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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夏暗自发力,却始终未能如愿,手腕突然被他一拉,两人双眸近在咫尺,鼻息隐约可闻,“七弟想知道什么,为何不来问孤,让你来探,是何道理?”
栗夏心里咯噔一下,这位靖远王美貌与智慧并存,行动还没开始,底儿就被他看穿了,她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王爷,待在侯爷身边,我有我的苦衷。”栗夏终于停下与之角力,身体稍一松懈,几乎要靠进他怀里。
赵沛冷声道“今日这屋里的事儿,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松香气息,自他眸底,栗夏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这男人绝非想象中那样简单,无奈之下,栗夏只得小声咕嘟“只怕说了您也不会相信……”
赵沛眉峰一动,“信不信是孤的事。”
“那好吧。”栗夏如实道,“侯爷让我关注您在宫里的一举一动。”
“如此简单?”赵沛审视着她,像是在揣摩这话有几分真假。
“嗯。”栗夏点头,张着圆圆的眼睛,表情十分诚恳,“王爷既然敢进这屋子,想必知道我的来路,侯爷令我这样的人时刻窥伺着您,您不心惊吗?”原主可是慕九,书里响当当的第一细作,谜一般的女人。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忽然泛起一丝奇异色泽,却愈发让人捉摸不透,难辨深浅。
栗夏只觉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整个后背已被拢在怀中,食指被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左手握住。
赵沛右手如戏法办“变”出一根银针,手起针落间,她的食指涌出豆大血珠,接二连三落进白瓷汤盅的盅盖里,血色在水中氤氲开来,扩散到盖子周围,圆心处突然腾起翠绿之色,看上去,像只四处张望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惊异中,极度恶心的感觉在栗夏胃里升腾。
“华荫侯便是如此制约下属的?”赵沛薄唇轻启,清冷的语气隐隐带着嘲讽。
“王爷,这是何物?”事关己身,栗夏不得不刨根问底。
赵沛五指微松,放开了她的手,沉默不语。
栗夏像是等待结果的病人,不安地追问“后果很严重?”
赵沛安静半晌,终于摇了摇头道“不知。”
栗夏……你是故意的吧?
“您方才的话是何意?”她问。
“制约”这个词的含义不言而喻。
赵沛立在她身旁,长睫低垂,定定看着晕开的血珠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爷,东宫派人询问您何时启程。”门外侍卫禀告。
“传话下去,即刻动身。”赵沛又恢复了惯有的冷声。
“是。”侍卫应和简短有力,与宫中禁卫自不相同。
赵沛随即起身,迈开长腿提步往门口走去。
“王爷,皇帝出灵那日,记得穿厚一点。”待他跨步出去,黎夏在屋内道。印象中,原书描写那日冰冻三尺,是颖都十年难遇的冷天。
赵沛脚步一顿,回头时,黝黑的眸子深邃如海,倒映出宫门缓缓关闭,将女子身影一点一点隔在后头,仿佛锁进迷雾之中……
从吉地回来,距离先皇出灵尚余两日,听说淑贵妃在民间物色到极好的郎中,姜蕙的病情渐渐有了起色,不但能够起床,还能料理简单的事务了,只是不能太久,以免过于劳累。
女主人身子好转,下人们也像是有了主心骨,做事打起精神,不用凡事都来问她,栗夏顿时轻松了不少,只不过有时间便被叫去陪她说话解闷,被灌输了不少为赵泽“传宗接代”的祖训。
这天栗夏正要借故离开,小丫头禀报说丫头芸儿病得不行了,请示姜蕙如何安置。
“芸儿?”栗夏问,“跟着柳姐姐的那个?”
“是呀。”姜蕙叹道,“侯爷把她主子赶回府,也不让人跟着,前日着了风寒,没想到越来越重了。”
“夫人刚好,不宜沾染病气,奴婢去看看。”栗夏主动请缨。
“你是个明理的,”姜蕙笑道,“去看看也好,开方拿药,你做主便是。”
下人们住在殿旁的庑房里,有点儿权势的可以挑朝阳暖和的位置,柳如烟在的时候还好,如今病得不成样子,被移到最里面那间,又潮又湿,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
芸儿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旧棉被,几天没见,已瘦得不成人形。
“芸儿,你为何不肯吃药呢?”栗夏坐在床畔,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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