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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蹉跎岁月摧残成糟老头的狗爷一脸尴尬地沉默着,望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他不知所措地穿上鞋,想上前又有些犹犹豫豫,内心似乎也有些焦灼。
王公望看到这副景象,剥开一粒花生丢进嘴里,接着又抿了一口色泽浓郁的茶汤:“这戏属实感人催泪啊!”
自古情债最难还,这种事我们帮不上任何忙,参杂其中只会适得其反,为不越描越黑,我和陆尧闪到一旁,做起了吃瓜群众的一员。
张麻子见此情形情形也不在一副剑拔弩张之势,看着妇人含情脉脉充满对狗爷的怨言,不听地大倒苦水,也是尴尬得脸头黑线。
“你不辞而别,回珞珈山就为那个女人不惜与自家老祖撕破脸……你为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折剑江湖,真的值得?”
狗爷神情严肃地摇头:“不值得……”
“但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这条微不足道的命!”
听到这话,妇人眼中潸然的泪珠骤然停歇,紧接着她那张哭花了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在我的人生信条里,没有不辞而别的分离,只有相濡以沫的死亡!”
骑鹤妇人说这话时,眼神里满了哀怨,表情冰冷得好似寒霜,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平易近人的温度。
听到如此瘆人的话,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总爱风言风语的陆尧白了狗爷一眼,嘲鄙之声透着坏笑,在拿狗爷的事打起趣来。
“穿上裤子不认账,现在报应来了吧?”
见狗爷懒得理睬他,将脑袋撇了过去,陆尧又如令人厌烦的苍蝇一般,转向另一边数落狗爷的不是。
“除了这位远道而来的骑鹤妇人,咱们巷子里还有黑脸悍妇、韩寡妇、甄夫人……你这是准备把天下大半妇人包圆,收入后宫?”
我自认为狗爷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处处留爱的滥情之人,于是面带同情地望着狗爷。
“狗爷,既来则安之,这事您若不面对,岂不让看热闹的王公望耻笑!”这可不丢脸那么简单,今日之事势必造成整个巷子的人为之哗然。
狗爷犯了难,捂着脸,透过他捂脸时的手掌缝隙望见那张无地自容的面颊,滑稽得令人捧腹。
“当年我浪迹大半天下,留情实在太多,已然忘了无量观这位妇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狗爷是忘了,还是压根就不清楚这位露水情人的名字。
陆尧当即以一副正义者的形象指责道:“狗爷,你这行径可比提裤子不认人更令人心寒呐!”
狗爷自惭形秽,背过脸试图自欺下去,既不解释,也不作任何回应,像极了把头埋进沙里就万事大吉的鸵鸟。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我们帮不了,也无从帮起。”张麻子此刻也是无能为力,他可不想将自己置身爱情风暴之中。
“早知青牛和那叠山真君来自无量观,我早该溜之大吉。”狗爷自知无路可退,却也不敢将心中牢骚高声宣泄出来。
我在一旁看到狗爷举足无措,强忍着想要喷薄而出的放肆大笑,为顾及狗爷的颜面,不得不强装一脸严肃。
狗爷既然罪该万死地忘记来者的称呼,那便只有我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敢问尊下如何称呼?”
我恭敬行礼,深怕怠慢这位与狗爷曾有过露水情缘,至今对狗爷念念不忘的风韵妇人。
“我叫什么,你得问他!”
妇人指着狗爷,眼神无充满了复杂的表情。
此法行不通,我只能小声催促狗爷:“您老再好好想想,这女人叫什么名字?哪怕是个肉麻的别称也行呐!”
“且容我想想......当年无量观中是哪位仙子曾经对我眉来眼去来着?”
惊诧于狗爷丰富的过往,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您若是想不出这人名讳,她怕是会一怒之下毁了桃柳巷。”
我在心中不住抓狂,心想狗爷这何止是吃干抹净不认账,此等行径分明就是薄情寡义,畜生不如。
陆尧见势不妙,大有人在仓惶逃窜,独留狗爷于风暴中斡旋的不仗义想法。
“如今人家上门讨还情债,您要是连对方名讳都忘得一清二楚,待会儿咱们还不得全体遭殃,被骑鹤妇人撕成碎片?”
束手无策的我这会想帮,也无从帮起,只得跟着陆尧一起大倒苦水。
“自古得罪女人,哪个男人有过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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