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黑天鹅港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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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暴雨磅礴，白色的雨幕连成了一片，如同捶鼓一般敲打着花坛里刚刚冒出头的野草。

路明非独自站在窗前，听着叮叮咚咚的雨水沉默，手里握着那根被折成了两半的梆子。

银白的闪电在乌云之后闪烁，照亮了昏暗的病房，同样也照亮了路明非那张冷漠的脸，极度冷漠的脸。

他的头很痛，身上到处都很痛，他开始慢慢的回忆自己当初是怎么一点点丧失记忆的，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带着绘梨衣冲破无边的大火，冲破重重阻碍…他觉得自己经历的就是一场梦，但他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以及自己身上缠着的纱布又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并非是他的一场噩梦。

他再次开始试着回忆起那些不可思议的经历，幻觉中燃烧的建筑、相互依偎的女孩…

他感觉这一切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但路明非又能保证故事的主角绝对不是自己，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大的大火，可他感觉这些诡异的元素似乎和自己有着什么联系，就像是脑子里明明多了不属于他的记忆，可路明非却真真切切的回忆起来了。

轰隆！

巨大的雷声响起，惨白的电光见证了路明非脸上的疑惑。

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别想了，那些记忆本就不属于你。”

路明非回头，惊讶的发现小魔鬼居然也穿着一件白色的病号服，只不过他身上的病号服似乎有一些破旧，泛黄，袖口的位置用着金色的丝线标记着‘零号’的字样。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路明非随意说，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都模棱两可的小魔鬼这次居然承认了，“没错，那就是我的记忆，准确的来说…”

“…应该是我们的记忆。”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着小魔鬼那张平静的脸，“你的记忆？你的记忆怎么会跑到我的脑子里？而且你刚刚说的我们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关于赫尔佐格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赫尔佐格那个混蛋…我当然记得！”提起这个名字，路明非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赫尔佐格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小魔鬼走到了路明非的身边，看着窗外的大雨冷笑，“要知道当年黑天鹅港就是我一手摧毁的啊！”

“我当年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你说我和他有没有关系？”小魔鬼的语调平淡，但话音却很冷，冷到让路明非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的好哥哥，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现在，我就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1991年，深秋，黑天鹅港。

不同于其他对外宣布的港口，这座黑天鹅港位于西伯利亚的最北部，面对的是最寒冷的同意那个也是最浩瀚的北冰洋，当时就连美国的卫星也扫描不到它的位置，甚至是苏联内部的人知道这座港口的人也不超过五位。

放眼望去，港口周围到处都是灰白色，到处都是寒冷，仿佛能将灵魂冻成冰雕的寒冷，

这是一片连神都遗忘的地方，植物只有地衣和苔藓，唯一的访客只有饥肠辘辘的北极熊。

终年的暴风雨更是可怕，一旦出现黑色的乌云，那里瞬间就会变天，白色的积雪会在几十分钟内把这里的的一切全部覆盖，就连海面上的雪尘也会被卷起来，就像是一场白色的沙尘暴，足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型沙尘暴。

云层覆盖的地方是黑色的，另一半却是冰的惨白，黑与白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如此的锋利。

…

“这么说，那里本不应该出现港口。”路明非问。

“是啊，那里本不该出现一个港口…”小魔鬼淡淡的说，“但是当时的国际环境很恶劣，苏联和美国都想争夺唯一的霸主地位，他们在每个领域都在争，其中战争领域是竞争最激烈的，同样也是双方都想获得胜利的…”

“所以苏联启动了超级人类计划。”

“超级人类计划？”路明非挑了挑眉，“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琦玉那种人？”

小魔鬼摇了摇头，“当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被称作超人的只有混血种，而苏联当年的超级人类计划也只不过是研究混血种罢了，普通的人类是打破不了极限的，只有体内流淌着龙血的混血种才可以…”

“赫尔佐格当年就是这项研究的负责人。”

“源稚女和风间琉璃…”路明非突然想到了那个戏子，象龟的弟弟。

“没错，风间琉璃就是一个例子，但他是赫尔佐格逃到樱花后的实验品。”小魔鬼淡淡的说，“但在黑天鹅港，这样的试验品有很多…”

“他们对外宣称黑天鹅港从事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研究项目，他们的工作是建立苏联最大的基因库，在这个库建立完毕之后，即便核战争爆发，人类濒临灭绝，科学家们也能借助克隆技术复兴人类。”

“他们建立的的确是基因库，但那是混血种的基因库。”

“他们通过科学研究的幌子开始吸收世界各个国家的混血种基因，无论是北美的圣裁、欧洲的老牌混血种、华夏的屠龙八家甚至是樱花的蛇岐八家，就连赫尔佐格当初带着逃离黑天鹅港的那三枚最强大的胚胎，也是蛇岐八家上一代家主上杉越捐赠的。”

“赫尔佐格是想利用这些基因进行实验？”路明非挑了挑眉。

“没错，这些都是赫尔佐格的实验样本。”小魔鬼点了点头，“黑天鹅里有一个孤儿院，他们都是赫尔佐格利用基因库里的基因培育出来的孩子，每一个都做了脑桥中断手术，从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不等，他们穿着整齐的连体白棉衣，戴着棉手套，袖口绣着各自的编号。他们的眼瞳明亮，脸色红润，跑得飞快，看起来受到了很不错的对待，根本不像那些寒碜的孤儿院的孩子。医护人员追着那些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的孩子，喊他们的名字，为他们量体温测血压，做完这些检查就有一份棉花糖作为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