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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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晚上，李明仁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扰的云兰也没法睡觉。某个无月色的夜半，只听着“哎哟”一声，‘咚’一声肉打地的沉闷声紧随其后。“云兰，你踢我干嘛？”李明仁侧着身子没有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皱着眉头眼里还带着疑惑。看着床上的人久不说话，还以为是梦魇了，这才悄悄起身，想要回到床上接着睡觉。待李明仁从新躺回床上后，枕边才传来话儿：“你要睡不着就去书房呆着！”“呼～”李明仁被这声吓的一颤。“娘子，你没睡着啊？”“一晚上翻来覆去的，你让谁睡的着。”李明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想着起身去书房凑合着，只是赵云兰也跟着起身了。“云兰，我去书房，你接着睡会儿。”赵云兰早已经没了困意，只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脸上是有些疲态。“这几日给你扰的都没睡好，白日上课都没有精神。现下又给你闹的没了睡意，得亏明日是休沐。让你静心就是这般静的啊！”赵云兰越过李明仁穿了鞋，打算去喝口水，总觉得嘴里干涩的。“是我的不是，哎～心烦的睡不着，躺也躺不住，这几日实在是静不下来，只顾着衙门的那些事了，怪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这几日我就先搬去书房睡，你也好补补觉。”赵云兰喝了水，才觉得嗓子好受些，想着是这几日没睡好有些上火，这才口涩干燥。此时春香已经听到屋内声，进来掌了灯。“你下去睡吧，我和老爷说会儿话！”“是，夫人。”赵云兰并没有让丫鬟守夜的习惯，是崔嬷嬷来了府里才慢慢立了这规矩。待春香退下后，赵云兰才示意李明仁坐到身旁来，李明仁嘴角顶着一个大泡，看来是上火来的。“你也喝口水。”李明仁不知道云兰何意，却也是端着杯喝了一大口水。“还是在为着安置下属烦恼？”“嗯！”李明仁苦恼的应声。“我问你，你慢慢回答～平日你去巡视你觉得石阳县的问题在哪儿？”李明仁若有所思，抬头正经道：“穷。”“为什么穷呢？”赵云兰想给一个大白眼，谁都知道石阳县穷，但语气还是很耐心的继续引导问下去。“石阳县地处边塞，受战争的影响，再加上之前成平一派武将贵族的欺压管制，百姓生活艰难。其二这里是偏远小城，行路不便，离繁华的城池远，与外面商贸联系甚少，就连咱们幽州府城跟其他府城比起来也是差很多。当然本县的商贸也并不发达，且看赶集时日城内的人口数量就知晓，更不用去算收的商税。根本的问题这北边的冬日天气严寒且长，耕种时间少，粮食产量也不高，农事比不上南边儿，而且以我平日里下乡走访来看，很多劳力壮汉并不勤劳，时常能看到三三俩俩的人聚在一起玩儿骰子，虽说赌的不大，但总是在消磨时间。最后一个是人口，不管是战争还是自然灾害，或者是其他原因，咱们县的人口增长不多，当然靠边塞这边几个县都是如此，出生人数不多，生下来能站住脚的也很少。”赵云兰倒了一杯水，递给李明仁。“我说完了，云兰。”“贫穷的原因你都知道，而你在石阳县的任务你也清楚，便是改善百姓生活，把石阳县发展起来。拿你的政绩来说，就是让石阳县能在下一次或者下下次评级时评选为上县。”李明仁眼睛睁大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开始接管石阳县时确实是有这个志气，现在嘛，看着那一堆乱糟糟的事，哎～“你别瞪着我，我知道现在来说这个很难实现，但我们做都没做，你怎么知道不行，我现在就接着你说的来分析。首先，你所提到的战争，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太平的局势，至少十年内不会有这个担忧。所以你可以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不违反律令。第二，咱们偏远，行路不便，但你已经在改善道路条件了，你的第一批修路工程已经结束，接下来你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等等。等咱们这边的路修好，慢慢来的人就多了。再说县城内的商贸不发达，这边偏远，条件艰苦，再加上百姓没有多余的闲钱出来逛街，大家的生活需求低，吸引不到外面的客商，自然生意就少。本地的商人基本上保持在原有的水平上，规模做的不大，维持个小利润还行。外来客商咱先不管，咱们可以从当地先改革，比如把咱们县赶集时间调整调整，在原来的基础上缩短间其，促使百姓们能有多的机会来县城，慢慢的再调整入城费。这样市集一开放，县城就需要更多的治安保障，你的衙役就不会天天现在衙门等候安排。三，耕种农事方面，比如你这边强烈要求精耕细作，有些农户以前只耕一遍的地，今年你可以强制设定一个耕种方式，如果是遇到家里壮劳力少的，你也设置一些机制去协调各村各户的壮劳力，再不行，你就带着衙役下乡体验民生，帮一些困难的老百姓们干些农活儿。这样你衙门里的衙役是不是就又有事可做了。然后是解决百姓懒惰的问题，你有没有发现学堂那几个村子，我们常去的，如今很少有闲散的人了，我那边时不时的有活儿安排，大家忙完农活儿有空闲便会来应征上工。大家都忙着做活儿，就不再赌钱，游手好闲。这说明懒不仅仅是他们自身的原因，也受一定的环境影响。所以还是要多给他们找点儿事做，我知道衙门现在没钱不好施展，你就先从他们自身去改变，每日派人去下乡巡逻，如发现有赌钱的罚款多少，然后整理村务，也就是清理村里的道路，晒场等活儿，有全村监督。再一个是刚刚提到的把农耕任务发下去，家家户户忙碌起来，精耕细作的农田产量肯定要比糊弄种的产量高一些，这样也避免了太多闲散人员的问题。你看这样是不是，你县衙的人手就能放出去做事，而不是一味的想着削减人员。而且我不是很赞同减人，如果再来一次战役，你能保证立马凑齐人马吗？县衙培养了这些人这么久，战斗力肯定比散兵强很多。还有，我要提一个意见，关于咱们县城的卫生情况，虽然已经有所改善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够，搞的我都不太愿意出门逛街了，经常坐马车进出城，还能闻到街道上的酸臭味儿。你可以安排一对巡逻的人负责城里的卫生，每日虽说有巡逻队伍，但是他们是负责城内百姓安危的，并不好分心做别的事，所以需要专门的人手来管理卫生。这是不是又多了一些职位来安排那些衙役，你觉得呢？也可以惩罚一些犯事儿的人来清洁街道，就像惩罚赌钱的人一样。当然你说道人口问题，或许要发展一下医疗，提升一下大夫的能力，并且乡下也能看的了病，尤其是妇人们。我生产了一遭，每每想到我都后怕。”听到这儿，李明仁也跟着心一紧，手自觉的握住云兰的手。“哎，只是这医学之事最难发展。”赵云兰想着，这里是古代，医学是传家的手艺，古代的医术之所以发展的慢，其中之一就是大夫之间都不愿意交流。“所以作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身上扛着很重的担子，但咱不能退缩。你在左边，我就站在右边，你上前一步，我也不会往后退。打起精神来，咱们肩并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