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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隐到天门山,周围数十里,统称为天竺山。从灵隐咫尺西天照壁沿天竺溪而上,依次为下天竺、中天竺、上天竺,有天竺香市和佛国胜地之称。下天竺寺,又名法镜寺。法镜寺在三竺寺中历史最为悠久,创建于东晋咸和五,相传为印度慧理和尚所建。寺内有天王殿、圆通宝殿、药师坛场三进殿堂。为杭州唯一的尼姑寺院。
寺院建筑巍峨堂皇,绿荫掩映,肃穆清静,一尘不染。住在这里,确能叫人六根清静,百欲皆消。小维很满意这个环境。
一段酸楚的行程之后,能有这样一个安全、舒服的好处所,她已感到十分的满意了。在这样安静舒适之中,时光流逝得特别的快,不知不觉,又到了阳春三月。这天天气晴朗,小维闲来无事,便在寺前寺后随便走走。
小时候经常随爷爷周游四方,从来没有停驻过,而这次,她住进法镜寺也有半年左右了,竟不曾跨出过寺门一步。当她刚跨出那高大的青石寺门后,眼前突然产生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明丽感,觉得寺外的阳光要比寺内的阳光亮多了。
站在门外高高的青石台阶上,放眼望去,阳光之下,四周的山峦秀色。从灵隐合涧桥而起,山色如列画屏,崖陡谷深,曲涧淙淙,山岚云影时而飘忽,能看到著名的山峰灵鹫峰、莲花峰、月桂峰、稽留峰、中印峰、乳窦峰、白云峰、天竺峰。天竺峰双峰削立,形同天门,故杭人又称它为天门山。
天竺道上有不少古树名木,如七叶树、枫香、紫楠、黄檀、榆树等。再返身再看高大的青石寺门,却见门两边,刻有王梅溪的一副妙联。小维不像杨蝶喜欢诗词,不过此时无事,闲暇的她自然有一睹为快的兴致。一字一顿地在心里默念着: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这样念了一遍又一遍,越念,越糊涂了。她始终不解联中何所云,正在苦苦捉摸的时候,耳边听到轻轻的一声呼唤:
“慧心。你在这里做什么!”
慧心是小维的法号,细看时,原来是法镜寺的主持。忙行礼道:“师傅有礼了。”心想,既然主持在此。何不向他请教。便道:“请问师傅,这门联当做何解?”
主持笑道:“这对联虽意蕴极深,但解读并不难。表面看来,极令人费解,奥妙得很。其实它妙只妙在几个字的圈读上。‘朝’圈声后读‘潮’;‘长’圈声后读‘涨’,这样一读,不就意味无穷,寓意深远了吗?”
小维听罢,恍然大悟。便轻声念了起来:
云潮、朝朝潮、朝潮朝散;潮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念毕,脑海里顿时翻腾起来,怎么也无法恢复这半年来的平静。她弄不清这禅院里的联语究竟与她有什么关系。但就在这时,她的思绪无法离开那云那山。她情不自禁地将眼神投向天边涌动的白云和高耸的山峰。
想到。自然界的规律就是如此。潮涨潮落,朝朝如此;云起云涌,日日常消。而这一点感慨,使她无法离开她眼下的处境,无法离开她眼下的危难。她的心变沉重了,沉重得如同急切之间离开京师的心情。
这突变的思绪。将她引入遐思,而全然将站在一旁的主持忘却了。过了好大一会。才惊醒过来,慌忙又向主持行礼道歉。身在佛门。却想着儿女私情,真的是亵渎了佛祖。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忙问道:“请问主持找我有什么事吗?”好一段已没什么急事相扰了,她是不大相信会有什么急事。
然而主持却说:“的确有事,而且万分重要。”
小维一惊,忙问道:“什么事情?”
“刚才杭州府派专人来通报,说道明日杨淑妃要驾临本寺,是专程来见你的。”
这话还没落音,小维却好似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嗫嚅着问道:“除了杨淑妃,还有谁?”
小维这样一问,随后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犯了错,但是法镜寺主持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摇摇头,示意并没有别人了,也就是告诉小维,皇上是不会过来了,小维虽然明知道结果如此,但还是有些失落,回头在看看对联,意义已经不太一样了。
不过此时她的心思并未在对联上,而是在想着,这次,该如何去留,爷爷的嘱托和自己的心思,还有这次小蝶的来访,皇帝驾临杭州,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难以抉择,一切只能等到明天了。
在杭州府城边的西湖北面的葛岭,倒是有点来历。传说这是晋代儒士葛洪修仙炼丹的地方,所以取名为葛岭。
在葛岭上有一片宅第是属于皇产,早在洪武年间,朱元璋就将这里定为御用的别宫,最后又赐给吴王朱允熥,几经修建,更显得豪华舒适,年前闻听皇上要亲临杭州,由于吴王进京开会,杭州知府在朝廷的授意下,又大兴土木,增建楼台亭榭,处心积虑地在这风光旖旎的西子湖畔,营造了一个仙境也似的行宫。
朱允炆于三月到达杭州,并不是之前他想象中的微服私访,做了皇帝,才知道,原来微服私访也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在经过朝议时,本来对于皇帝出京,大臣们满是反对之声,但是压制不住朱允炆的坚持,皇帝的理由是巡视杭州防务、以及检阅在杭州湾聚集的第二批水军。
巡视杭州防务还可以派出钦差代劳,可是皇上说要检阅水军,这一点对于朝臣来说,谁也不敢出声,从陛下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到如今登基坐稳了龙椅,皇上都表现出对于水军的重视,官员们很少能插的上手,所以来说,对于皇上说要检阅水军,谁敢伸头反对。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因为皇上对于水军的重视,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就算是北方的定边军整肃、筹备。也未能阻止陛下一笔笔的银子划出去,对于水军船长以上的职务,都要报请御批,更不要说其他事务。从种种迹象上表明,皇上不想别人染指水军,那自然也没有人去触这个霉头了。
过完年,朱允炆就开始做御驾巡视江南的筹备,首先在元宵节刚过。便重设了华盖殿、武英殿、文渊阁、正心殿诸大学士,从翰林院中选取,为正五品,辅助署理一般朝务。在这个机会下,解缙以华盖殿大学士、方孝孺以正心殿大学士、张信以文渊阁大学士、杨荣为武英殿大学士慢慢的进入了大明朝堂。同时黄淮、胡广、杨士奇,金幼孜、胡俨等人被从翰林院中提拔出来,以学士的身份进入,为正六品。
朱允炆开始尝试组建内阁。不过已经失去了初回大明时的锐气。显得小心翼翼起来,只是诏命大学士参与机务、以备顾问,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也说明了朱允炆的顾虑,现在他刻意将朝堂之上划分为两部分,以一品的尚书处理六部事务。却要报呈五品的大学士备案核查,虽然这一手老朱当年也用过。但能起多大左右,他也不知道。
黄子澄终于脱离了他太常寺卿的职务。被调礼部侍郎,司科举之事,因为朱允炆觉得他实在不适合参与朝政,但愿这次调动,能让他老实一点。而杨杰却由于女儿入宫的事情,做了太常寺卿,和内厂脱离了瓜葛。
藩王们仍然在内厂的监视下,日复一日的开着那些没有营养的会议,对于朱高炽的定性还没有结果,对于宗室之内的限制已经不主动提出,和皇上在那里硬耗起来,可能是看到了皇上对于朱高炽的态度,认为最坏的结果也不会丢了性命,所以在那里泡着茶水,和宫廷之中那个皇上比起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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