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你认为邪恶的事物，大部分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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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久违的全家一起的晚餐，出人意料的融洽。</p>

爱德华依然是那样的幽默，儿子威尔不再像过去那般不耐烦。</p>

晚餐在温馨和时而发出的笑声之中结束。</p>

翌日，威尔推购物车，他的母亲检查购物清单。在果蔬货架旁，桑德拉把刀豆装进袋子里。</p>

威尔突然问道：“妈妈，你觉得你了解爸爸吗？”</p>

桑德拉没有任何犹豫地道：“当然。”</p>

威尔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是说，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p>

桑德拉依然坚定并且没有犹豫地道：“是啊！”</p>

威尔难以置信：“那怎么可能？你问他一个问题，忽然就变成他的另一个故事。说实在的，你不能说你了解他。”</p>

桑德拉看着儿子道：“不，威尔，我确实了解。对你不知道的事情，别那么武断地下结论。”</p>

她倒不怎么生气，只是感到可笑，不过威尔正在闯进危险地带。</p>

桑德拉继续道：“那你觉得伱了解约瑟芬吗？”</p>

威尔点头：“是的。但这是两码事.”</p>

桑德拉摇头：“不，是一回事儿。完全一样。你父亲和我相识、相知，而后结婚。我们选择对方是因为在某种最根本的层面上，我们了解对方，正如你和约瑟芬那样。”</p>

她说着继续挑选胡萝卜。</p>

威尔说道：约瑟芬和我有很多共同点。”</p>

桑德拉笑：“是啊，你们都认为威尔·布卢姆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问题在于，你只把我当作你的母亲，而不是别人的妻子。我当他妻子的时间比做你母亲的时间要长，你无法否认这一点。”</p>

威尔点头：“确实如此。可我从出生就认识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根本不了解他。”</p>

桑德拉认真地道：“我知道不容易。记住，他没有选择做你的父亲，你也没有选择做他的儿子。你们只是自然地凑到一块儿。如果你问我，我会说父母和儿女彼此能够容忍是一个奇迹。”</p>

威尔：“但是我了解你呀，妈妈，我一直都了解你。”</p>

桑德拉：“很明显你不够了解。不过，我还不是你现在想破解的谜。”</p>

他们买好东西来到收银台。</p>

桑德拉把她的购物券交给收银员。威尔拿着一本《新闻周刊》走过来。</p>

在另一個付款台前，一个50多岁、妩媚动人的金发女人正在拿回她的找零。尽管她和桑德拉是同龄人，打扮却显得年轻许多，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p>

威尔经过时，她偶然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一直看着他走到桑德拉身边。很难读懂她的表情：她认识他，抑或只是觉得他很迷人？</p>

威尔察觉有人盯着他，女人恰好转过脸。</p>

威尔绞尽脑汁在想，他认识这个女人吗？</p>

桑德拉突然恍然：“差点儿忘了，地下室有一些你爸爸的文件，你去看看。我不知道哪些重要。”</p>

威尔被那个女人搞的有些分神：“妈妈，你认识那个金发女人吗？”</p>

桑德拉看过去。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有意无意地把脸转过来，发现威尔和桑德拉都在看着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推着购物车走了。</p>

桑德拉一头雾水地问：“她是你的老师吗？”</p>

威尔也很奇怪：“不是。但很奇怪，她好像认识我。”</p>

桑德拉对收银员说：“你知道她是谁吗？”</p>

收银员转过去看，不过只看到她离开时的侧影。</p>

收银员摇头：“以前从未见过，很漂亮。”</p>

这个悬念让观众也有些莫名其妙，那个人到底是谁？</p>

不自然地会让人浮想联翩，有人不由地想到了爱德华的故事里面的珍妮，或者是那个水中的身影。</p>

当然，此时此刻，他们是无法解开这个谜题的。</p>

镜头回到了爱德华家中。</p>

一台便携式风扇在角落坐呼呼地旋转着。床头柜上的收音机音量调得很低，正在播放体育节目。爱德华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p>

约瑟芬轻轻地放下窗帘。她关掉收音机，惊动了爱德华，他并没有完全睡着。</p>

爱德华逗弄地语气打招呼：“你好。”</p>

约瑟芬笑笑：“感觉如何？”</p>

爱德华想了想说：“刚才在做梦呢。”</p>

约瑟芬好奇地问：“梦到了什么？”</p>

他试着回忆，可想不起来。约瑟芬示意：她能否坐在床上？他点点头。</p>

爱德华说道：“我老是记不住梦境，除非它带有凶兆。你知道“凶兆”是什么意思吗？”</p>

约瑟芬摇摇头。</p>

爱德华解释道：“意思是你梦到的事情会发生。比如有天晚上，我梦到一只乌鸦飞过来告诉我：“你姑姑快死了。”我吓坏了，赶紧叫醒父母。他们安慰我说，这不过是个梦，让我上床睡觉。可第二天早上，我姑姑斯泰西就死了。”</p>

约瑟芬有些惊讶但是还是道：“太不幸了。”</p>

爱德华：“不幸的是我的姑姑。可是想想我吧，小小年纪就具有那种超能力。没过三个星期，那只乌鸦又跑到梦里来告诉我说：“你的爷爷快死了。”哎呀，我立马儿奔到父母面前。我父亲说，不可能，爷爷还好着呢。不过，我能感受到父亲的恐惧。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爷爷就死了。”</p>

他略微坐起身，打起精神。</p>

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我没有做梦。直到一天晚上，乌鸦又过来告诉我说：“你父亲快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最后我还是告诉了父亲。他说，别担心，不过却显得很慌张。第二天，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停地东张西望，害怕有什么东西砸到他的脑袋上。</p>

因为乌鸦没告诉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只是说：你父亲快死了。那天父亲早早进城，去了很长时间。当他终于回来的时候，样子很可怕，好像一整天都在等着斧子什么时候落下来。他对我母亲说：“天啊，我过了这辈子最糟糕的一天。”</p>

“你以为只有你过得很糟吗，”我母亲说，“今天早上，送牛奶的倒在门廊那儿，死了！”</p>

约瑟芬浅笑了一下，爱德华也笑了。</p>

约瑟芬问：“我能给您拍照吗？”</p>

爱德华摇头一本正经：“你不需要照片。在字典里查查“英俊”这个词就够了。”</p>

约瑟芬笑：“拜托了。”</p>

爱德华转转眼珠，为什么不呢？</p>

约瑟芬离开，下楼取照相机。</p>

约瑟芬的声音传来：“给你看一些婚礼照片。有一张你和我父亲的合影，照得特别好，我多洗了一张。”</p>

爱德华做了个怪相，感觉一阵疼痛。在其他人面前，他强忍痛苦，但是当他一个人时，可以看到他的病情有多么严重。</p>

他控制呼吸，努力挺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