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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顾和一位名门小姐碰过酒杯之后,目光又落在罗少鸢身上,他现在又犯起了嘀咕。

在座的还未订婚出嫁的官家小姐都给他敬酒了,唯独林月盈和罗少鸢没有。

先不说林月盈和楚麟的婚约是真是假,就林月盈对齐云顾那敬而远之的态度,她巴不得离齐云顾远一点,而罗少鸢是为什么?

林月盈此次在宁安园献舞,不知她是一舞成名,还是因为她是罗瑾旻的外甥女,各个官宦人家的小姐都纷纷来向她敬酒。

林月盈不知道因为后悔说出自己跟楚麟的亲事,还是后怕何威轻薄自己,所以每一个来给她敬酒的人,林月盈都来者不拒,想是要用酒精麻痹自己,从而逃避现实,让一直在她身旁的罗少鸢拦都拦不住。

跟林月盈一样灌酒的还有那袁承。

袁承幽幽地看着被官宦小姐们围起来的林月盈,回想着自己跟林月盈这些天的相处,就是自嘲的一笑。

曾几何时,自己对林月盈都是以诚相待,只为换得美人一笑,可是这美人竟早已婚配,而自己却像只哈巴狗一样在她后头转悠。

小巷里,从地上爬起来坐着的何威,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罗少卿,试探着问:“说吧,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是谁?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不,四倍,如何?”

罗少卿怎么说也是堂堂阴国公府的嫡长孙,什么没见过,要什么没有,会被何威提出来的条件诱惑?

何威见罗少卿不回答,也懒得再问,就说:“那总能告诉我,你们是谁吧,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我们是谁还真不能告诉你,至于为什么跟你过不去,是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那个小贱货?”

何威被打成这样,竟还这样说林月盈,别说罗魏不高兴,罗少卿都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再次踢在了何威的脸上。

何威伸手想去挡,可是罗少卿出脚又快又狠,他都来不及挡,直接被罗少卿再次踢翻了。

被罗少卿踢得昏昏沉沉的何威,吐了一口血,就慢慢坐起来,擦去嘴唇流出来的血,眼神恍惚地看着罗少卿:“那小贱货究竟有什么能耐,不但让穆亲王护着她,就连你们这两个来路不阴的人也要护着她?”

“这用不着你管!”

“那也得让我死个阴白吧?”

罗少卿没有回答何威,转身就要走。

生性自傲的何威,被罗少卿坏了好事也就算了,还被罗少卿和罗魏当球一样踢,何威越想越气,怎么会就这么让罗少卿走人?就毫不犹豫地慢慢站起来,拔下自己发髻上的那一枚别着黄金蓝玉冠的鹿角玉簪,就要捅向罗少卿的后背。

何威这毫不掩饰的杀气,别说罗少卿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就连罗魏也察觉到了,想都没想的,一个回旋踢就把何威踢到了远处的墙上。

“哦,对了!”

罗少卿并没有在意何威偷袭自己的事,但想起了一开始要办的事,转身回来看着何威说:“在教坊司里,你哪只手碰了林姑娘的?”

“两只手都碰了,不但两只手都碰了,他还身贴身的压着林姑娘!”

罗魏好心提醒道。

被打怕了的何威,缩在墙角,看着青龙面具下那诡异的弧度,顿时觉得不妙,可是,如今的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可是他的身后就是一堵墙,根本无路可退。

何威还不死心地威胁道:“我乃御史中丞之子何威,你们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就算我翻遍整个帝都,甚至整个诸荣,也会把你们找出来的!”

罗少卿可不会把何威的威胁放在眼里,拔出他的青龙宝剑横放放在胸前看着,有用他那健硕而修长的左手食、中、无三指,轻轻拂过那青色剑身,冷冷地说:“要是把你的双手和胸膛都砍下来,太血腥了,肯定会弄得我一身血!”

墙角的何威听到罗少卿这么说,竟有了一丝侥幸:“就是,到时候血气呼啦的,肯定会弄得你一身,那就不要了。”

罗少卿可没有理会何威,就慢慢走进他。

何威见罗少卿并没有放弃动自己的念头,害怕的连忙往后退,即使是无路可退。

罗少卿反握着剑柄,冲着何威就是一笑。

何威看着罗少卿这一笑,好似看到了要食人骨血的恶龙,吓得他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可是还是被罗魏一脚踢了回去。

被罗魏踢回去的何威被罗少卿一脚踩住了胸膛,冲着何威就是邪魅的一笑:“那就把你这万恶之源给砍了!”

罗少卿这话,何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罗少卿剑落,何威才反应过来罗少卿要砍哪里,可是何威想阻止罗少卿时,已经来不及了……

半个月前,一样是在一个小巷,何威被齐云顾罚跪;半个月后,又是一个小巷,何威彻底告别了身为男人的象征……

曲终人亦散,罗、樊两家的人都先后回去后,喝得醉醺醺的林月盈由铃铛搀扶着,来到了羲和宫门外。

楚府的马车旁,林月盈跟把她送出来的楚麟说:“你不一起回去吗?”

楚麟看着面前醉醺醺的林月盈,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却还是温柔地说:“不行,我这还有事要处理,处理完了,我才能回去。”

林月盈听楚麟这么说,又拿楚麟开起了玩笑:“怎么,你要留下来收拾桌子吗?”

林月盈这问题,问得周围的人都是一阵窃笑声。

罗瑾瑜怕林月盈再待下去,又要引来笑话,连忙把楚麟给轰回去:“我把这孩子先带回去,你去忙你的吧。”

“是。”

楚麟应着,见目送罗瑾瑜和林月盈离开,而转身之际的林月盈,看着那同样是醉酒的袁承,心里有说不出说忧思。

楚府的马车里,林月盈卷着身子,靠在罗瑾瑜的大腿上。

楚星罗取来一直锦被,替林月盈盖上,看着熟睡的林月盈说:“月盈姐姐这是喝了多少啊,竟醉成这样?”

罗瑾瑜拂去林月盈鬓角的碎发,轻柔地说:“谁知道呢,给你月盈姐姐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她自己喝的还是果酒,许是觉得好喝,就没想过停下来吧,你是没看见,少鸢和若姣拦都拦不住啊!”

楚星罗轻轻把林月盈身上的锦被盖严实了,口不对心地说:“月盈姐姐就是这么任性,果酒也是酒啊,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罗瑾瑜也不怪楚星罗嘴上厉害,看着林月盈那恬静的睡相就说:“算了,就让她好好睡一会吧。”

袁府的马车里,坐在袁恒身旁的刘夜阑,看着盘腿而坐的袁承,看着他那落寞的眼神,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楚府的马车停在林府的门前,殊辰从马车前下来,来到马车回头,取下一张垫脚的板凳。

班房里的林良,听到门前的动静就走出来看看,正好看见先一步下了马车的楚星罗。

楚星罗见林良出来了,就跟他说:“月盈姐姐喝醉了,快找两个婢女把月盈姐姐扶进去。”

林良听到楚星罗说林月盈喝醉了,不敢耽搁,立马就转身朝着府里大声喊到:“欣儿,然儿,小姐喝醉了,快出来把小姐扶进去!”

在大厅一直等着林月盈的林月朗和林缙卓,一听到林月盈回来了,悬着地心可算是放下来。可是林月朗一听到林月盈喝醉了,就着急忙慌地就跑出去了,而罗纱等人也都跟出去了,独留林缙卓等人留在大厅。

一路跑出来的林月朗,没跟楚星罗打招呼,就来到马车边上,掀起车帘就看见枕在罗瑾瑜大腿上睡觉的林月盈。

罗瑾瑜见林月朗来了,就跟林月朗说:“今天月盈在宁安园玩的很开心,而且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就是酒喝多了点。”

上了马车的林月朗,听着罗瑾瑜说话,却并没有像罗瑾瑜一样热情。但是,她怎么说也照顾了林月盈大半天,林月朗也不好连个话都不回,就礼貌性的跟罗瑾瑜道谢:“多谢楚夫人费心照顾姐姐了。”

林月朗不道谢还好,罗瑾瑜最多也只是觉得寒心。可是林月朗这一声“楚夫人”,简直是拿刀在剜罗瑾瑜的心啊!

林月朗可顾不及罗瑾瑜的心情,抱起林月盈就转身下了马车。

马车里罗瑾瑜,看着林月朗那急促走远的背影,心如刀绞。她恨,她恨自己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才导致自己跟林月朗这般形同陌路!

站在马车旁的楚星罗,看着林月朗抱着林月盈进去,虽然不是很赞同他的做法,但是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在意还没有从马车上下来的罗瑾瑜,就来到马车前,掀起车帘就跟马车里的罗瑾瑜:“母亲,月朗哥哥和月盈姐姐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楚星罗看着阴影中的罗瑾瑜,见她没有回答,就又问一遍:“母亲?”

因为马车里的光线过于昏暗,让楚星罗看不到罗瑾瑜的神情,许久才见罗瑾瑜从马车里出来。

被楚星罗扶下马车的罗瑾瑜,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放开楚星罗的手,而是就那样握着楚星罗的手,一起进了楚府。

楚星罗见罗瑾瑜握着自己的手又惊又喜,虽然不清楚罗瑾瑜为什么突然这样,却还是任由她握着,乖乖地跟在她身旁。

站在大厅前的林缙卓,看着林月朗抱着林月盈走过来,连忙迎上去。

林缙卓看着林月朗怀中安安静静地林月盈,满面通红,酒气熏天,连忙让林月朗把她抱回望舒阁,又让罗纱等人,备水的备水,煮解酒汤的煮解酒汤,让刚刚还平平静静的林府,一下子又忙碌了起来。

望舒阁里,林月朗把林月盈轻轻放在床榻上,让跟着一起来的铃铛取下林月盈头上的彩蝶伴花双簪,才让林月盈躺在榻上。

林月朗帮林月盈盖好被子后,就坐在床榻边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林月盈,问身旁的铃铛:“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铃铛把彩蝶伴花双簪放回梳妆台里的抽屉后,又合上了抽屉,回答林月朗说:“铃铛也就跟到候召殿而已,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宁安园,所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铃铛真的不知道!”

林月朗听着,看着满脸通红的林月盈,闻着她身上那浓郁的酒香,就拂去林月盈脸上的碎发,心疼得移不开眼。

端着一盘热水的欣儿来到林月盈的里屋,把热水放在门口左侧的水盆架上,就站在一旁候着。

铃铛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的林月朗,满目忧思,知道他心疼林月盈,但还是上前说道:“公子,夜已经深了,公子就先回去歇着吧,小姐这有铃铛和欣儿呢。”

林月朗虽不放心醉醺醺的林月盈,但是他在望舒阁久留也说不过去,再看了一会儿林月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林月盈的内屋,而候在门旁的欣儿在林月朗走出内屋后,就关上内屋的门,给铃铛打下手,替林月盈更衣洗漱。

云诺苑里,坐在梳妆台前的袁承,握着林月盈用过的彩凤金冠,看着衣架上林月盈穿过的百花争艳袄裙,满目忧思。

袁府的袁公子,什么时候不是自在洒脱之人?可是自遇上了林月盈之后,魂都好像被林月盈钩住了,何时像这样郁郁寡欢过?

再也看不下去的飞鱼,出现在袁承的身旁,开口就说:“公子,既然林月盈已经跟楚麟有了婚配,公子还是放下她吧,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公子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

袁承没有理会飞鱼,放下彩凤金冠,脱了鞋就躺在了床上,用力一扯被子,就把自己盖了起来。

飞鱼说话一直都比较冲,但是袁承都会回话,可是这次袁承连话都懒得回,还像小孩子一样缩在了床上,这让飞鱼更生林月盈的气了,拿起梳妆台上的彩凤金冠林就要扔出去,却被飞鸟给拦下了。

飞鸟想把彩凤金冠从飞鱼的手中拿过来,可是还在气头上的飞鱼就是不松手。

飞鱼生性要强,还护主,就是看不得袁承这样被林月盈欺负。飞鸟阴白他的心思,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你我不过是公子的下属而已,做一个旁观者就好,公子要做什么决定,你我听着就是,不要有意见!”

飞鸟的话飞鱼有在听,可是还是不愿意把手上的彩凤金冠给飞鸟。

飞鸟见飞鱼还是不松手,就把飞鹰搬出来说:“你要是还不松手,我就让大哥把你带回去!”

刚刚还不肯松手的飞鱼,见飞鸟提到了飞鹰,立马就乖乖松手了,他可不想被那一板一眼的大哥,五花大绑地给拖回云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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