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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越浔才朦朦胧胧清醒过来,柔韫见状,将熬好的汤药递来,越浔接过一仰,连滋味都没尝出就已入了喉。
“感觉如何啊?”药宗上前把脉查看,眉头却皱起。
越浔挪动着,浑身无力,腿部一阵酥麻,似乎不比以前好。
“师傅?如何了?”看着药宗眉头皱起,柔韫心也揪成一团。
“脉象好像更乱了,怪哉怪哉。”药宗拿起怀中的古籍翻阅:“想来定是缺了什么,或是比例不对,我再查查。”
“师傅我也来帮忙吧。”
古籍众多,一人翻阅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嗯…也好。”药宗再次唤来沧澜:“你,去我屋里将床榻下的古籍都拿来,可不要偷看啊!”
“是。”沧澜得令后,火速赶去。毕竟这事关主子及越府,宣武军的命运,可容不得耽搁。
过了一会儿,沧澜就扛着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将木箱放到地上。
“诶诶诶你轻点!弄坏了我的古籍,你赔得起吗你!”药宗气的脸色涨红。
沧澜翻个白眼,外头还有木箱子护着,哪里会坏。
药宗拿起怀中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钥匙,对着木箱的锁扣怼了进去,咔嚓应声而开。
里头十几二十来本古籍泛着黄,一看便知有些日子了。
“丫头,你负责左边这沓,我负责右边那沓,只要是关于匈奴毒药记载的,都得摘抄出来,如何?”
“好。”柔韫毫不犹豫,率先将左边的古籍拿出,轻轻拭去上头的灰尘,视若珍宝。
药宗将越浔腿上的银针拔出,收拾着药箱往外走。
“今儿试药失败,明儿继续。”
越浔神色黯然,一声不吭,外头传来声响,老夫人与魏氏都派了院里人来打探消息,越浔紧紧攥住被褥,被吵得忍不可忍,摔碎桌上药碗,冷声呵斥众人退下。
柔韫知他心烦,领着众人退下,接着向老夫人及魏氏派来的丫鬟讲清情况,安慰着说着好话,以让二位长辈放心。
待处理完手头上的杂事后,柔韫回到屋内,点上烛灯,认真翻阅起古籍医书,看到重点时,拿起笔墨认真记下以方便药宗采纳。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越浔被沧澜推着回到房内。
“夫君回来了,可曾用过膳了?”柔韫放下手中狼毫笔,迎着上去。
“嗯。”越浔躺到床上闭目沉思,不想多说一句话。
沧澜偷偷对着柔韫说道:“将军将自己锁在门里好一会,瞧着像是心情不畅快。回房的路上无论我怎么找话题,都是一声不吭,少夫人可要当心着将军的脾气。”
“我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退下歇息吧。”
“诶!”
柔韫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去烦他,她知道越浔的心情因何而失落,如今能做的便是好好翻阅古籍,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长夜漫漫,柔韫案前的烛灯换了一盏又一盏。
“姑娘。”冬至再次添上一盏烛灯,劝道:“天色已晚,将军已经歇息了,您也早点上榻吧,若是累倒了可就麻烦了。”
柔韫揉着额头打着哈欠:“无事,这本剩下没几页,等我看完就去休息,你也不用守着了,到门口唤上腊月回屋吧。”
“我与腊月轮流在外守着,姑娘夜里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便是。”冬至知道自家姑娘坚毅,不习惯人伺候,但还是心疼着,只恨自己若是会识字,帮姑娘分担些就好了。
“好,春夜里寒气也重,回屋添衣后再守。”柔韫继续拿起笔记着。
“是。”冬至走出屋外,顺便将门关上。
柔韫专心致志,床上的越浔睁着眼注视着妻子的背影,他想开口劝她歇息,却又怕惹得她又来安慰自己为自己操心,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最后一页古籍翻完,柔韫舒展了下身子,将桌上宣纸书籍收拾整齐,才熄了烛灯,蹑手蹑脚爬上床,看着越浔俊朗的五官,柔韫勾唇一笑,帮他盖好被褥,才躺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越浔并未睁眼,但却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十指相扣。
越浔每日针灸已成了家常便饭,不过都没什么大作用,期间霍衍也偷偷派人送了不少珍贵药材供药宗使用,但没有丝毫结果。
柔韫每日繁忙,老夫人特地免了她的每日请安。故除了搭手药宗针灸,其余时间她便在屋内认真翻阅古籍。柔韫一目十行入目不忘,在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很快便将手上的古籍翻阅了个透。
为了能够尽早找到方法,柔韫便将另一半医书都搬了来,刚开始药宗还心疼徒弟,然而看到她的效率后,闭了嘴,这明明是在节省时间。
越浔连续试了将近一个月的药,从最初的精神抖擞到现在变得萎靡不振,整日自己独处的时间长了,性格阴晴不定。
“姑娘,老夫人与夫人来了。”冬至进门禀报。
柔韫诧异,放下手中的书卷,老夫人与魏氏正好入门,柔韫上前扶住老太太的手问道:“祖母和娘怎么来了?若是有什么事遣人唤我过去就是了。”
“咦是行之唤我们来的,韫儿不知道吗?”老夫人搭着柔韫的手坐到凳上一脸疑惑。
“夫君并未跟我讲,我确实不知道。”
“行之呢,把人叫来,自己去哪了?”魏氏左右打量不见其踪影。
这时门外恰好响起咕噜声,越浔移着轮椅进了屋,见到老夫人与魏氏唤了声:“祖母,母亲。”
“行之啊,你瞒着你娘子叫我们过来有何事啊。”老夫人见到孙子愈发消瘦,不着痕迹地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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