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齐地士族的绝望！终生悔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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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子弟怒气上头，失去理智之下，拼死反抗，非要打死对方，然而好不容易挣脱秦卒的摁压，下一刻突然就察觉腹中剧痛，紧接着一阵冰冷瞬间充斥着全身，抽空全部力气。</p>

顷刻间。</p>

随着一个个倒地发出的轻微动静。</p>

整条大街上，在无数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中，全都安静下来，不管是被押送的士族男女老幼，还是方才打斗的年轻男子，全都寂静无声。</p>

一个个被秦卒摁压在地上年轻子弟，不管是身穿楚魏燕服饰，还是齐服，全都瞪大瞳孔，害怕的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p>

怔怔转过目光，当看到那一名名秦卒拔出带血佩剑，看着尸体，面色波澜不惊时，第一次，这些从小出身士族，往日嚣张跋扈的子弟，终于发自内心的害怕起来。</p>

恐惧充斥着每一个年轻子弟的脑海。</p>

在几名妇人惊恐的哭喊声中，所有人，所有百姓便看到，一名秦军将领上前，看着那些被压起来的士族弟子，毫不犹豫的下令，拉去城门外按秦律，聚众私斗罪处死！</p>

“大人！！！”</p>

“大人不可啊！大人！！！”</p>

秦军将领的话，无疑彻底让四周的人，全都沸腾起来，无论老壮，亦或者是妇人，全都跪在地上。</p>

若是被秦军杀死几人，看着四周秦卒，所有人也都认了，毕竟死的人也不是全都是自己族人，只要其他子弟没事，那日后就不担心。</p>

然而眼下，这名秦军将领要下令处死所有打斗的人，那这可是直接把他们后代，一次性杀得所剩无几啊！更有甚者，方才后人都参与动手打斗，这全杀光岂非是要绝他们的后！</p>

无后！！！</p>

这谁还能冷静得下来，谁还有脸，死后去见祖辈。</p>

“秦律规定，聚众私斗者，无论何人，皆处死！何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p>

秦军将领看着四周，一手放在腰间剑柄上，一面大声呵斥道，举手示意其他秦卒押送犯人去处决。</p>

“父亲救我！！父亲救我！！！”</p>

“祖父！！孙儿不想死啊！祖父！母亲！母亲！孩儿不想死！！！”</p>

刹那间，哭喊声响彻整条街道，方才争凶斗狠的士族子弟，全都腿脚发软，被秦卒拖着，清楚的看到不乏有人裤裆都流出液体。</p>

这一幕。</p>

别说无数士族男子、妇人，绝望的瘫软坐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子弟被拖走，等会就会被拉去城外砍头，就是街道上数不清的齐人百姓，也纷纷被吓得脸色苍白，看着那些秦卒、秦军将领，神情满是害怕、恐惧，连话都不敢再说一句。</p>

“走！”</p>

秦军将领对这一幕，毫不以为意，继续下令道，让士卒押人去城外，别挡着后面的人。</p>

“武烈君！都不置吾等~如此啊~！！！”</p>

看着四周泪流满面的妇人，一名长须白发的齐服老者，哭着喊道，一脸悲戚，从其腰间的玉饰，以及身边的妇人、男子数量就能看出来，这老者在临淄的地位，定是不低，并且家族极为昌盛。</p>

“武烈君呐！！！”</p>

白发老者仰天泪流：“老夫悔矣！！！”</p>

恐惧之下，安静的街道中，无数齐人百姓，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士族之人，以及一名名秦卒，全都听到老者的话。</p>

此刻别说齐地士族心中后悔万分，就是街道上数不清的百姓，此刻看着这些秦卒，都清楚的体会到，昔日武烈君尚在临淄之时，到底有多好！</p>

可笑的是，当初的他们还察觉不出来，怕武烈君，视其如虎，惧武烈君麾下秦卒铁骑……</p>

而看着街道上尚未干涉，还在流淌的鲜血，想到方才那一幕，连齐国百姓都看得出，昔日武烈君领兵在临淄，待齐人之宽容，对比这些秦卒秦人，到底有多大的差别。</p>

听着老者后悔万分的喊声，看热闹的齐地百姓沉默下来了，谁都不知道日后面对严厉的秦律，他们何去何从。</p>

楚魏燕三地旧族的男女老幼，此刻也都没有再嘲笑的心思，看着自家族中子弟即将被拉去砍头，连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对比昔日，白衍已是万分仁慈。</p>

烈日下，临淄城外，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最终伴随被什么止住，彻底安静下来。</p>

而就在城内，衍父与外祖母的府邸门外，早已经跪满了人，而在府邸的院子中，孇谷更是气得拍桌子。</p>

“是尔等昔日与赢氏宗亲，接二连三催促郡守、郡尉赴任，又纵容楚燕之旧族，暗地里派人北上，勾结东胡，致使吾外甥离开临淄！眼下倒好，吾外甥随了尔等的愿，离开临淄，尔等又来求情……”</p>

孇谷起身，毫不留颜面的指着眼前的几名士族之人，这几人有老有壮，都是临淄城内有头有脸，也最具权势的人。</p>

但眼下孇谷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想到昔日这些老者的举动，孇谷就来气。</p>

“反正眼下，毫无办法，就是送信去咸阳，日夜兼程不眠不休都来不及！”</p>

孇谷看着不远处母亲瞪过来的目光，这才收起一些脾气，但脸色，依旧十分难堪。</p>

“吾等知晓此事的为难，亦知晓此事说起来，沦落至此，也是吾等咎由自取，吾等悔不知当初！”</p>

为首的邢老一脸愧疚，语气满是无奈的看向孇谷说道，随后看向一旁的衍父、水寿。</p>

“眼下吾等只求，能保住家业，这是自先辈传下来的根基，吾等不能丢啊！还请有老武烈君之父、兄，能前往秦军大营，面见其将，为吾等留下一支血脉在临淄，此恩，吾等士族，日后不会忘记！”</p>

邢老满是卑微的对着衍父、水寿拱手，弯腰打礼。</p>

“是啊！还请武烈君之父、兄出面，为吾等留下一支血脉，保留先人所留之家业！”</p>

“还请武烈君之父、兄出面！！！”</p>

凉亭下，一个个平日里德高望重，昔日不管是见到郡守还是郡尉等人，都自视清高的老者，此刻全都纷纷弯下腰，对着衍父、水寿打礼。</p>

面对孇谷的话，苦涩的神情，浮现在每一个老者脸上，其余中年男子也是羞愧得不敢反驳。</p>

能来到衍父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看得也更清楚。</p>

此去关中，一行万里，沿途这般走去不知要多久，辛苦不说，人多便会乱，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何事，况且，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比谁都清楚，家业这东西，能在临淄，便是家业，便是根基。</p>

变卖离开，或者人走，便是拔根，如树那般，会逐渐萎缩不说，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p>

唯有在临淄留根，日后等个三年五载，再想办法搬迁回临淄，这才是家族延续下去最好的办法。</p>

也是这样，他们才会来到这里，请求白衍的父亲、兄长出面，别看这二人并无官职，但他们都私下打听过，秦军的主将不仅仅与白衍相识，就连其他将领，都曾在白衍麾下领过兵，参与过楚东一战，白衍对他们不仅仅有救命之恩，也有立功之情。</p>

他们也知道这是秦王之令，白衍不在，根本无人能保下他们，但眼下，只要白衍的父亲、兄长，私下去秦军之中求情，为他们几个士族，留下几人在临淄操持家业，这并不难。</p>

有白衍在咸阳，有白衍的父亲、兄长出面，秦军主将、将领也不会担心放过几个人。</p>

凉亭下。</p>

看着面色为难，有些犹豫的衍父、水寿，一个个老者也只能低声哀求着。</p>

昔日是他们暗地里把武烈君赶出临淄，落得今天这般下场，也是他们自食恶果，无话可说，此事日后到关中，他们自会去见白衍，亲自告罪。</p>

但眼下，他们只希望，白衍的家人能帮他们出面，保下他们在临淄的根基。</p>

……………………</p>

正当临淄城内的士族都在白衍府邸，请求白衍的族人能出面之时。</p>

同在齐郡之内，无论大小城邑，随处都能看到秦卒在押送着士族之人，就连一旁的琅琊郡，亦是如此。</p>

昔日这两个郡的齐国旧族，看着不留情面的秦卒，全都只能拖家带口，一脸悲戚的混杂在少许楚魏燕旧族中，一同离开故土，在秦卒的押送下，一步步朝着万里之外的关中方向走。</p>

其中，詹氏的詹懋绅、喻氏的喻斗、徐氏的徐镍，还有鲁回，以及各地城邑内的齐国宗亲，当他们这些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妾、族中老幼，全都被赶出府邸时，一个个人的脸颊上，全都面如土色、心如死灰。</p>

离开城池时，望着四周手持长戈、利剑的秦卒，回头看着城邑，故土，想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护着他们，无一例外，所有人全都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当初密谋，把白衍赶出齐地的举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