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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麟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激怒了袁承,他立马从地上窜起来,揪着楚麟的衣领就低声质问楚麟:“你说什么?”
楚麟掰开袁承的双手,重复了刚刚的话:“我嫌你们脏!”
“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这么说月盈!”
“怎么,我说错了吗?”
楚麟和袁承吵得那么激烈,林月盈已经顾不得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起身就要拦住他们,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发软,刚要站起来就又跌在了地上。
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嘴的袁承,听到动静就回看,而早已经看不下去的楚麟就在这个空隙离开了雅间。
一直守在门外的铃铛见楚麟匆匆离开,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瘫软在地上的林月盈,看着消失在门后的楚麟,心如刀绞。
她从未见过如此绝情的楚麟,而又是谁,设计了这一场屈辱的误会?
天空中的乌云逐渐聚集,好似随时都能下一场大雨。乌云之下,楚麟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恍然若失。
他曾经怀疑过林月盈喜欢袁承,他也坚信林月盈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可是刚刚他看到的,又怎么解释?
这十一年间,对楚麟示好的姑娘不计其数,但他都婉言拒之,他不为别的,只为等那个人,那个只会冲自己傻笑的人,可是,那个人现在却在别人的怀里!
雅间里,并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袁承,伸手就要扶起身前的林月盈,可他的手才伸出去,就被殊辰推开了。
并没有跟着楚麟离开的殊辰,低头看着身下的林月盈,半晌,还是扶起了她。
楚麟跌跌撞撞的离开,殊辰虽不放心,可是林月盈这事不弄清楚了,日后必定是一件麻烦事。
从门外进来的铃铛,看着狼狈的林月盈和袁承,她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重新坐好的袁承,见林月盈没有要去追楚麟的意思,就问了一句:“不去追楚麟吗?”
心里也是很矛盾的林月盈,低着头,紧抓着裙摆,举措不定,思虑了半晌,还是选择留下来:“不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追上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与其这样,倒不如……”
林月盈说话间,飞鱼已经带着昏迷的飞燕出现在雅间里,而在他们身旁,还有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人。
林月盈看着这可以说是奇怪的组合,一眼就猜出这里面肯定有事。
飞鱼擅自出现,飞燕又昏迷了,而飞鸟却不知所踪,更奇怪的是,多了一个榛栗。
先是林月盈和袁承意乱情迷,后是这三人擅自出现,让本就不清楚情况的袁承更糊涂了,他忙问飞鱼:“怎么回事?”
飞鱼斜眼看了一眼林月盈,这才回答袁承:“我看刚刚公子和林月盈你俩皆是神情恍惚,脸颊绯红,我猜测,你们是中了别人的媚药。”
“媚药?”
袁承不可置信地重复一遍这两个字,紧接着就神情复杂地看向林月盈,而林月盈却低声质问飞鱼:“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飞鱼一向不喜林月盈,她会怎样,飞鱼还真不在乎:“林月盈,你不是一直在找想杀害你的人吗?如今我们撞见了,我们何不顺藤摸瓜,找到他身后的人?”
望北川是能和楚麟打成平手的人,可现在飞鸟飞鱼都在,只要他们和林月盈的人联手,制服他也不是不可能,但更重要的是他身后的人。
林月盈转而望向榛栗,要跟他确认,榛栗点头便回答:“是,榛芩已经追过去了。”
如今发生的事已经无法挽回,既然如此,也只能逮到那人,让他跟楚麟解释解释。
林月盈甩开被茶水浇湿的裙摆,郑重其事地坐好:“我倒是要看看,那活腻了的人到底是谁!”
另一间雅间里,不好意思和林月盈待在一个房间的袁承,摩挲着嘴角那掺着血渍的胭脂,回想着他被楚麟打之前的事,但可惜的是,那时候的他神情恍惚,什么也没记住。
并没有隐藏起来的飞鱼,看着发愣的袁承,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他对面,脱口而出:“公子是不是觉得楚麟来的不是时候?”
“啊,什么。”
想得出神的袁承,并没有听到飞鱼说什么,飞鱼只能不情愿地换了一个问题:“林月盈的人,和那个殊辰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楚麟为什么会好巧不巧的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袁承还真把这茬给忘了,楚麟可是在羲和宫当差,那个人得有多大的本事,拿把楚麟弄到这里来?
袁承反问飞鱼:“你觉得会是谁?”
那个人到底是谁,飞鱼还真不在乎:“林月盈的仇家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
在门外等了半天,也憋了半天的殊辰,左右掂量了一番,还是想问问林月盈,刚刚飞鱼说的是真的吗?那戴着面具的人又是谁?
可他那要敲门的手却停在了门前,没有敲下去,想必这会儿心急的,并不只是他自己吧。
此时的林月盈,眼中死气沉沉,完完全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灵气,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刚刚楚麟的态度?还是他的话?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铃铛,收拾好林月盈换下来的衣服,就走出了雅间。
殊辰在开门之际,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林月盈,直到铃铛把门关上才问:“月盈小姐还好吗?”
铃铛叹了一口气:“老样子,遇到事了就一句话也不说。”
一个人遇到事,不怕他闹,不怕他哭,就怕他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恍然若失的楚麟,一个人游走在大街上。
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了,按林月盈的性子,她要是不同意和自己的这门亲事,她定会第一时间退了,可是当时为什么没有?是可怜那时的自己吐了血?还是怕担上欺君的罪名?
“你瞎啊,我这么大的一个车子你看不到吗?”
并不怎么看路的楚麟,冒冒失失地撞翻了一个小贩的推车,而推车上的酒坛子也碎了一地。
小贩撒开推车,拦住了楚麟的去路,指着撒了一地的酒,就冲楚麟嚷嚷:“你知不知道我这酒花了多少钱才买到的?这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你可倒好,一脚就给我踢翻了!”
恍然若失的楚麟,根本没注意小贩的推车,也没听清小贩说了什么,只想安安静静的他,随手抓了一把金豆子就塞给了小贩,继续往前走。
小贩手见楚麟拿出了金豆子,那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指着楚麟破口大骂的他,现在却对着楚麟点头哈腰:“多谢小爷。但这也太多了。”
小贩低头看看推车,好在还有一坛酒没有摔坏,立马抱起来塞给楚麟:“小的进的酒还算可以,小爷不嫌弃的话,拿去尝尝。”
雅间里,林月盈再次和袁承相对而坐,已经醒过来的飞燕和飞鱼站在一处,都等着飞鸟的话,但飞鸟看了一眼林月盈身后的殊辰和铃铛,却说:“林姑娘,还是把这两位叫出去吧。”
铃铛是大小就跟在林月盈身旁的,林月盈自然是信得过的;殊辰虽说是楚麟的人,但林月盈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是外人,而且现在殊辰已经看到了榛芩榛栗,他势必有很多问题要问林月盈,林月盈也不想再隐瞒:“他们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飞鸟敢说,林姑娘就不是绝情之人,正因为如此,飞鸟也敢肯定,林姑娘听到那人名字之后,必定不能做出个决断,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飞鸟为什么非要殊辰铃铛回避?他又为什么确定林月盈不能做出个决断?难不成这是熟人所为?
又一次站在门外的殊辰,死盯紧闭的房门,他也想知道,飞鸟在离开海榴斋之后,看到了谁?飞鸟非要只开自己,是因为那人殊辰也认识吗?
林月盈现在心里有些乱,如果说那人真是熟人,那会是谁?自己又何曾得罪了想要她必死的人?
袁承见林月盈犹豫不决,也没直接让飞鸟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客观地说出他的想法:“月盈,不管你在知道那人是谁之后,你会不会做什么,但那人势必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们还是要知道是谁的好,这样就算不还手,也要有所防备。”
有所防备?林月盈不是一直都在防备着吗?可是那人还是在飞氏兄妹和榛氏兄弟的眼皮底下给林月盈和袁承下了药!
林月盈紧攥着裙摆,紧闭的牙口磨得咯咯作响。
那人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素未谋面的林月盈下杀手?
袁承没有继续说什么,毕竟有些事还是林月盈自己决定的好。
袁承拿起一杯新茶,看着杯中淡红色的茶汤,就要喝一口……
“说说看,那人是谁。”
林月盈还是问了。
到底是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不能让秋落苑的事再发生。
袁承放下茶杯,也想知道是谁,但飞鸟说的那个名字,袁承并没有像林月盈的反应那么大。
林月盈听到了那个名字,震惊得哑口无言。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榛芩,榛芩郑重其事地低头:“飞鸟没有撒谎,给二东家下药的人,就是一直想谋害二东家的人,他的目的达到之后,就去见了那人。”
“呵。”
林月盈笑了,笑得那样不可置信,笑得那样手足无措。
这种事袁承见的也不少,所以袁承并没有和林月盈那样反应那么大:“在这人吃人的帝都里,这种事并不奇怪,别说你们只是表亲,为了某种目的,就算是至亲,他们也会下死手。”
“这种事我也知道,但是为什么?我跟他又没有利益冲突!”
“杀人无非是两种目的,情杀和仇杀。看你们的情况,应该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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