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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宁侧身躲过,长剑紧咬不放,哐当一声劈在坚硬的枪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火花,火星迸溅。
顾末衫眯起眼,忽的一把扔开了枪,一掌就去夺姬宁的剑。
姬宁心神一凛,顾末衫这是要和他近斗,比拼术法和体术?
巫姑不是谋巫么?何时学来的武巫一套攻击术法?
姬宁迅速后退,顾末衫急追而来,一脚跺地,飞身而起,向他扑攻而去。姬宁长剑一横,挡住对方一掌,左手趁机格挡下一掌,与对方划肘一圈拨去力道,再次向后退去。
顾末衫毋庸置疑已经死了,可无论如何,自己不能用巫即大人的剑对向他的昔日同僚。
姬宁心一横,也扔了剑,肩背肌肉绷紧,两手疾速拉开一拳,“轰”的一声与顾末衫拳头撞击在一处,硬碰硬起来。
两人同时退后几步,强劲气浪爆在心头,气血上涌,姬宁喉间泛起腥甜,顾末衫却神色如常,毫无异状。
顾末衫抬起下颔,点漆似的黑瞳紧锁住他不放,面上慢慢拢上一层浓郁的鬼气,猩红的血光在眸中蛰伏闪烁,冰冷杀机顷刻而起,“咻”的一声他身体瞬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然无声无息靠近姬宁背后,一掌击在对方毫不设防的后心口,半分不留情!
“噗——”姬宁向前跌去,急忙转身,脚步不稳地向后急退,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嘴边鲜血流淌而下。
已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不知道顾末衫生前修为如何,可顾末衫曾经也是灵山十巫,那估计半步神阶也跑不了。
修为越高,每进半阶都是天差地别,更别说半步神阶与天阶性质迥异,已然摹刻了一丝天道规则为自己所用——先前他与顾末衫交手的几个回合,不过是对方的热身罢了。
姬宁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抬头死死地盯着顾末衫,那人眉眼覆着浓郁鬼气,像冰霜冷雪被黑暗笼罩,身姿却挺拔如节,是三百年来无数战场杀伐反背淬炼出来的铮铮铁骨。
血气,煞气,手下亡魂不计其数,这样一个人,倒是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顾末衫只在那人手底下败过,只因对方的鬼境强悍无匹,前所未有。
——天载城鬼街之主,命女,一只百年厉鬼,鬼境一出,一人可抵万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黄泉鬼军。
鬼境世界是厉鬼的执念所化,那个女人不知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竟会拥有如此惊天动地的鬼境。
有时候,他都分不清到底是神明的信念更强,还是鬼的信念更强……可倘若是神明,那为何巫即大人逝世这么多年,却从未在他梦中出现过呢?
到底是不一样,神明为了世人,鬼灵为了自己。
他想,这一次师尊为何不派命女过来,明明命女比他更有胜算。
师尊总是这样行事模糊。在对待修复天梯一事上。
好比巫罗地宫那回也是,西域之地鬼灵徘徊,与妖兽一族格格不入,师尊却派龙盲和蛇兰等去寻虞渊之主。
若鬼君是个与妖墟之主一般的性子,怕是连见都不会见龙盲,可偏偏师尊却这么做了,让他也只是去找古“崎”部落,迎接仓河屺大人——可明明那人早就以云大人的身份回来了。
这么多年来,天载城所拥有的天梯修复之物,不过三种神树中任取其一的二师弟斑诺——这还只是师尊动了恻隐之心留下来的……
姬宁强行中断思绪,他不得不中断,顾末衫的掌风已然逼近他的头颅,再不抵抗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他又想起城主府里性情变了许多的师尊和奇怪的师叔,其实他不是没有猜测,可是……
姬宁压下眉目,手上聚起全部灵力,打算硬抗下这一击,生死由天。
“噗……”他再次喷出一大口血,血色中隐可见内脏碎片。
胸口再次印来一掌,他被打得倒飞出去,摔在一座歌台上,这座歌台点满了星灯,有些像当年鸟夷部落的夜空。
“大师兄!大师兄!”
耳边传来接二连三的惊呼声,他却已无暇他顾,似乎什么天载城的弟子杀阵被启动,接下来是霹雳乓啷的摔砸声,以及肉''''体倒地的沉钝声。
他想,他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师兄。
眼瞳渐渐失色,他竭力睁大眼睛,想要再捕捉一点星灯的光芒,却无济于事。视野越来越模糊,头顶现出顾末衫居高临下俯视的身影,对方向他高高抬起脚,似乎要碾碎他的头颅。
他闭上眼,等待命运的降临。
却久久没有动静。
他睁开眼,艰难转头望去。
这一望,不由微愕。
天昏地暗,黄泉鬼火幽幽燃起,四处鬼影幢幢,穿戎戴甲,漫天都是凛冽肃杀的九幽地狱之景。
而就在黄泉鬼军的包围之下,一身白衣红袍的顾末衫被另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揪着发髻,一头砸进了土里!
女人手上动作不停,凶狠又残暴,不留半分情面,揪着男人的头,一下又一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大坑。
姬宁:“……”
他转过头去,仰望着阴沉昏暗的夜空,一动不动。
“公子认为奴家适宜什么花样?”黔千歌在虞青铃面前袅袅坐下,有些赧然地轻声问道。
虞青铃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面颊,端详片刻,道:“红莲杀伐太重,不若茱萸?”
黔千歌微怔,“茱萸?”
“方才闻姑娘歌《卷耳》,想必姑娘心怀思念之人,既是如此,驱马登高思念,不若茱萸。”虞青铃道,“可否?”
黔千歌凝目于他,一时竟说不出话,良久,她才嫣然一笑,纤颔轻点:“任凭公子抉择。”
阿崎声弃了编磬,不知从哪摸来一只小皮红鼓,意态闲适地斜倚在一旁,右手抚着鼓面,不时轻拍一下,小小的“咚”声便响起,正好和住了虞青铃的笔触变化。
他身侧莲木架上的各色酒爵已空了不少,尽数被他饮下,酒愈至酣,一张深邃面孔愈发醴艳昳丽,眉宇间尽是数不尽的风情,身段亦如天地偏爱,寸寸精雕细琢,弧线优美不胜凡举。
他唇角含笑,姿态从容而散漫,鬼魅又恣意,宛如一条醉卧花丛间的美人蛇,慵懒盘卧,观瞻着众生百象,幽冥万类。
即便虞青铃很专注,偶尔转眸瞟去时,乍见此景,亦是一滞,之后又继续投入眼前所描花面中。
黔千歌闭着眼眸,黑睫微颤,感受着虞青铃的笔触在脸上轻柔游走,心中不真实的惘然感愈来愈深,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天地间安静极了,谁都不忍惊扰这一幕。
只有间或响起的“咚”声应和着落笔的动作,一时之间,美丽的男人,专注的公子,阖眸的女姬,竟是无法择出哪一景更美。
这是一片永夜,永无明日,夜色高挂于天穹,星灯点缀酒国十二红楼,并赋予最高的那一座一条银河,便是“月满星河楼”。
婀黄弥台是永夜的中心,三人沉醉在各自的心绪中,彻底将时间忘却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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