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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杞东楼公这一走便是一整个冬天,等顾末衫收到传信,已是开春了,他连忙赶往信中所说的云泽国浮生酒庄,见到了杞东楼公——对方已化名为陈仪君。
他也因此识得了云泽国的大公主奚姳,以及她的侍女筱若。
整个酒庄虽然宽阔而形制华贵,然而庄中内景却显得颇为落魄简陋,显然云泽国的国力已经撑不起其他了。
而且奚姳和筱若两人皆面容浮青,神智有些异样的专注或涣散,一个极端痴于酿酒,一个似活在虚无的假象中,没有分辨现实的能力。
顾末衫见到她们的第一眼就知道两人已染上了青虱盐瘾,只是她们本人似乎完全不知。
是夜,他和陈仪君在屋中详谈,并问陈仪君可有找到仪狄的踪迹。
陈仪君道:“自被奚姳救起便一直待在酒庄,尚未寻找。”
顾末衫闻言本欲问,观对方面色,又觉对方似乎在迟疑什么,而这种迟疑他曾经很熟悉,当他还是巫姑时,曾有两次可以知道真相,然而她退缩了,那时她便是这样迟疑不决。
他又想起巫谢的巫相是仪狄策划放在伯苏部落的,那么仪狄也许和巫谢交集颇深,而且知道关于巫谢身上的什么事——那些事很有可能牵扯到另一个巫谢的过去。
因此陈仪君犹豫了。
顾末衫意识到这一点,便也暂时掠过不提,道:“那我先回去,公子再有消息再传给我吧。”
陈仪君没有说话,随他去了。
顾末衫没想到下一次再见到陈仪君,对方又染上了青虱盐瘾,而且奚姳一见到他便向他表达了心意,顾末衫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匆匆说了几句之后,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心中对奚姳是有好感的,而且他不忍拒绝奚姳,他也曾是女子,这让他总是想要多关照她们一些。
谁知道这一关照便陷进去了,他孤独了太多年,他如今拥有了一些东西,这让他也想为自己求点什么,可是他还有正事要做。
陈仪君说他查到了点东西,说云泽国已然被巫咸国以青虱盐全面控制住,云泽国的王宫中一片醉生梦死、靡靡乱象,尤其以国君瘾症最为严重,陈仪君将人绑了审了,得知二十多年前云泽国国君便染上了青虱盐瘾,而奚姳面色浮青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青虱盐在酒国很常见,他们都拿来酿酒,奚姳却没这样做,一直是以普通酒水参与酒神祭典,直到“茫”酿的诞生。
顾末衫愧疚不已,他知道奚姳是为了见他,故而以青虱盐酿酒想要控制陈仪君,从而通过陈仪君让自己去酒庄见她。
他向陈仪君道歉,陈仪君却不以为意。顾末衫不知道那人有几分纵容自己沉溺的可能性,可那人喝过那么多青虱盐酒,为何奚姳给他喝时他没有拒绝,反而顺势而为了呢?
那人在逃避些什么?
又或者那人有什么**是想要在青虱盐带来的幻境中才得以满足的呢?
他无从得知,后来陈仪君让他陪他去看酒神祭典,这一次他们彻底被酒神祭典上的景象凉了心,顾末衫终于意识到,云泽国已没救了。
而距陈仪君来到云泽国已经过去了一年,向中部围扫的战线也已逐渐靠近了云泽国,云泽国对此却一无所知,或者说早已迷失在云泽国繁盛昌荣的幻境中不辨自我了。
酒神祭典结束后的那一年冬天,大军兵临城下,陈仪君传音说已将仪狄救出——仪狄被邪巫控制在云泽国王宫地底下的酒坊里,暗无天日为云泽国国君酿酒,一身鬼气都被磨灭得差不多了。
奚姳着盛装红衣屹立于城墙之上,顾末衫骑在战马上,不为所动。
两人隔着一方战场,数万将士对峙,顾末衫没有丝毫退兵的打算,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不可能退兵,这样的国不值得奚姳去留恋和守护,若要恨一个人,那就来恨他吧。
他已将自己原本是女儿身的事告知了奚姳,奚姳扇了他一巴掌,怒而离去,再见便是这灭国之日。
云泽国的情况早已传给其他诸侯国阅看,没人不欲除之以后快,他们不会放过云泽国的。
雪,下得愈发大了。几乎遮住人的视线。
奚姳跳下城墙的时候,没有一人喧哗,他们只是冷漠而无动于衷地看着那如红蝶般的身影坠落,像在看一只颓死挣扎的羔羊。
这是顾末衫的军队,也是杞国经过四十年东楼公时期的治理,彻底爆发的嗜血之师。
“膨——”鲜血四溅。
天地静默了。
顾末衫驱马上前,下马,将奚姳的尸体抱起,转身时,他看到陈仪君立在城墙下的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顾末衫想哭,但他忍住了。他觉得自己没错,可他真的觉得自己要彻底失去什么了。
他想知道,若是陈仪君会如何选择,可是那人决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
而那个以后会被陈仪君爱上的人,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
若那人是巫谢,巫谢应会毁了巫咸国,甚至是神州大陆。
顾末衫肩膀颤抖起来,鲜血在他指尖不断流淌而下,那是奚姳身上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血。
这一刻开始,他恨起了奚姳。
恨奚姳不能对他全然接受,恨在奚姳心中,自己是可以舍弃的东西,更恨自己无论怎么挣扎努力,都永远让自己陷入了无能为力的境地。
他需要去恨点什么,否则接下来的两百多年,他要怎么去度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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