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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是大荒原中非常简陋的一座酒肆,茅草的顶,盖个不沾水的牛皮,顶上支着一杆招旗,褪了色的旗面在空中飞舞。
顾末衫就是死在这座酒肆中,他离开军营时对部下说要去赴一个约,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有人在生机绝迹的大荒原中搭了这么个简陋的酒肆,将顾末衫引到那里去,然后杀了他。
大荒原不知何时被笼罩在全然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而大荒原外却天光大亮,唯有大荒原永远地被黑夜覆盖,不见天日。
黑夜与白昼以大荒原边界为线相互横亘,泾渭分明,同时出现在一片天地之下,景象着实吊诡莫测。
虞青铃站在大荒原的边界上,凝视着面前浓稠至几欲滴水的黑暗,踏了进去。
各方都在猜测这是一种名为“黑夜”的鬼境,由那只杀了顾末衫的女厉鬼所布下,为的是屠戮所有欲要抢夺顾末衫尸体的人。
然而这只是猜测,没人知道具体的鬼境术法是什么,鬼境世界是厉鬼的执念所化,执念越深,鬼境术法越强大,鬼境覆盖范围也越广,而这片鬼境覆盖了整个大荒原,此鬼怨气之重,法力之高深,令人轻视不得。
谁也无法预料“黑夜”鬼境中可能发生的事,而天载城经过思忖,接下了巫咸国的停战书,自此两方黑城一役,以顾末衫身死彻底结束。
进入鬼境中,视野里黑茫茫一片,无数缭绕的鬼气散发着惑人的酒香,丝丝缕缕,充溢在鼻尖,仿佛黑暗中潜藏了一只鬼魅妖冶的女姬,正在暗香浮沉,无形勾人。
虞青铃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向前方行去。
一路行了大半个时辰,眼前景象丝毫未变,仍然是无边无际的黑夜,浓稠的夜雾氤氲出一团又一团墨般的黑。
等来到了当日巫咸国和天载城交战的地方,便能看到冻土上遗留了许多尸体。有黑袍巫师的,也有人族大军的,还有狰狞的鬿雀的僵尸,被分尸的蛟龙身体。
断裂的虎爪散落一地,暗红血迹泼溅得到处都是,有如毛笔沾了血水狂甩而过,沉暗得几乎发黑的,尽数浇灌在了冻干的荒土平原之上。
残戈断枪逶迤四处,遍野凄凉惨状,风声低低呼啸吹过,新生的幽魂在四处飘荡。
斑之青的死不过是巫罗地宫事件的一个收尾,事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他身上。
可是顾末衫不行。顾末衫是杞西楼公。
他当年退位之后,将杞国王位传给了顾末衫。
顾末衫是巫姑修炼出来的体外男身巫相,而此后,巫姑将全部魂魄移到了顾末衫身体中,彻底从女身变为了男身。
顾末衫曾经是巫姑不错,但他更是杞西楼公。
杞西楼公与他交集颇深,本以为幕后那人刺杀斑之青,已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没成想自始至终仍是聚焦于他身上,而这一次不过是声东击西,欲扬先抑罢了。
幕后之人十分了解他的过去,因而能从他的故人身上下手,一刻不停地只为了把他扯入局中,目的究竟是什么,前方又有什么是在等着他的?
他很清楚有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即将发生,可这一次,他必须去回应对方。
对方很清楚他的软肋,他必须主动踏入局中,去阻止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不确定有些人能不能接受。
斑之青不过是承上启下,为的是将仙界屏障破开,顾末衫才是幕后那人真正要下手的,也是一个精准无比的勾子,为的是将他勾入局中。
顾末衫退位之后,因酷爱打仗,便回到了巫咸国做将军,他倒并不太在意这个,毕竟顾末衫在位时对杞国没什么值得指摘的。
顾末衫于他而言,一开始是臣,后来是友,也是许多重要事情的参与者,于情于理,顾末衫死了,他都不能不管。
虞青铃停下脚步,他终于看清了那座酒肆的形貌,实在简陋得可怜。
油黑牛皮盖顶,褪了色的黑红招旗掉在地上,被风呼啸卷远了,难觅所踪。
酒肆逼仄低矮,里头酒瓮排成一字形,几张桌子裂开缝儿,被摆在旁边。
其中一张桌子和长凳上血渍干涸,腥味浓郁,是顾末衫身死的地方。
外头搁了一条高脚长置架,放了一柄弯折的酒勺,两个青铜三足爵杯。
置架边倚坐了个人,雪氅墨袍,黑发散落在肩背上,身前曳了几缕,在狂风中凌乱舞动,发丝遮了半张面,瞧不清形貌,只可见嶒峻鼻尖,和一抹殷红的唇。
那人许久毫无动静,直到虞青铃又走了几步,他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这才转首望来。
只见发丝飞舞下,那人容姿醴艳,眼神泛着一种失明般的空茫,宛如寂静黑海底下,无尽深流泛滥,简直像一座被**裹挟的魔灵。
虞青铃已没有心,却仍觉得心跳停了一下。
那人向他招了招手,虞青铃来到他面前,阿崎声长眸微眯,似乎在打量他,那里深处幽光暗欲在浮沉,与往日的阿崎声很不一样。
他不知道阿崎声身上发生了什么,可阿崎声眼下气息凝实翻了不止一倍,性情也透露着奇异勾人的古怪。
他知道阿崎声在无时不刻地忍受着痛苦,失魂之痛如万蚁噬心,极端难捱,尤其是阿崎声的魂魄坑坑洼洼,少得可怜,甚至不及常人的三分之一。
他也知道阿崎声多次沉睡是因为那人主动强行陷入昏睡——这能让他好受些。
他甚至觉得阿崎声为了缓解痛苦是不会介意去寻找什么乐子的,他性子里存在着任性和恣意,只是这样的他很少出现。
阿崎声有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一面,在他身为仓河屺之时,经常隐藏于他的歌中,偶尔窥见一面,便让大多数人心惊胆颤——却丝毫不会有损于他的神性。
他的神性也不需要这些来表现,面目可憎、**环伺的人不一定是魔头,而面含悲悯、仪容有度的人不一定是神明。
“你也想修复天梯么?”阿崎声打量着他,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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