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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虽然没有正式登基,但是她的地位也算是确定了的,也就是说她后院的君侍也是该进宫,除了守孝之外,便也算是入主皇宫。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非常的特殊,那便是本该今日大婚的十六皇女正君。
十六皇女正君便是日后的凤后,然而水墨笑被蒙君怡送回十六皇女府之后并没有与十六皇女行大婚之礼,也就算说他还不能算的上是正真的十六皇女正君。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身份便显得格外的尴尬。
章善也一时决定不了是否让水墨笑也随着雪暖汐三人一同进宫。
只是当她们到了前厅之时,便见水墨笑换下了大红的喜服,穿上了丧服坐在正位上等候着他们。
此时水墨笑的面容极为的平静,自然也带着所有人都有的悲伤情绪,只是心中却气的要命。
瑄宇帝在他新婚当日驾崩这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件极为晦气的事情,然而更让他愤慨不已的却还不是这件事,而是这十六皇女的人似乎已经将他这个正君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自进了十六皇女府,没有行叩拜仪式便直接将他送进了东苑正君的新房,然后除了有侍卫守着之外,便再无别人过问,就像他是一个多余的人似的。
在听见了丧钟之后,他原本想着会有人过来知会他,接他进宫服丧!
怎么说如今他已经算是十六皇女正君,不,该说是凤后!
然而十六皇女府的下人居然直接将他给忘了。
若不是他一时放心不下让他陪嫁的小侍出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这府里的管家只是去了西苑接几分侧君侍君和侍人,根本没有将他这个正君放在眼中。
水墨笑气的咬牙切齿但也清楚此时并非发作的事情。
便是没有行大婚之礼又如何?
他的位分已经是定下了的,便是十六皇女登基了,也未必敢动摇他的位置!
既然她们都不将他放在眼中,他便也不必这般客气。
他才是主子,所有人的主子!
水墨笑随即让自己的陪嫁小侍将丧服拿来换上,然后自行出了东苑往前厅走去,并且在前厅内等着雪暖汐三人的到来。
雪暖汐一行人到了前厅见了水墨笑之后似乎有些惊讶。
水墨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即看向了一旁候着的章善,“章管家,为先帝守丧这等大事,怎么不让下人来知会本君!”
章善听了他的自称,随即上前,“小的正想亲自前去东苑禀报正君,不想正君却现行过来了。”
“是吗?”水墨笑淡淡一哂,“本君还以为章管家把本君给忘了,所以便亲自过来,免得耽误了进宫为先帝服丧之事。”
章善垂首请罪:“小的疏忽,请正君降罪。”
“如今先帝新丧,本君心里也甚为的悲切,没心思降罪于你。”水墨笑缓缓站起身来,“只是希望掌管记住一件事,如今本君才是这府中的男主子,章管家莫要本末倒置了。”
说罢,眸光在雪暖汐三人身上扫了一下。
“小的明白。”章善随即道,“马车已然备好,请正君现行。”
水墨笑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到了雪暖汐三人身上,“如今先帝驾崩,大伙儿的心里都不好受,所以本君便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雪侧君,往后见了本君莫要忘了规矩,若是雪侧君不知晓该如何想本君行礼,本君不介意让人教教雪侧君。”
雪暖汐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绿儿气结,正想出言捍卫自己的主子,却被一边的雪倾给制止了。
雪倾眸光沉了沉,这水家公子似乎是有意针对汐儿。
水墨笑的目光移向了蒙斯醉和蜀羽之两人身上,“你们虽然是庶子出身,但想必进门前也是学过规矩的,今日情况特殊本君便不计较了,但是来日若是再出现这等不知礼数的事情,本君绝不会如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谢正君教导,奴侍明白。”蒙斯醉与蜀羽之一同行礼道。
水墨笑笑了笑,“两位还算是知礼,希望以后也会这般。”说罢,眸光又扫了一下雪暖汐。
雪暖汐抬着下巴与他对视,似乎摆明了要与他作对一般。
水墨笑眸光一沉,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被章善给打断了。
“启禀正君,时辰不早了,若是晚了便不好。”章善上前说道。
水墨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起步往门口走去。
“公子,你没事吧?”绿儿立即扶着雪暖汐问道。
雪倾也面露担忧。
雪暖汐摇了摇头,他也不是怕了水墨笑,只是现在他心里担心着司慕涵的情况,没心情和水墨笑争执,“我们也快些进宫吧。”
蒙斯醉与蜀羽之也点了点头,便起步离开。
雪倾不能进宫,只是却也和府中的侍卫一同护送她们至宫门口。
马车到了宫门口之后,府中的四位后眷便上了宫里准备好的轿辇,由禁卫军护送往交泰殿而去。
其时,宫门前还停了不少马车。
各府能够进宫的后眷便也换上了丧服匆忙赶来。
……
沈家
沈家大小姐虽然没有实际的官职在身,但是她乃大皇子继女,也算是瑄宇帝的外孙,本也是应该进宫为瑄宇帝服丧的。
只是之前沈玉清担心她会在宫里面闹事便下令不许她进宫。
沈茹自然也不愿意进宫她恨不得瑄宇帝死如何会为她服丧?
此时,她立于自己生父的灵位前,笑容灿烂,“父亲,当日逼死你的人如今也死了,你在地下记得去想她讨债!”
今日她派去十六皇女府劫蜀羽之的人虽然一个也没有回来,但是晚上的丧钟却将她原本心中的震怒给一扫而空!
瑄宇帝死了,单凭一个司慕涵还能继续与她作对吗?!
沈茹之前不明白为何宁王这般尽心地怂恿瑞王去做这件原本就不可能成功的谋逆,只是如今她却明白了,想必宁王早已经知晓瑄宇帝命不久矣,瑞王便是不能成功想必也可以刺激刺激瑄宇帝。
这不,瑄宇帝就这样驾崩了!
便是她再尊贵再权势滔天又如何?
终究也会死!
就如当日他父亲就这样死了一样!
沈茹自然明白宁王对她不过是一种利用而已,只是她又何尝不是再利用宁王?
“父亲,女儿一定会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抢回来的,便是毁了也决定不会让给司家的人!决定不会!”
……
在十六皇女府的男主子都离府进宫之后,客苑内传出了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官锦在听见丧钟之后还不愿意相信瑄宇帝真的死了,在得知了雪暖汐几人进宫服丧之后方才不得不相信。
瑄宇帝居然死了!
那他的仇如何报?!
她为何这般快便死了!
官锦震怒之下,发狂似的将屋内可以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幸好如今没有人有心思理会客苑这边的事情,否则他此举定然会引出不少风波来的。
官锦砸累了,便气喘吁吁地坐在狼藉的地上,一脸的狰狞,“没关系……父亲……没关系的……瑄宇帝死了……大周还有其他的皇帝……还有其他的皇帝……司慕涵!是她,若不是他,孩儿便不会不能为父亲实现最后的心愿……”
官锦神情扭曲而颤抖着,脑海中随即形成了一个新的计划,眼中随即溢出了一抹疯狂的神色,“父亲……若是孩儿多了大周的江山,你是不是会更加的开心……”
没错,大周死了一个皇帝还有其他的皇帝。
他便是能够杀一个也杀不尽大周所有皇家成员!
她们还是可以再选一个皇帝的!
司慕涵!
大周的新帝!
官锦之前也曾听闻瑄宇帝有意将皇位传给司慕涵,那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瑄宇帝若是真的看中了司慕涵,那他待在司慕涵身边便有更多机会接触瑄宇帝,从而取了她的狗命,然而如今,她已经是大周的新帝了!
他站起了身,神情依然恢复了平日的平和问顺,且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他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看向了那泛出了一丝晨光的天边,微笑道,“父亲,若是瑄宇帝知晓她选出来的继位者的未来继承人身上流着阿塔斯族的血,不知道她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大周皇家不是不允许大周的皇帝身上流着外族的血吗?
他偏要染污了她们尊贵的直系血脉!
他不仅要瑄宇帝死不瞑目,更要将大周的江山握在手心,然后毁去!
官锦定下了心的目标,而首先要进行的计划却还是原本的那个。
设法得到司慕涵的宠爱,从而成为她的君侍,然后怀上了她的孩子,生出一个皇女,接着便是让他的女儿夺得大周的江山,最后便是他动手毁了这大周江山的时候了。
官锦有了目标,心里原本的迷茫也消失了,心情顿觉好了不少。
只是此时的他却没有想到,如今自己这般一个决定居然造就了那样一个未来。
当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对他说出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日在弱水三千楼救了他之时,他方才明白什么叫做悔不该当初。
那时候,他想,若是时间真的可以重来,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挽回。
……
水墨笑和雪暖汐三人到了交泰殿后,便和所有皇女后眷一般跪在了交泰殿外,为瑄宇帝哭丧。
司慕涵在得知了水墨笑也进宫之后,双眼眯了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吩咐宫侍领着雪暖汐去清思殿照看徳贵君。
徳贵君原本是坚持要跪在交泰殿外的,可是他方才跪了一会儿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司慕涵便让宫侍将他送回了清思殿。
雪暖汐没有见到司慕涵,心里虽然担心不已,但是却还是听了她的话,带着绿儿在宫侍的引领之下去了清思殿。
水墨笑在听见了司慕涵这个吩咐之后,不禁脸色一变,他方才是她的正君可是她却让一个侧君去照顾他的父君,这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蒙斯醉和蜀羽之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便安静地跪着为瑄宇帝哭丧。
因为他们是新帝后眷,便跪在了所有后眷得到前方。
水墨笑即便心里再如何不忿也忍了下来保持一脸悲伤神色。
天色渐渐发白。
京城紧闭的四个城门随即缓缓打开。
几匹快马飞奔而出,前往大周各地报丧。
顺天府衙门前贴出了告示,即日起,七日内,京城内所有青楼酒馆暂停营业,一年之内,大周境内不得行嫁娶等喜庆之事。
城中的人家将自家所有喜庆之物全部换下,鲜亮的颜色一律不允许存在。
次日清晨,瑄宇帝入殓。
灵堂设在了正宣殿上。
在瑄宇帝的梓宫前,水韵云又再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重新瑄宇帝的遗诏。
经过了昨晚上的事情,此时众大臣没有异议,便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再度确认了司慕涵新帝皇的身份。
至此,大周朝的第四位皇帝诞生了。
随后,司慕涵便以新帝皇的身份带领一众皇室成员为瑄宇帝哭灵。
为了让瑄宇帝走的安心,司慕涵还特意让人将平王的后眷和后嗣给接进了宫,一同为瑄宇帝哭灵,而宁王没有被允许出席,但是司慕涵却让人去请了她的后眷以及一众女儿儿子进宫。
宁王也曾经赶来过,只是却在宫门前给拦住了。
宁王当场指责司慕涵不仁不孝。
随即便让看守宫门的楚安岚给派人送了回宁王府,至于如何送,似乎没有几个人在乎。
司慕涵作为新帝,又真的是为瑄宇帝离去而伤心欲绝,而且这是唯一一个她可以放肆痛苦的机会,便哭的最为伤心,几欲晕厥。
安王跪在了司慕涵身边,吓的她连连开口劝慰。
便是水韵云也给吓着了。
到了晚上,一些年幼的皇女皇子已然疲惫不已,司慕涵便让人送他们回了宫。
如今年幼的皇女皇子便都是昭皇贵君与良贵君这两位蜀家子所出,司慕涵却没有因为蜀家与瑞王的事情而迁怒他们。
昭皇贵君在冷宫中听见了丧钟,便吵着说要出来见陛下,司慕涵听了禀报之后只是冷冷地让人转告昭皇贵君,若是不想连累二十一皇女等人便安安静静地呆在冷宫。
昭皇贵君在听了司慕涵这话之后,顿时间停下了吵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流泪。
因为中毒一事,他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这般哭了一晚上之后,便晕厥过去,此时还未清醒过来。
先帝的君侍中也有几个支撑不住晕厥过去的,司慕涵便也让宫侍将其送回了宫中。
七日的大殓哭灵期间,司慕涵大多数时间都是跪在瑄宇帝灵前尽孝,此外的时间便是处理大殓期间的其他重要事情。
安王见了司慕涵这般劳累本想劝告,只是司慕涵一句话便让她住了口。
司慕涵说,她如今能够做的只是如此了。
安王一直以为司慕涵对瑄宇帝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如今她发觉错了,司慕涵对瑄宇帝驾崩的伤心不亚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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