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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君山此时已咳得面色煞白,听到栾青山对自己的质疑,褚君山自座椅里挺直身体,接过褚荣递过来的茶盏囫囵吞下两口,暂时压制住咳喘,蜂目豺声,说道:“栾掌门尽可放心,枵骨符是我命门下弟子特意去女真山上掘回的冢中枯骨,都是女真一族的陨身糜骨,又亲自将它们敲骨沥髓,炊骨煎膏,才熬出这一小罐的符箓墨膏,掇菁撷华,乃骨髓精粹,引诱血珠必有卓然之效。”
“那问题出在何处?褚兄当真确定,血珠就在这四个孩子之中?”
“栾掌门啊,老朽如今几乎已因病将命废,迫于眉睫,比栾掌门更想早一日寻到血珠下落,又怎么荒废时日与栾掌门在此玩乐打趣。”褚君山被无端质疑,激动地又咳喘不停。
褚君山扼腕叹息颤抖着身体,栾成雪看着他的骨骼都在打颤,真怕他如此枯槁立刻便会散了架。
褚君山的脸由白憋到红,双眉几乎拧成了疙瘩,嘴唇抖动着说道:“当年殷昊天抱了那四个孩子离开三花庄的时候,我曾特意取了腾蛇胆汁在每个孩子的身后都点了一颗砂痣作为记号,那腾蛇胆汁遇热方显,浴仙池之中你我都已派弟子各自查验过了,即便他们四人的姓氏能够改换,腾蛇砂痣是绝对错不了的。”
这老刁滑奸诈的鬼东西......栾青山和栾成雪心里皆暗自想着。
别看褚君山身体已变成人厌鬼弃的肮脏模样,很多人便误以为他已如尘垢粃糠。
但是栾青山却知道,他的揣奸把猾和安忍残贼绝对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只要栾青山利用得当,这蛇蝎为心的褚君山便会是一把劲道奇强的毒蒺暗器。
至于这个褚君山到底能卑劣龌龊到何种地步呢?
连死去多年,女真族人糜腐的尸骨都能让褚君山给挖了出来,竟然还像熬药一般,将骨头研碎成粉,骨髓抽出化油,油浇火燎成膏,以此勾画枵骨符,可见褚君山真不是一般狠人。
怎么也没想到,三花庄那老鸹窝里竟然也能飞出一只鹫鸟来!
栾青山闻此立刻解颜而笑,好声安抚储君山道:“君山兄,只是确认一下,并非对你质疑,君山兄从事向来谋无遗策,周密稳妥。”
栾青山转而去审栾成雪道:“既然枵骨符没有问题,又确认了是那四个孩子,那是不是你藏匿枵骨符之处被他们发现了?”
栾成雪即刻回禀道:“无可能。阆风落宿前许久,成雪便将枵骨符埋于阆风寝殿各个寝室墙壁之中,又重新平整如新,绝无可能被发现。”
“嗯。”栾青山点了点头,似乎是对栾成雪的安排非常满意,栾成雪暗自松了口气。
“成雪,朝峋派那几个弟子可有从那个聿沛馠口中打探出点儿什么?”
栾成雪满面羞愧,垂首低声道:“不曾。朝峋那几个同他饮酒的弟子们说是聿沛馠此人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口风紧,逢酒必醉,逢醉便话多,但所言所吟唱的皆是些民间的淫词艳曲,要么便是插科打诨,戏耍一通,秉要执本之事一件也没能触及。”
“哼1栾青山听毕嗤之以鼻,说道:“这就是殷昊天教出的徒弟,竟然还让他分守要津,独占一宫首位。今日见他如此行径不着边际,这阆风当真是材朽行秽,不堪造就。”
“不过......”栾成雪思量着,是否要将一事道出,因为听起来无关紧要。
“什么?”
“据朝峋派的禹桀说,听聿沛馠的意思是说,阆风四子在此次下山之前亦同外派众人一样,不曾见过殷小姐。”
“噢?”栾青山洞隐烛微,目光犀利。
栾青山沉思片刻,转而面向褚君山,问道:“君山兄,你门下女弟子不是已借故去与阆风四子里那个女弟子亲近了吗?她那边又有何动静?”
褚君山方一开口,又是憋忍不住的咳嗽,便甩给褚桑一个眼神,由他来代言。
褚桑道:“锦心师妹回报所说与成雪师兄所言一致,聿姵罗亦是方见殷揽月不久,说是并算不得熟识,而且......”
“什么?切莫多虑,一应照实道来便好1栾青山催促道。
“而且,浴仙池那日殷揽月与鲸香堂姚碧桃干戈冲突之时聿姵罗就在一旁,锦心还曾提醒过聿姵罗是否要上前相帮,聿姵罗却并不为所动,上前为殷揽月相抵挡的反而是伊阙之人。”
“伊阙?伊阙派怎么也掺和其中了?这又是什么联系?”栾青山心思敏锐,谨慎小心。
“是伊阙分宗之人,綦灿灿。”
“分宗?嗯,那毋需管她。”一听是伊阙分宗之人,栾青山放下心来。
区区伊阙一个分宗,能让他们来赴此次盟会已是给足了面子,若不是栾成雪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栾青山也不肯松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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