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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涧上空人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平台上空,这位须发皆白的苍老老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都起来吧,千年前我就说过我不是山神。”
朗达寨山民们全都依言起身,虔诚的看向空中的人影,宛如瞻仰神灵。
老人俯视秦抟,虽无气势发出,却让秦抟感到莫名的恐惧,“携大势攻山,却不伤人命,你是在逼我现身?”
秦抟拱手躬身,“后辈秦抟见过前辈,我等在西山三州文献中发现许多古老的山寨中都有山神的记载,且形象具体,事迹真实,绝非杜撰的传说野闻,由此大胆猜测有位神秘存在隐居山中。”
“为求见前辈一面,出此下策,无礼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刘正经恍然,一直觉得新朝这次行动非常怪异,若说扫平威胁,完全可以用更加强硬血腥的手段,完全没必要这样柔和,更用不着秦抟这位名义上的四州之主亲自降临。
老人此时开口道,“我一介山人,不问世事,如此大动干戈见我是为何?”
秦抟弓着的身子始终没有直起,“不敢隐瞒前辈,我新朝欲为万民请命,推翻秦朝压迫,万事俱备,如今只欠一名至强坐镇,求山神出山相助。”
新朝看似突然崛起,其实已经酝酿十几年,甚至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底蕴没有展现出来。
可相比于大秦和洪盟而言,新朝有个致命硬伤,那就是没有至强存在。
大秦有剑圣和化圣两位武圣,一位圣术师花白蔓,而洪盟则有公认的当世第一强者杀圣宗庸,还有半步武圣宗凡,只有他们新朝,没有至强坐镇。
一两个至强可以影响到天下大势吗?当然可以,大秦绵延万年,原因复杂,还有其中一个容易被忽略却非常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大秦始终掌握着当世最多数量的至强。
一个至强能做什么?最简单的理解就是斩首,现代科技在至强面前毫无作用,千军万马来去自如,如同当初杀圣一人压帝都是一个道理,如果没有至强存在,哪怕军队打赢了,统治者仍然朝不保夕。
只是大秦无数年来鲜有至强对手,哪怕偶尔有一两个,却因为不敌大秦而无奈沉寂,以至于世人很容易忽略至强对天下大势的影响。
宗庸一人可敌大秦三位至强算是绝无仅有的例外。
也正是宗庸的存在,才让大秦投鼠忌器,若不是顾及宗庸出手,大秦三位至强驾临蜀州,不管新朝有多么强大,从上往下的领头之人有一个杀一个,永远成不了气候。
所以新朝最需要的就是有至强坐镇。
打破西山三州万年惯例,史无前例的围剿山民,为了扫除威胁只是表象,随着大秦进入科技时代,与世隔绝的山民们其实已经构不成威胁。新朝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寻找这位疑似存在的“山神”。
“朗达六寨你们打了五个,另外两州更是再无山民,这是请求还是威胁?”这位山神语气亘古无波,但秦抟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额头已经见汗。
“不敢,根据我们的了解,山神仁慈之名在大山之间广为传颂,而且我们几乎未伤人命,想必山神不会怪罪。更无威胁之意,不知道山神是否知道,如今山外的世界已经是什么样子?”
“如今的人们比之几百年前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生活、医疗、教育都远非几百年前可比,而山民们与世隔绝,已经落后于时代,普通平均寿命比外面低三十多岁,生活更是过着原始人一般,靠打猎、采集为生,作物产量低还要看天吃饭……即便没有山神存在,我们新朝依然会打开大山,拯救万民与蒙昧之中,这正是我们新朝的使命之一。”
山神沉默许久,“出山之事不必再提,老夫所修虚无大道,与世俗相背,不会出山相助,不过若有人威胁山寨,也不会坐视不管。山寨之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山民不再与世隔绝,你们回去吧。”
秦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从山神话里也听出了言外之意,不会出山,但也不会允许别人来犯,这话看似是针对他们,又何尝不是给他们一个答复,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妥协。
不能说一点收获没有。
“山神何不深入了解一下我们新朝,说不定……”秦抟还不死心。
山神开口打断,“老夫并非一直都在山中,众生百态也是修行,贫道知你新朝,若非如此,今日之事怎能轻易干休。”
说完一挥手,秦抟只觉一阵不可抗拒的巨力裹挟自己不断向后飘退。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说话,山民们也放开了对军士的控制,一干人等退向平台边缘,抓着绳索开始向上爬。
山神的身影继续上浮,飞向了朗达寨上方的云雾之中,留下一句话在山间回荡,“请山外的客人来山上一叙。”
刘正经有些意外,正斟酌间,邹韬和任侠走到了他身前。
“刘先生,领袖曾说您很可能已经来到了西山三州,如果遇到了你向你转告一条消息。”邹韬开口,极为客气。
“什么消息?”
“术士协会新晋金尊者已经出关,孤身一人战退杀神齐白,打伤无面人,已经成为大秦公认的年轻一辈最强者,帝州行宫一战暴露了您的踪迹,金尊者很可能已经追到了山州,提醒您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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