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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就是冰冷坚硬的墙壁,林雪已经退无可退!
“你卑鄙!”她颤抖得厉害,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和慌乱,凭着自己多年对莫楚寒的了解,用言语来克制他:“你不是很爱舒可吗?你就这样来爱她?背着她偷偷摸摸地非礼我!莫楚寒,你这个人渣!”
终于确定,她根本没有因为他的碰触而感到迷乱和欣喜,而是充满了恐惧和厌恶。莫楚寒嘴角绽开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讥诮,那是苦涩的自嘲。
他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所以选择了男女间最原始的肌肤相亲,可惜她是这般的憎恨和反感,并没有如他预想中顺水推舟地抱住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雪的嗓音又哑了,她用看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瞪着他,嘶声问道:“莫楚寒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情愿他跟林聪一样,直接地对她拳脚相加,那样的伤害更光明些,她抵御起来也更容易!可他跟她玩阴的,居然暗算她将她绑架来!这个阴暗龌龊的男人难道想囚禁她做禁脔吗?
莫楚寒冷睨着她,什么话都不说,但他的眼中却有一种深切的无力和稍纵即逝的伤心。
她看他的时候,就像一只面对毒蛇攻击的小猫,恐惧到浑身炸毛连呼吸都几乎停顿,可她没有打算投降或者求饶的意思,就算明知道会死也要拼死一搏。
忽然,莫楚寒站起身,用冰冷的语气告诉她:“我让你来只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我没兴趣!”林雪系纽扣的手微微颤抖,她最怕莫楚寒突然兽性大发地扑过来。曾经最想给予他的,现在变成了她最吝啬给予的!
她欠梁峻涛的唯有用这具身体来偿还,面临绝境时他仍然心心念念想跟她洞房,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冰清玉洁的身体是她唯一的财富,也是她唯一能给予和回馈给梁峻涛的东西!
整理好了衣衫,这才发现莫楚寒仍然在等着她。他隐忍着某种情绪,对林雪说话的语气变得不可思议的轻柔:“你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
林雪抬起脸,冷睨着他。镇定下来的她意识到莫楚寒肯定有更大的阴谋。他把她绑架来,既不是为了色,那么就是为了利!
这个男人阴暗卑鄙狠毒,为达目的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胡思乱想着,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因为她感觉无论去哪里都比跟他单独待在卧室里要安全。出了卧室,他带她穿过一道窄长的甬道,进到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正戴着老花镜靠在窗边做针线活儿,此时听到有人进来,便回过头,见到林雪,不由眼前一亮,忽地站起身,高兴地迎上来:“小雪,总算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林雪好像迎头挨了一棒,清眸瞠大,射出惊骇的光。在那人靠近过来想伸手拉她的时候,她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凄厉尖叫。
那个人竟然是云书华的母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林雪亲自去参加过她的葬礼,而现在看到她竟然真实地向她走来还伸出手来拉她,这让她如何不惊恐?
林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惊骇尖叫,云母反被她吓得不轻,忙缩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比林雪还要惶然惊恐,大概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剧烈极端的反应。
连连后退,直到碰到身后的某物,林雪又惊叫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莫楚寒在她的身后。她稳稳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大白天的,难不成真活见鬼了吗?屋子的光线很昏暗,不过还是能隐约看到云母的影子。据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有影子就说明她是人不是鬼!
沉默了一会儿,林雪壮起胆子快步走过去,勇敢地拉起云母的手,果然对方的身体是温热的,她将她拉到窗前,在明亮的光线下细细打量她。
没错,这的确是活生生的云母,竟然没有死!
“干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初的惊骇过后,更多的是欣慰。她曾多次为云母的去世惋惜伤心,没想到人死居然可以复生,她的喜悦多过震惊。
云母比她更茫然,只说:“我生了场大病,书华把我送到国外医治。后来,有人把我接了回来,说家里人想见我……我这里住了两天,正闷得慌呢,你就来看我了!”
林雪更惊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像知道她的满腹疑惑很需要一个答案,莫楚寒便适时地走过来。他没有看云母,而是直接对林雪说;“你最信赖的那个男人云书华,他干的好事,你可以去问他!”
云书华为什么要让云母假死呢?他为什么要欺骗世人?林雪十分不理解。看来这个问题她的确需要当面问问他。
“哼!”莫楚寒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干脆直接给她个最佳答案:“他没有什么苦衷,就为了陷害我!当日我下令给他一点儿教训,并没有说整死他妈,他妈却死在了医院。”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惊诧的云母,冷笑着嘲讽道:“看你生的不肖子,为了陷害我不惜让你假死,你说他该不该死?”
云母好像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喃喃道:“书华是个很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干妈,你别激动!”林雪连忙扶住云母,安慰道:“我相信书华肯定有苦衷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们还是亲自问问他才明白,不要相信道听途说!”
莫楚寒一听就愤怒不已,原来事实和人证摆在眼前,她还是宁愿相信那个伪君子也不相信他。一生气,他就忘记初衷,不禁口出恶言:“贱人,你就是欠虐!云书华把你当傻子玩,你还执迷不悟,真他妈的……”
“书华那么有教养,他跟你这个歇斯底理的疯子不一样!我相信他不会有恶意,说不定他是为了怕你真对我干妈下毒手才出此下策,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的妈妈!”林雪看到莫楚寒那凶恶暴戾的模样就深恶痛绝,当然毫不犹豫地向着温润如玉的云书华说话!
差点儿就忍不住要扇她一巴掌,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克制住暴力冲动。不能再打她,那样只会把事情搞糟。连续几个深呼吸,他才能让气到嗡嗡乱响的脑子冷静下来,直接切入要害:“当初你为什么要跟他联姻?为什么决定要嫁给他?”
他死死地盯着她,一颗心也提起来。从回到京城到现在,他们从没有面对面地讨论过这个问题,只因这件事情像一把尖刃横在他们的两颗心之间,稍稍触及就会伤到鲜血淋漓。
他恨她,在他最需要安慰最需要帮助的那一刻,她转身投入了云书华的怀抱。每每思及此事,嫉妒和怨怼便折磨他到发疯发狂。他必须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必须要她也深刻地体会到这种锥心刺骨的尖锐疼痛!
所以,他设计了订婚宴上的局。他要她亲眼看到他拥别的女人入怀,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共赴婚堂。不够,这些远远不够,他要她疼,他要她疼不欲生!紧随其后的折磨和逼迫,他就是要让她崩溃,他要让她变成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因为他就差点儿为了她变成一个疯子!
或者,她忍受不了折磨和逼迫,她会跟他认错求饶,直到他作践够了她,折磨够了她,出了憋在心中的那口恶心,再决定要不要原谅她!
谁能想到她竟然又会投进了梁峻涛的怀抱,而且还得到了宠爱和庇护,看着淡漠清冷的她距离他越来越远,他才惊惶起来。
到底想要什么?他不知道!假如回归只是为了复仇,为何他迟迟没有下手?他到底在等什么?无数次午夜梦回,他终于明白,原来他想要的是一个答案,想要她亲口对他的一个解释,或者只是想要她臣服的一种态度!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面对面地谈及这个问题,她有苦衷吗?那就亲口来告诉他!
林雪沉默了许久,她抬起清冷的眼眸,淡淡地告诉他:“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莫楚寒浑身大震,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在他亲口问及个中缘由时,她竟然不肯告诉他!或者,她认为根本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了吧!
“哈哈哈……”他歇斯底理地狂笑起来,俊目中迸出泪光。“林雪啊林雪,你以为傍上了梁峻涛今生无忧了是吧?我告诉你,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回来了,她将取代你的位置,再次被抛弃将是你的命运定局!”
“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林雪不亢不卑,不怒不嗔,她用平淡到近乎冷漠的态度来应对莫楚寒的极端和狂躁。“假如你想挑拨我跟云家还有梁家的关系,我告诉你,你的阴谋失败了!假如你想杀掉我们,就赶紧动手别再废话!”
*
带着云母离开了被囚禁的地方,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生动。生命,真的很美好!活着,真的很美好!
“小雪啊,在国外我住着很不习惯,总是想念着你们,连做梦都想回来跟你们团聚!可是书华不让我往家里打电话……没想到他安排我假死,你说我现在回来了,岂不是吓死活人吗?”
云母跟着林雪一起游逛在大街上,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儿子设计她假死的问题,而是担心自己的出现会不会给儿子增添麻烦。
林雪也觉得这是个难题,毕竟云书华已经为他妈妈举行过葬礼,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云母已经去世,现在又冷不丁地复活过来,的确会引起乱子。如果云书华设计云母假死的事情传出去,也会对他的名誉和人格造成很大的冲击和损害。
几经思忖之后,林雪对云母说:“这样吧,你先去童童那里住几天,等我联系上了书华,问他怎么办再作打算。”
提起马童童,她正好就接到马童童打来的电话,接通了便听到那个熟悉地咋咋呼呼的声音:“林雪,你去哪儿了?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我差点要报警……”
把手机挪移开,直到她吼得差不多了,林雪才重新按回到耳边,告诉了她自己所在的位置让她速度开车来接她。
不一会儿功夫,马童童就开着车过来了。见到林雪,她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你搞什么呀!居然跟我玩失踪,害得刘阳都要吃掉我,还说如果我把你给弄丢了,就把我送给梁峻涛处置!梁峻涛更狠,居然说要把我送进军事监狱!”
林雪心中一动,问她:“梁峻涛找我了吗?”
“当然啦!你不知道,整个京城的警队都出动了,就为了搜寻你这个突然人间蒸发的大活人!”马童童拍拍胸口,吁出一口气。“当时你在看男款的珠宝嘛,我在旁边站着,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说刘阳在那边有急事找我!唉,我当真了,把你丢下就走了……”
原来是莫楚寒施的调虎离山之计,支走了马童童然后再对她下手。
林雪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地道:“我没事啦,只是买的东西都丢了!”那堆大包小袋都被她用来砸袭击她的人,结果当然都不知去向。
不过她想起那款男式尾戒,悄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口袋,果然那个珠宝盒还在!幸好当时把这枚戒指放进口袋里,否则也逃脱不了跟那些大包小袋同样被丢弃的命运。
“哇!”只听马童童一声惊叫,她好像看到鬼一般蹦开三尺,指着云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
这才省起还没有跟马童童解释有关云母的事情呢!林雪连忙拉住马童童,阻止她再鬼叫:“童童别喊了,听我说,我干妈没有死!”
*
找了家环境幽静的咖啡厅,三人坐下详细交谈,马童童这才知道原来云母并没有死。
看着马童童眼中流露怀疑的神色,云母连忙为自己的儿子辩解:“莫楚寒太坏了,书华怕他再对我下毒手才出此下策!唉,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你们千万不要怪他!”
马童童想想也对,不好多说什么,便安慰道:“只要伯母安然无恙就好,其他的事情没什么的!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既然如此,你就先去我那里住着吧,等林雪跟书华商量好了怎么办,再让他来接你!”
林雪也觉得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喝了一会儿咖啡,梁峻涛就找来了。为了避免麻烦,林雪辞别了云母和马童童,独自出了咖啡厅,见梁峻涛正停车在路边按喇叭。
坐上他的车,没有正眼看他,林雪慢条斯理地系着安全带。
“你搞什么?”梁峻涛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回头瞧她一眼,眯眸问道:“是不是跟我闹性子?”
林雪瞅着他,抿嘴儿微笑:“是啊!昨晚你陪你的初恋一整晚,我能不生气?”
“咳!”梁峻涛没想到她这么直言不讳,失笑道:“你坦率起来还真够实在的!”
慢慢开着车,他打开了音箱,让清脆的钢琴乐流淌在车厢里。先酝酿下温馨的氛围,他再跟她详细解释:“……和她真没什么,以前谈过,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我不可能再跟她发展朋友以外的关系!她为救我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旧伤复发情况很严重,情绪极不稳定,我不能对她不管不问,你得理解我。”
边说着话,他一手把方向盘,一手拉起林雪的手,轻轻摩挲着揉捏着,带着一丝讨好和暗示:“相信你老公,除了身体能保证遵守契约,另外咱也不喜欢玩精神出轨!”
一丝甜蜜从心间绽开,暖洋洋地荡漾在胸口。嘴角挽起浅浅的笑痕,她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挣开。
“媳妇儿,”某人被她温柔似水的俏模样撩得心里直痒痒,大手微微用力,将她拽过来:“让老公香一个!”
“好好开你的车吧!”林雪俏脸红扑扑的好看极了,嗔道:“小心被交警逮到!”
梁峻涛顿时很不屑,牛叉哄哄地道:“切,谁敢逮我,除非不长眼的……”
很不给他梁二爷面子,一位小交警毫不客气地拦下了他们的车:“请出示证件!”
拉下车窗,梁峻涛探出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哥,刚失恋是吧?”
那个小交警明明看到了军a打头的车牌,明明看出这位气度不凡的爷身份也绝不会简单,却还是很大无畏地重申:“请出示证件!谢谢合作!”
梁峻涛缓缓眯起星眸,将那个小交警上下打量一番,再盯着他的胸牌编号看了眼,然后漫不经心地丢出自己的驾驶证和军官证。
看到军官证上的名字,显然吃惊不小,但那小交警还是很有骨气没有怯场。他恭敬地将证件递还回去,同时留下一句简短的训诫:“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认真驾驶车辆,谢谢!”
“好!我记住你了!”梁峻涛深望他一眼,点点头,收回自己的证件,然后踩油门走人!
*
一路上,林雪忍不住地笑,而梁峻涛却黑着俊脸,很不爽的样子。
见他居然给交通局的局长打电话,林雪很鄙夷地问道:“你该不会真气量狭隘到要公报私仇吧!”
“切,爷就喜欢啃这种硬骨头!好不容易遇到个对胃口,当然得撬过来!”梁峻涛是个兵瘾,看到好苗子就会千方百计地挖过来。这个小交警骨头够硬,弄过来调教一番,应该能有出息!
“……”林雪无语!
当然每个人都会有点儿癖好和爱好,只要在正常范围之内,应该可以接受。
*
好久没有回梁家了,这次回来林雪知道会有难堪等着她,因为家里多了个林娅玲!
不过她并没有很紧张,主要原因还是有梁峻涛吧!他火热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追随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柔情缱绻。
所以她知道,无论有什么难堪,他都会替她挡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慢慢习惯他的宠爱和坦护,也慢慢习惯对他依赖和信任。
在院子里停下车,他亲昵地拉着她的手一起往里走。沿途遇到管家和佣人时,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允许,而是高调地宣扬着他对她的喜爱。
两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边走边低声说笑着:“……你姐姐真是极品啊,让我们全家都大开眼界!你跟她好歹是同父异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俩有什么一样的地方?”
“让我说你才是极品呢!应该让林娅玲跟你才合适,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
“行啊!”梁峻涛睨着她痞痞地坏笑:“我跟大哥换一换,你愿意?”
“愿意!”林雪很认真地问道:“什么时候换?”
见她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他不由沉了沉俊颜,冷哼道:“得等我跟你洞完房之后!”
“哧!”林雪掩嘴笑起来,这个败类什么时候也没忘了洞房!
*
进到家里才知道,原来梁家的大小姐梁钰彤也回来了!据说,这位梁大小姐曾经是冷令辉的长孙媳妇,后为一些无法对外言说的原因离婚。
离婚后,梁钰彤并没有回梁家,而是带着孩子跟家里的保镖阿标一起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今天,是梁钰彤离婚后第一次回娘家,而且怀里还抱着个半岁大的小女儿媛媛,阿标则牵着儿子宏宏,一家四口看起来很幸福和睦的样子。
在装修布置得古色古香的茶厅里,大家寒喧一番,相互做过介绍,就一起入座喝茶。
梁仲全抱过小媛媛,看着可爱漂亮的小外孙女,面瘫脸难得浮起一丝笑容。他并没有看自己的女儿,而是直接对林雪说:“什么时候你能为我们梁家添个一儿半女,我就知足了!”
林雪没想到梁仲全会当着全家人的面对她说这些话,当下便垂下头,没有言语。
梁峻涛笑嘻嘻地当众拥住林雪的纤腰,笃定自信地说:“放心吧,很快!”
刘美君撇撇嘴,冷哼一声,提醒道:“怀孕前得带她去你姑妈那里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家族史遗传病什么的!就像你大姐,那么草率地委身给了个男人,结果生了宏宏……怎么样,你们自己看吧!”
林雪怔了怔,没想到刘美君这样说梁钰彤,实在太刻薄了些。突然想起梁钰彤并非刘美君所生,看来这对继母继女的关系并不融洽。
果然,梁钰彤不高兴了,毫不客气地对继母反击道:“宏宏怎么样?他特别像阿标!阿标在你们眼里不好,在我眼里比冷智宸那样的男人强一万倍!”
阿标跟那些佣人和警卫兵一样,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边。他憨厚耿直,对梁钰彤如忠犬般死心塌地。虽然是梁家的女婿,但却从没有任何人把他当主人对待,就连他自己都安守本分,恪守着保镖的职责,从没把自己当作梁家的姑爷。
“比冷智宸强一万倍?”刘美君讥讽地叫起来:“哟,既然如此当初你怎么不跟阿标嫁了冷智宸呢?最后还不是因为冷大少爷不要你了,才退而求次!”
不等梁钰彤再反驳,梁峻涛便打圆场:“妈,过去的事情谁都别再提!现在大姐过得幸福就好!”
当初冷智宸和梁钰彤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契约夫妻,等同于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梁钰彤独守空闺近十年,后来,冷智宸找到了失散的路遥母子,重新追求路遥,并且最终打动了她,两人重归于好。
为了给路遥名份,冷智宸决定放弃这段冰冷的契约婚姻,他不顾一切地跟梁钰彤闹离婚,为此梁峻涛还专门去跟冷智宸打了一架。但冷智宸铁了心离婚,任谁都劝不回头。梁钰彤也有骨气,离婚后没有回娘家,拿着冷智宸给的赡养费带着儿子宏宏直接和阿标一起走了!(此段故事详见《名门官夫人》,冷家跟梁家的纠葛。)
梁钰彤见唯一关心她的二弟帮她说话,美眸闪过一丝欣慰的泪光。对梁峻涛和林雪强颜笑道:“一个星期后我要跟阿标移民到加拿大,日后可能没机会参加你们俩的婚礼。所以,这次我特意带着宏宏和媛媛回来看看我的弟媳,给你们俩送上祝福!”
林雪忍不住抬眸多看了眼梁钰彤,对她恬淡地一笑。
梁钰彤走过来,拉过林雪的手,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亲手给她戴上:“初次见面大姐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这只镯子陪伴了我很多年,算是我的一点儿微薄心意!”
林雪没有拒绝,她坦然接受了梁钰彤的心意,“谢谢大姐!”
这次回娘家,梁钰彤并没有打算久留。这个家里她唯一牵挂的只有二弟梁峻涛,亲眼看到她疼爱的弟弟寻找到心仪的伴侣,便放了心。
大家说着话,气氛缓和了很多。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女音,显得突兀而刺耳:“听说大姐特意回家给弟媳妇送礼物来了!我妹妹有了,我的那份呢?”
随着高跟鞋敲击着柚木地面,只见林娅玲推着梁天逸过来了。她打扮时尚,浓妆艳抹,却未免露出一些风尘气息,跟梁家女子的端庄高贵格格不入。
看到林娅玲,刘美君便露出更深的厌恶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听说分礼物了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有没有一点儿名门千金的风度和气质?真不知道你们林家是怎么教养儿女的,半分素质教养都没有!我告诉你,这礼物你没份,想要就让你妹妹让给你吧!”
林娅玲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刘美君说话如此不客气,当下丝毫不让地反唇相讥:“大小姐才不像你这么小气呢!还名门主母呢,小家子气!我不过故意说笑罢了,以为我是小门寒户没见过东西的人吗?谁希罕啊,你给我,我都不希要呢!”
刘美君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她对警卫兵吩咐道:“把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赶出去!”
“你敢!”林娅玲泼性难改,再加上早就对刘美君的严重不满,当下就拉着梁天逸的胳膊撒娇地哭诉:“天逸,你看看你妈,她要赶我走呢!难道你都不管吗?”
梁天逸绷着俊脸,隐忍着对她的厌恶,冷冷地问道:“你肯走吗?”
林娅玲见他并不肯帮着她说话,不由心里一惊,也就收敛了些,撅起红唇,嘟哝着:“讨厌啦,你都不疼人家!”
“把嘴巴闭上,好处更多!”梁天逸警告了她一句,便转开目光,再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林雪大奇,看梁天逸的样子实在对林娅玲厌恶透顶,可他还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留下了林娅玲。他这是故意跟刘美君置气呢还是故意让云朵伤心呢?
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梁钰彤冷冷地扫视了林娅玲一眼,对其跟刘美君一样,根本没有半分好感,微微扬唇,倨傲地道:“你是哪来的东西?我不认识你!”
“你!”林娅玲当场又碰了个硬钉子,顿时气得不行,戳着梁钰彤想骂她几句,又怕惹恼了梁家人当真把她赶出去,连梁天逸都保不住她了。当下眨了眨眼睛,就又拉着梁天逸哭诉:“天逸,你看哪!在你家连阿狗阿猫都可以欺负我!难道你在家里就没有半分地位吗?同样是梁家的少爷,为何你弟弟的女人就该人人捧着宠着敬着,你的女人怎么就活该被人糟践啊!”
梁仲全不禁皱起眉头,因为这个林娅玲实在太能闹腾,每天都有喊不完的冤屈,时时刻刻都有断不清的官司,真是个十足的搅家精。
刘美君实在受够了林娅玲,当下指着梁天逸流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地非要留下这个女人!她连她妹妹都不如呢!起码她妹妹还有教养有气质,她有什么?说句难听的话,去红灯区里随便拽一个也不比这个更差劲!”
无论刘美君怎么伤心,梁天逸始终不肯松口说赶走林娅玲,他昂起头,漠然地说:“是她自愿留下来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想进,我怎么挡住她?”
这话说得……好像留在他身边是件多么痛苦残忍的事情。林娅玲也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扁着嘴巴,撒娇地道:“天逸,看你说什么呢!我不在乎你残废,愿意一辈子陪伴你照顾你,有你在,地狱也是天堂!”
这话真够煽情的!把梁钰彤恶心地够呛,她有些奇怪地问梁天逸:“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弄了个这样的活宝放在跟前,到底在跟谁赌气呢!”
“我在跟我自己赌气!”梁天逸说完就转动轮椅,在众人注视下离开了热闹的茶厅。他的身影永远都是那样孤寂萧瑟,好像从来与快乐无缘。
林娅玲还想再留下凑热闹都不能够了,因为除了梁天逸,任何人都想把她赶出去。离开的时候,她故意靠近梁峻涛,对他柔媚一笑,用嫩到发颤的嗲音说:“没事的时候多陪陪你哥哥说话哦,他一个人很寂寞的哎!”
梁峻涛挑了挑眼尾,一双漂亮的星眸似笑非笑地瞧着林娅玲,居然点点头。
见对方竟回应了她,林娅玲更是挪不动步,当下觑着他媚笑不止:“我都没有见过你穿军装的样子,想来一定很帅!改天你带我去部队玩玩好吧!”
梁峻涛浅浅勾唇,不应不答。
越看越入迷,林娅玲惊叹一个男人可以迷人帅气到如此人神共愤的地步。说梁天逸漂亮,可是跟他的弟弟梁峻涛比起来,却逊色太多!当然更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二十七岁荣任正师级大校军衔的梁峻涛跟残废的梁天逸相比,无疑是云泥之别!
“不要脸的东西,这当着全家老老少少的面呢,你霸着天逸又勾引峻涛,你当我们梁家都是死人吗?”刘美君气得抓起茶碗狠狠砸向她,哐啷一声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她还是不解气,又迁怒于林雪:“臭肉引来苍蝇,要不是你,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能容忍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林雪抬起清眸,不亢不卑地质问愤怒的刘美君:“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跟你儿子说?”
“你……”刘美君无言反驳,只能怨忿地瞪着她,要怪只能怪自己生了两个不听话的儿子!
见气氛有些僵,梁钰彤便在旁边劝解了几句:“君姨,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我劝你别管多了!天逸跟峻涛也不是小孩子,他们有判断好坏的能力!既然选择了,就随他们去,将来不好也怨不到你!”
梁峻涛笑嘻嘻地说:“妈,看我大姐多开通,你要有她一半,我也不必再为你跟林雪的婆媳关系头疼!”
梁仲全见火候差不多,便也适时地开口说话。他是一家之主,说出的话自然有份量。他没有看林娅玲,而是慈祥地望向林雪微微颔首,再对刘美君说:“林雪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没有错!峻涛如此喜爱她,说明她有值得他爱的地方。家和万事兴,以后不要再排斥她!”
见梁仲全都开口为林雪说话,刘美君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借着这个台阶缓和道:“我也不是说林雪不好,只是想教她懂得一些为妇之道,免得日后恃宠而骄!你也不必这样宠着她吧,把她都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梁仲全却说:“我看林雪是个知好歹的孩子,她有分寸!”
梁钰彤到底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祝福过梁峻涛和林雪之后,她就和阿标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林雪挽留了一句:“大姐吃了这顿饭再走好吗?”
梁钰彤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我们都坐着吃饭,阿标像个下人似地站在旁边,我心里不好受!”
时值今日,就算梁钰彤为阿标生了两个孩子,他依然得不到梁家的承认。在梁家,他始终都是保镖的身份,永远不会被当作姑爷请到席宴上坐下。
送走了梁钰彤一家,回来坐下吃饭。刘美君惦记着梁天逸,就让梁峻涛去叫他下楼吃饭。
梁天逸孤僻又冷漠,只对弟弟还有几分喜爱,一般梁峻涛上去叫他,他都能下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梁峻涛亲自推着梁天逸下楼来了。林娅玲则跟在旁边,不时没话找话地跟梁峻涛搭讪,梁峻涛偶尔觑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同是林家的女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家人总算坐下来一起吃饭,席间,梁峻涛不停地为林雪挟菜,还时不时地跟她喁喁私语,对她的宠爱溢于言表。
与之相比,梁天逸对待林娅玲很冷漠,他根本没有正眼看她,只默默地埋头吃饭,好像把身旁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当成空气。
看到梁峻涛如此宠爱林雪,连带着梁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高看林雪一眼,林娅玲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从小到大,她事事凌驾林雪之上,经常和林聪一起联手欺负她,现在到了梁家,她却成了死乞白赖的多货,而林雪变成了被梁二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两人位置彻底调换,让她嫉妒到眼睛都红了。
“天逸,我想吃毛蟹,你剥给我吃好不好?”林娅玲嗲声嗲气地撒娇,同时还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
梁天逸好像没有听见,根本无动于衷。
大概是看惯了林娅玲的厚颜,刘美君只是翻个白眼,没有理睬她。
旁边侍立的佣人却忍不住地想笑,对待林娅玲很是蔑视。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硬赖在大少爷的身边,全家人都讨厌她,她还没有自知之明的撒娇发嗲,真是可笑!
见梁天逸不理睬她,众人又目露讥讽和轻蔑,林娅玲很是恼火。尤其当着林雪的面,她强势霸道惯了的,哪里甘拜下风,当下就拿过一只毛蟹塞到梁天逸的手里,露出泼辣的本性,高声命令道:“让你给我剥蟹子吃,你没听见吗?”
有抽气声响起,佣人们都惊讶地睁大眼睛,用看怪物般的目光看着林娅玲,不知道她到底凭什么敢如此狂妄地喝斥大少爷。
大少爷虽然残废了,但他在家里的地位并不低。甚至因为他的残疾,梁家夫妇对他格外宠溺,只要能博他一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刘美君气得浑身直哆嗦,一掼筷子,恨铁不成钢地对梁天逸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任由这个泼货目中无人地闹腾吗?你到底中了什么邪?你准备让这个东西气死我吧!”
梁天逸抬起头,玄冷的目光扫过刘美君再移到林娅玲的脸上,后者顿时妩媚地笑起来,跟刚才的泼辣判若两人,娇滴滴地央求道:“天逸,给我剥螃蟹吃嘛!”
林娅玲并不傻,她也知道太嚣张对她没有好处,就适时地改变了战略措施。
梁天逸慢慢拿起那只林娅玲硬塞给他的螃蟹,在她欣喜的目光下慢慢抬起手,然后突然将那只螃蟹狠狠砸到她的脸上。
“嗷!”林娅玲捂着被砸的脸疼得大叫,她泼惯了的,秉承林家强悍的家风,当下拿起一把餐刀就对着梁天逸刺过去。
“啊!”刘美君和侍立的佣人一起惊慌地大叫起来,而离梁天逸最近的梁峻涛却若无其事地旁观,并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坐在轮椅里的梁天逸身体没有动,反应却极其灵敏。他出手如电地钳制住林娅玲刺过来的手腕,狠狠一拧。
“啊啊……”林娅玲疼得哇哇大哭,又跳又窜,却像钓上钩的鱼怎么都甩不脱鱼钩,冷汗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部流出来。
别看梁天逸不声不响,好像患有自闭症,但他发起火来也挺吓人。而且淡漠的性子有种隐忍的残酷,他拧着她的手腕几乎快要折断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只是用漠然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丑态百出的女人。
为什么要容忍这个泼货在家里撒野?为什么要容忍这个恶心的东西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为什么他要忍着头疼欲裂听她不停在耳边喋喋不休?
他痛恨自己!所以他更用力地拧她的手腕,把所有怨意和怒气都发泄出来。
“啊啊……”林娅玲疼得五官扭曲,跪倒在地上求饶:“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呜呜……”
钢牙咬得格格响,梁天逸狠狠地盯着林娅玲,就像一个孩子盯着一条让他反胃的蚯蚓,只想将它碾碎撕烂!
“救命啊!”林娅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这个闷葫芦大少爷发起火起简直没人性,他准备拧断她的手腕。估计就算他拧断她的脖子也不会有任何人来管,别说她是没落的林家二小姐,就算一般的名门也不敢跟梁家抗衡。无论她遭遇了什么,都不会有什么讨回公道的机会!
“咔嚓!”一声脆响,林娅玲一声惨叫,手腕被硬生生的折断了,她疼到几乎昏厥过去。
林雪淡淡抬眸,凝望着瘫软在地上的林娅玲,静静地看着她的惨相,神色间既没有惊悸也没有得意,好像在看着一幕憋脚的闹剧。
“林雪……”疼极的林娅玲瞥见了唯一的救星,再也顾不得什么高傲什么矜持,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哀求她:“救救我!林雪,救救我!”
林雪浅浅牵唇,问她:“你疼吗?”
“啊!骨头断了……呜呜……救命啊!”林娅玲的腕骨已经断了,可是梁天逸仍然攥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她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稍一挣扎牵动断骨处,更是剜骨剔肉般的巨痛难忍。
“以前在林家,我每次遭林聪毒打你都充当帮凶!他抽我的时候你给他递鞭子;他捆我的时候,你给他找绳子;他扇我耳光你揪我的头发……”说到这里林雪略略停顿,没有去看梁家人惊愕的目光,而是兀自接道:“跟你比起来,我实在太仁慈了!看着你挨揍,其实我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你还让我替你求情吗?”
“呜呜……以前是我错了……救救我吧!”林娅玲哪里还有脾气,她都要疼死了!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苦楚,巨痛简直令她神魂俱摧,肝胆皆裂。
林雪转头望向梁天逸,对满眼杀气的男子莞尔一笑:“大哥,请你再狠些劲地整她,看着她挨整,我很高兴!”
“呵!”梁峻涛低声笑起来,他揽住妻子的纤腰,对自己的大哥说:“大哥听到了吗?我媳妇喜欢看你虐那个女人!再虐狠些,她看得爽!”
“哼!”梁天逸狠狠地甩开林娅玲,像扔掉一堆垃圾,再也懒得看一眼。
一直冷眼旁观的梁仲全不禁微微颔首赞许:“能让天逸放开她,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啦!林雪,其实你很善良!”
面对梁仲全的夸赞,梁峻涛却很不爽。他眯眸瞧着躺在地上申吟哀叫的林娅玲,冷笑道:“原来以前你敢这么欺负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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