好颜色。

心夭见他过来咂咂嘴暗道皮相这玩意当真是惑人不浅，饶是她看着仲子逾长大，也会被吸引了去，等他到了成婚的年纪，那要嫁与他的姑娘定会从街头排到街尾。

“你来的正巧，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你好好揣着，切莫让他离开你分毫。”

心夭把癞头和尚交给她的念珠递到仲子逾手中后先一步转身离去，心里直犯嘀咕“他怎么次次都能找见我。”

仲子逾在她走后抿唇端详了半晌，这念珠倒是别出心裁，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佛家心经，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吟唱。

“阿姐，你也觉得我杀念太重了么，只要阿姐交代的事情，子逾定会遵从。”

仲子逾神情诡谲，对着念珠呢喃出声，黝黑的瞳仁被一层雾气掩盖，连眼角的朱砂痣也红胜往日。

须臾后他把念珠带在手腕上，朝着心夭离去的方向抬起腿，兀自说道：“不能让阿姐离我太远呢，看不见了，心里便放不下。”

一路上心夭挑挑拣拣，在树林里摘了不少野果子，忆起仲子逾小时候便是吃着这野果子喝着初晨的露水，饥一顿饱一顿过来的。

她还真让他卖身葬过阿姐，但这些过往不提也罢，提起来她都觉得丢她的老脸，乱葬岗一霸竟然靠装死为生，传出去非笑掉那些鬼的大牙不可。

心夭用衣摆兜着一兜果子慢悠悠的往回走，这深山老林格外偏僻，她起初也只是在林边徘徊，谁知为了摘几个果子竟然没出息的迷路了，也不知这次仲子逾是否还能找到她。

山间露众，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留下满地欷歔的影，心夭拿起一个果子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擦，刚要下口，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她不过吸了一口气，意识立马就变得昏沉了。

“大哥，这个公子当真好颜色，定能卖个好价钱。”

“少废话，快抬人，我这心里不大安生，早点把人卖了兴许还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