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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末衫回过神来,一瞬怔忪,半天都没动作,许久,才道:“为何?”
他以前只为巫谢和歌,从未自己主唱过一首,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确定自己唱不唱得出来。
杞东楼公侧头过来,向他笑,对他会唱歌这件事理所当然一般,“我想听。”
顾末衫垂下眼去,白尸飘过来,手里挥舞着一只短萧,兴高采烈地道:“顾将军,我给你奏乐!”
萧是巫礼修习的乐器,巫礼收白尸为徒,如今白尸也会吹箫了……
顾末衫有些惘然地笑笑,也不再拘泥这些了,上前去,在风丹吹口哨的起哄下,以及士兵们期盼的目光下,坐在舞队中央,唱起巫谢的《云书》来。
歌声响起的那一瞬,所有人都安静了,舞队开始随着乐曲的节奏跳起另一支舞来,配合得十分默契。
心绪在歌声中慢慢地平和下来,如夜色下的浪花,一点一点地涌流着,却并不剧烈,反而令人感到舒心的慰藉。
他无意抬眼,发现杞东楼公正在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然而目光落不到实处,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人一般。
他知道那人绝无故意之举,就连他自己,望着四周环绕着他们的士兵们,望着远处一丛又一丛的篝火,以及天边月色和更远处深沉的夜幕,他似乎也不在了此处,而是回到了过往的岁月中一般。
眼中泛起泪意,他多希望这一刻是巫谢在唱歌,不止是其他灵山九巫,他也是那么的喜欢巫谢的歌声的啊……
他想他的主上了。
而且不止是他,那个正在望着他的人,忽然偏过头去,火光映出了那人脸上湿润的泪光。
歌声息止,那人倏地站起身,离开了。
他最终还是没能看到杞东楼公跳舞。
顾末衫从回忆中抽离,他再去看手里那颗珠子,海蓝色的珠子,触感沁凉,然而有一半烧焦了,裂痕遍布。
他将洛书和珠子妥善收好,开始寻找白尸的踪迹,白狼和蟒蛇都在,白尸那小孩怎么都不会离开杞东楼公身边的,此刻竟然不在么?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直到他将杞东楼公安顿回寝殿中后,回了议事殿,这才发现了白尸——那孩子就坐在大殿中央的金镶蟠龙壁上,抱着小腿,一声不吭地哭泣。
顾末衫心里又开始发紧,直觉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可实在无处得知,杞东楼公若是真想要隐瞒一件事,那他是没办法知道的。
此后,杞东楼公一直未醒,躺在床榻上,无声无息,就像真正死去一般。
白尸日日夜夜待在议事殿中,就是不肯去看那人一眼,而且这孩子再没开口说过话,顾末衫想问他些什么,都得不到回答。
白尸开口说话是由于杞东楼公的鬼境,难道杞东楼公眼下这个状况,施在白尸身上的术法也消失了么?
顾末衫无暇他顾,只因六官大臣开始催他登基,他又坚持了一段日子,想让那人亲眼看到他登基,可那人再没醒过来,最后没法,只好草草登基了事。
那一日,他提不起任何心情,觉得自己期待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倘若杞东楼公还在,也许他会真心高兴,可是他不愿再一次以另一人的消失为代价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有些人更重要。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倘若他能再见到巫谢,他真想对对方说一句,尊上,您受苦了。
时间飞快流逝,从杞东楼公逝世之后的每一年冬月,雪都下得格外大而厚,他也陆陆续续收到许多消息,都是杞东楼公散布在神州大陆各处的鬼仆传回来的,说的都是哪个地方的山川崩塌了,哪条河流又枯竭了,哪个方国遭遇了大旱,遭遇了暴雨洪水,遭遇了雪灾、饥荒等等,不外如是。
风雨飘摇、神州将倾之际,世间无灵之地频发,灾涂遍野,妖兽开始形成一队又一队有预谋的袭击,抢占人的生存领地。鬼魂也在到处游荡,吸取生机,因生时弱小,死后开始报复人间,报仇雪恨。
无灵之地各种匪夷所思的疾病冒了出来,有些传染性极强,几乎没多久,一整片地方的人都会死掉。
盐开始变得极为宝贵,人生存需要它,延缓救治疾病也需要它,然而巫咸国以粮购盐的政策仍在推行实施,平时一斗盐才一枚铜币,一斗粮需三枚铜币,只许以粮换盐后,一斗盐要三斗粮换,粮尽买粮,十币才得一斗粮,几乎把西南境内许多无灵之地的百姓给生生逼得无路可退,给逼死了。
而且巫咸国还在向东延伸,他登基后的第十二年夏天,在得到巫咸国欲派军东侵的消息之后,他终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雷霆出击,派出大军沿着十二年前杞东楼公肃清的道路抢先霸占了汝水一带,并迅速将战线铺开,沿着汝水的流向,自北向南环拱于东境,形成一道严实无缝的防卫圈。
与此同时,东境各诸侯国派兵支援他,甚至还有许多不明修士的小队也加入了他们,向巫咸国宣战。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些不明修士的小队会愈来愈壮大,最终演变了神州大□□大势力之一——天载城。
巫咸国顿时偃旗息鼓,按兵不动了,却开始向北或向南延伸,企图先扩大版图,再继续东侵。两方以汝水为界,遥遥对峙。
第十三年冬天,顾末衫朝觐周朝归来,甫一回到雍丘城,便收到了鬼仆送来的一封信,落款是仪狄,说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叫酒国的方国,希望他能顾念以往同僚之情,寻已退位的杞东楼公去救他,说他知道杞东楼公没死。
顾末衫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蹙眉沉思不语。
等他回到王宫议事殿中,心头忽猛地一跳,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一把推开殿门,冲进殿中。
不知何时立在议事桌案后的身影听得动静,抬眸向他望来,仍是黑衣崔嵬,威仪不减当年,却内敛沉静了许多,看着他时,顾末衫眼眶一热,就落下泪来,话还未说就先拜倒了下去,恳切呼唤道:“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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