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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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厉害……”</p>

顾青一望着石碑上那一堆名字陷入沉思，脑海中响起了师尊说过的话。</p>

“虚空岛，岛上有一座从远古飘荡至今的天空之城，时代和岁月的力量，都磨灭不了它的存在。</p>

“它又分为内岛和外岛，外岛的形式就是以古城呈现，风险和机缘并存。</p>

“至于内岛……现今虚空岛内岛，已经完全变样了，成为了一个类似于放逐之地的所在，半圣、圣帝，都是里面的阶下囚。</p>

“如若真进了内岛，万世之中，恐难有一人得以从中解脱。</p>

“就算真能出来，耗费的代价，也无以计量！”</p>

顾青一抱着邪剑越莲，越想越是心惊。</p>

以前没进入过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希冀的时候，师尊的话，就是离自己很遥远的远古传说。</p>

但一进入传说世界，心季和恐慌袭来，前路完全未知，顾青一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走了。</p>

视线继续往下。</p>

石碑上除了远古的人物，中间还有很多不认识，但应该也是一时枭雄的名字。</p>

最后，约莫便是近时代出入过虚空岛的大老了。</p>

“八尊谙、道穹苍、北槐、空余恨，桑七叶、宇灵滴、曹一汉、侑荼……</p>

名字不分顺序，杂乱无比散落在石碑之上。</p>

但一个个，都在圣神大陆有着亮丽的传说。</p>

顾青一沉重地吸着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p>

“连侑荼老爷子都来过这里？是杀上桂折圣山之后的事，还是上圣山之前？跟老爷子失踪有没有关系？</p>

“也不对啊，不是说从虚空岛出来的，除了鬼兽，只有八尊谙一个么，敢情这么多人都来过这里？</p>

“唔……或许是只有八尊谙被打入过虚空岛内岛，而剩下的人，很可能都只是在外岛出现过？”</p>

顾青一摩挲着下巴思索着。</p>

突然，石碑一颤，从中出现了一道语气顿挫、断断续续的机械声：</p>

“请……留下……你的……姓名……”</p>

顾青一吓了一跳。</p>

还能说话？</p>

这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过的石碑，连说话都如此艰难，有如生锈了的铁剑不再锋利。</p>

但……</p>

还能说，是否意味着，自己现在的遭遇，跟石碑上留过名的所有人一样，都是必经之路？</p>

顾青一有些激动。</p>

一想到自己可以和这么多剑道前辈挂名同一个石碑，哪怕他不是那种“xxx到此一游”的选手，也并不提倡这等不文明的行为……</p>

第一时间，他也忍不住伸出了剑，隔着剑鞘在石碑上留下了自己洒脱的名字。</p>

“顾、青、一……</p>

“写好了！”</p>

用剑身一拍石碑，想要得到个什么回应。</p>

可过了好久，这石碑都没有任何异样出现，也没有特殊的奖励。</p>

顾青一有些失望，再要越过石碑往前走时，这石碑却又动了。</p>

还是那道断断续续的机械声：</p>

“罪人……顾青一……</p>

“罪人……编号……746392……</p>

“欢迎……进入……虚空岛，请……严格遵守……虚空岛……秩序，违者……死！”</p>

？？？</p>

顾青一表情瞬间呆滞。</p>

罪、罪人？</p>

前一刻留名石碑的喜悦，还未能将他心口对于未知的恐惧冲散。</p>

下一秒这“罪人”一出，顾青一感觉心头巨石，又沉重了几分。</p>

“真是放逐之地？</p>

“我已经是个罪人了？</p>

“我是被吸进来的啊，哪里有罪了……”</p>

顾青一想要解释，可冲着一块石头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他忍下了这份冲动。</p>

“虚空岛有什么秩序？”</p>

用剑身拍了拍石碑，这一次顾青一有经验了，足足等了许久，想要等个答桉。</p>

然而石碑像是失去了动力源一样，再也没有回应。</p>

“靠！”</p>

顾青一心性是不错，这一回却也被逼急了。</p>

口口声声说着违反虚空岛秩序者要死，可连什么秩序都没有给清楚，这不是把人架在烤炉上烤吗？</p>

焦虑、忧愁、心季、恐慌……</p>

顾青一抬眸望向远处古城的街道，只觉虚空岛中无尽弥漫着的寂寥，能将人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极力放大。</p>

“轰！”</p>

正发着呆，云雾沉沦看不清景色的头顶，忽然有一道落雷降下，轰向了远方古城的某一处。</p>

顾青一心头咯噔。</p>

“有动静，代表有人？</p>

“他触犯了虚空岛秩序，被雷罚了？”</p>

犹豫再三，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顾青一往那个方向艰难迈去。</p>

“等待死亡”永远比“迎接死亡”更加可怕。</p>

后者代表的是要么“破灭”，要么“重生”。</p>

前者只有无止尽的“恐惧”，以及“必死”！</p>

“嗡——”</p>

怀中邪剑微微一颤，纵使缠有封印之带，此刻剑身上依旧氤出澹澹的灰色邪气。</p>

顾青一低眸扫了一眼，心下反而镇定了不少。</p>

“越莲，你也在害怕吗？</p>

“放心，我不可能死在这个地方。</p>

“葬剑冢还在等我回去接受传承呢，靠二师弟和小师弟他们，师尊恐怕真要被气死。”</p>

所谓望山跑死马。</p>

在石碑之前看，古城仅仅只是一座古城，除了斑驳和枯朽之外，没有特殊的力量。</p>

可真一步步往城中心走去，顾青一内心的不安，逐渐蔓延至全身。</p>

天空之城太大了！</p>

置身长街之后，越往里走，古建筑物越高。</p>

不过数里之距，周边的建筑已经从寻常高度，长到了十丈、数十丈，连百丈的都有。</p>

“这简直就是个巨人的国度……”</p>

顾青一走在古城街道上，渺茫得如同一蝼蚁，他此时甚至连自说自话的音量，都压到了极低。</p>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p>

这，便是此时顾青一的真实写照。</p>

终于……</p>

在时间和空间概念完全模湖了的情况下，顾青一走到了第一道长街的尽头。</p>

他也不知道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跨越了多长的距离。</p>

可永恒的孤独和寂寞并没有随着长街尽头的到来而离开，顾青一停在长街的末端，怔怔出神望着前方那广袤无边的广场，身躯都开始发抖。</p>

太大了！</p>

在圣神大陆，没有任何一片广场，能用“广袤无边”这个词来形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