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格格不入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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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那间屋子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那么决绝的人。
那个屋子里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被彻底毁了!
沙发被拆烂,柜子被砸碎——直觉告诉我,在这个屋子里,我不会找到任何完整的东西!
「你们说谎了。」我没有往里走,「这里,并没有谋杀,这里是一场自杀盛宴。」
「……你怎么知道?」
「毁坏这么多东西,不可能是一个人有耐心慢慢做的,而且没有必要。」更重要的是,我看过这个电影。
「你又知道?」商碧落嫌脏,也不愿进去。
「彻底绝望了,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所以毁了一切,彻底离开。」我脱下鞋子,如同朝圣,走进那片废墟,「这里没有一
丝留恋,甚至只有决绝。」
地上的碎玻璃划破我的脚,我享受这种痛,我扶着被砍烂的木头架子,越过成堆的垃圾,有文件,有衣服,又摔碎的瓷器,砸破的鱼缸,也有鱼的尸体。
我笑着,跌跌撞撞的往里走去。
商碧落一把拉住我,他的眼神在说,我疯了。
「放心,我现在很清醒,甚至算得上愉悦。」我拉开他的手,我理解人性,如此体面又绝对的自杀,他们一家人一定不会选择客厅做告别的地点。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们如何优雅的拒绝邻居的询问,同事的打扰,而那时,他们应该手持斧头,衣衫狼狈。
这是艺术品,完美无缺的艺术品。
即使全家人的内心和灵魂都已经崩溃,可是他们在人前还是那么优雅得体。
我又摔了几次,我的手被破碎的相框割破,膝盖上也插了好几根木屑。
我走到了主卧,欣赏墙壁上大片的血迹。
「真美。」我嗅着腐臭的腥味,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商碧落跟在我身后,他漂浮在半空。
我回头看向他,「你知道吗?人总希望每个人都是天使,所以当人做出不符合「人」的行为时,我们就说那是魔鬼附身,是怪物作怪,是那个人得病了——其实所谓怪物,不过是不了解,也不愿了解,更不可以了解的东西罢了。」
「……那这里有怪物吗?」商碧落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我笑了,「客厅有一个被砸坏的古董大钟,把里面的钟摆带回去吧,我也想有一个那样的大钟。」
「……好。」
「就叫绝望钟摆吧。」
「知道了。」
「告诉他们,事情解决了,然后我们回家吧。」
「好!」
商碧落很好的处理了这些事情,我全程不想说话,只愿意看着天空。
我回到小屋的第二天,老头来做记录,我抽着烟看着他写下商碧落的叙述。
他身后高高的古董钟里,钟摆摇动。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透不说透,我给他们一家人一个理由,他们骑馿下坡接受这个理由,最后依旧体面,体面的叫人心疼。
藏品编号00绝望钟摆
危险程度:r
描述:一个黄铜钟摆。
收纳处理:继续做一个钟摆
主人表示: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商碧落把老头领了出去。
「请等一下。」老人开口,「我想知道,您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看向我的仆人二号,「原文是出自庄主秋水篇。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说的是楚国邀请庄子去做宰相,庄主拒绝了,他说他宁可在烂泥里活着,也不要死了被人供着。」
我看向那老头,「西方的哲学思想,很少有劝和的,很多时候,我们不仅要和社会和解,更要和自己和解。
对别人善良,也要对自己善良,崩溃了,就允许自己崩溃,也请允许别人崩溃,如果体面不能让自己快乐,那么何必那么体面,拽着尾巴活在烂泥里也挺好的。
原谅自己的不完美,原谅自己的崩溃,是很有必要的事。」
「感谢您的仁慈解答,作为回报,我会将那栋房子转到您的名下。」老头
子躬身离开,优雅体面,一个十成十的老绅士。
我看向商碧落,「看见了吗,这就是家教的力量,一家子都那么体面,一辈子都那么体面……」
「你到底是想夸他们家还是损他们家?」商碧落为我添了茶。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我笑着喝了茶,看着那黄铜钟摆,看破不说破。
是啊,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啊!
可是此时的他不懂,此时的季念不懂这个道理。
他以为这个世界上不是爱,就是恨,不是对,就是错,不是得到就是失去,他的世界简单的只剩下对错了,没有人告诉他,有很多事情算不上对,也不能算错。
「妈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季念很痛苦。
季微凉很无奈。
她想告诉他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的东西,一旦开口了,就彻底改变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旦经过语言真实,也变成了谎言。
祭坛上,季微凉的灵魂在挣扎,在消散,可是她不能打破自己给自己的保护。
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可是我好像总是有问题,永远在找答案。
灵魂永远空洞而盲目,身体永远残破而疲惫。
我不知道什么叫完整,却知道什么是不完整。
我睡了一觉,然后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
幻觉吗?
我仔细检查了我的身体,确定没有伤口——一切都是幻觉吗?
又是幻觉吗?
真可笑。
我已经不可能更糟糕了。
直到我去见那个人,他看上去像个人,却非常喜欢弄坏各种东西,包括各种生命。
我和他聊过天,当时他正试着把一根筷子他新买的乌龟里。
我觉得他很恶心,别过头不想看。
他说,「你不怕我趁机把这个你脑子里吗?」
「你是这样和人说话的?在外面没人打你吗?」
「反正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疯子,你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那么和你说什么都没有关系吧。」
筷子已经乌龟壳挺深的了,小小的乌龟不停地挣扎,有血,在流。
「你可真是个变态。」我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永远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很多人,不,所有人都是变态,都是疯子,不过所有人都会装作正常人,你为什么不想装了?」他抓住我的头发,扯得我很痛。
「大概因为没有人值得我装下去了,包括我自己。」
「很好的回答,」他似乎很满意,没有继续用力扯我的头发,「你这样的人,即使死了,估计也很难被发现吧,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死因,毕竟,你本来就想死。」
我觉得还好,但是我的身体开始害怕,不停地颤抖,我总是这样,其实自己不害怕,可是灵魂却胆小得不行。
「原来人害怕的时候,牙齿打颤的声音是这样的,真有趣。」带血的筷子轻轻划过我的脖子。
我能感受到他的想法,他脑子里,应该想着,那是我的血,我正在被他杀死。
「放开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一塌糊涂,可是明明我不害怕,我不会挣扎,因为我病弱的身体,不适合任何激烈的东西,包括情绪和动作,「本来头发就不多,这又得被你扯掉一大把。」
「你很有趣。」他放开了我,「是你要见我的,见到了,然后呢?」
「我不会再去看病了,我不可能让自己的病,成
为你这样的变态脱罪的理由。」我揉了揉自己的后脑,那里的头皮还疼着呢。
「然后呢?你一个人病到死?你家里人不是在你病了之后就把你赶走了吗?」他很得意,是啊,这种变态,就是喜欢别人痛苦。
「嗯,不过看见你这样,我觉得我家里人没错。」很可惜,我的人生阅历,已经足够我不在意不重要的人了,毕竟,我连自己都不在意。
「一个疯子,一个变态,你只需要一个人发疯就好,钱我给你。」
「你太丑了。」我实话实说,我并没有什么美丑的概念,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的长相,但是这个人,真的太臭了,也太丑了,从灵魂里透露出来的丑陋恶毒,实实在在的让我恶心。
他大笑着,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钱,然后丢进垃圾桶,「好,我允许你这样做。」
站起身,我选择离开,毕竟智商太低会传染,我不想浪费我的时间,「我的呕吐物就留给你吧,我允许你这样做。」
我,被吓坏了,即使我不觉得害怕,可是我还是被吓坏了。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恶。
我知道,我接受,我理解,我讨厌。
但是,也只是如此。
我过了义愤填膺的年龄,我不会再勉强自己,所以我也不会再提起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
尤古拉多希尔,是穿梭世界的钥匙,也是世界腐烂的根源,每一个需要掌控那份力量的生命,都必须付出可怕的代价。
季微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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